第234章 各方·二（本章重寫）

  （施特羅布爾的電報員念出這段剛從加州首府薩克拉門托發來的電報，

  “六月二十四日，佐治亞州參議院正式批準通過第十三修正案，至此已有二十七個州批準此法案，佔據全美四分之三州，昨日聯邦政府國務卿蘇厄德已宣布第十三修正案在全美正式生效。”

  施特羅布爾聽完後，搖頭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那名電報員卻有些疑惑的問道，
  “施特羅布爾先生，你不為此感到高興嘛？”

  這名電報員有這一問，除了因為施特羅布爾日常的溫和表現之外，還因為第十三修正案，本質上是美利堅兩年前結束的那場南北內戰的延續。

  眾所周知，早在1837年，美利堅南北雙方，就因對是否解放黑奴產生分歧，最終於六年前的1851年爆發了一場為解放黑人奴隸的曠日持久的美利堅內戰。

  五年的時間裡，共有三百五十萬名美利堅士兵參戰，七十萬名士兵死亡，三十萬名士兵殘疾。

  最終支持解放黑人奴隸的聯邦北軍獲得了勝利，北方聯邦政府也成為了美利堅唯一合法政府，在國會中上提出了第十三修正案，旨在法律意義上正式承認黑人奴隸的公民身份。

  但失敗的南方蓄奴州始終不甘失敗，在過去的兩年裡，想盡各種辦法拖延，意圖使第十三修正案無法獲得聯邦各州的認可。

  而施特羅布爾供職的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是北方公司，立場理所當然的應該是支持廢除奴隸制度，但現在聽到第十三修正案的通過，似乎表現的沒有那麽高興。

  “高興？”施特羅布爾看了忿忿不平的電報員一眼，反問道，
  “內戰是為了解放黑人奴隸，因為我們是文明人，本就應該廢除奴隸製，第十三修正案的通過意味著我們更像文明人了——你是這麽認為的是嗎？”

  聽出了施特羅布爾語氣不對的電報員遲疑的點了點頭。

  施特羅布爾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告訴你黑人被解放之後會發生什麽，他們會和北方州的自由白人們一樣，成為吃著難以下咽的黑麵包菜梗湯的工人。住在狗窩裡、每天工作十五小時以上，終日與機械和蒸汽為伍，最終在三十歲死去的工人。

  這就是北方州大亨們將三百萬名小夥子送上戰場的原因，他們壓抑不住資本擴張的貪欲，他們的蒸汽工廠裡，充斥著各種蒸汽設備，卻缺乏足夠多的工人去操縱，去生產，而在南方佬的農田裡，有佔據全美人口百分之三十五的黑奴，但北方大亨們不願意一次性付清奴隸購款。”

  “工人是有工資的。”電報員反駁。

  “工人？”施特羅布爾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只不過是被分期付款的奴隸罷了。”

  哧……

  車廂的蒸汽自動門向外開啟，施特羅布爾的書記員登入了這節列車。

  之前吳青殺死瞿德治後，趕到華工營地的並非只有陸地飛行者號上的聯邦軍事人員，還有施特羅布爾的書記員，不過因為陸地飛行者號的士兵一慣強勢，著民生書記員並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在菲利普準尉回去複命時，施特羅布爾的書記員也回到了陸地飛行者號。

  施特羅布爾終於喪失了和電報員討論的興致，揮了揮手，讓那名沉湎於文明論戰爭的電報員離開辦公室。

  書記員則向施特羅布爾匯報華工營地發生的事情，內容大抵和菲利普匯報迪奇沒有區別，可憎之物、太平妖人、個例、不用太擔心……熊華勞務公司又雇了一名新的怪客賞金獵人，叫“吳”。

  “吳？”施特羅布爾好像來了興致，“伱能看得出來那位吳是哪一位的信徒嗎？”

  荒野怪客都是邪神信徒，這是西部的定論。這“哪一位”，自然指的的是哪一位邪神。

  “邪神”是一個泛稱，指的是所有舊時代的古神。

  包括但不限於歐羅巴的“唯一真神”“迷宮之神”“湖泊住民”；亞細亞的祖先信仰；美洲大陸的部族神，羽蛇神、煙霧鏡。

  在進入蒸汽時代後，文明社會擴張至四大洲五大洋，蒸汽科技或是從思維層面取代了當地人對神靈知識的渴望，或是如同屠殺印第安人那般，將承載神靈信仰的生靈主體給殺死。

  失去了信仰，所有過去支配著四大洲五大洋的古神們，都變得虛弱，隱匿，再無任何方法降臨人間，甚至徹底消失死亡。

  邪神是文明社會對消失的古神的一種稱呼，邪教徒對祂們則還有另一個稱呼……

  【舊神】

  書記員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

  “我覺的吳不像是一名邪教徒，他慣於使用冷兵器，帶有東方特色的刀和長槍，您知道的，雕著各種花裡胡哨圖案的武器，依我看來，吳更像是一名乾國的‘師傅’。”

  “師傅？你是說乾國的那些氣功大師？”

  “是的，氣功大師。不是邪神信徒。”書記員肯定的說。

  “不是邪神信徒……”

  施特羅布爾手扶額頭，臉龐隱藏在手臂的陰影下，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最終道，

  “既然不是邪神信徒，那明天的探險隊，算他一份。我的探險隊既沒有蒸汽士兵，又不願讓荒野怪客加入，一個氣功師傅，正好合適。去問問他，願不願意簽一份探險合同。”

  書記員嘴巴微微張開，驚訝的壓低聲音道，
  “施特羅布爾先生，吳是新來，還是熊華雇的人，恐怕難以信任，萬一他將消息透露給了迪奇那幫人？”

  “那就出發前，什麽都不要告訴他，提供給他一份秘密合同。”

  “恕我直言，什麽都不說的話，恐怕吳不會接受的，如他們這種賞金獵人向來十分謹慎。”

  施特羅布爾奇怪的瞥了書記員一眼，
  “他不是為了鈔票而活的賞金獵人嗎？他不接受的話，那就加錢啊。”

  …………

  翌日上午。

  吳青觀想法身亦是毫無進度，悶煩起來便在熊華勞務公司的後院練武。

  吳青精赤著上身，雙手端著一杆亮銀大槍，揮舞出的槍影，密不透風，好不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