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下決定(三)
扈輕問扈花花,扈珠珠要不要吃生的。
扈花花說:“他不是野人了,要跟我們一樣吃。”
扈輕:“火靈蠻呢?”
扈花花:“它不吃,餓著。”
好吧,小東西還沒認清現實,姑且讓它反抗反抗。
烤肉大餐,若不是這三隻妖獸的肉有火毒, 扈輕都想把扈暖喊回來吃肉。這些火毒自己吃了好清除,扈暖的冰靈根受不了,她修為低,吃了有害無益,老母親不得不獨享大餐。
三枚內丹扈輕留下鷹獸那顆金火雙系的,扈花花吃掉一顆,扈珠珠一顆。
扈輕把剩下的肉全放進水心給她做的修真版的冰櫃裡, 看到冰櫃想起水心,又拿出佛珠來呼叫, 還是沒有反應。總不能真出事了吧?扈輕不免有些擔心,連句留言都沒有,要不要去雷州看一看?
她去百草閣找薑管事,將在火原找到的火系靈植賣給他。
薑管事收著靈植,問:“真不打算和九大家族做生意?”
扈輕:“我有什麽值得他們看上?不就是我女兒在的朝華宗嘛。我跟朝華宗什麽關系我心裡清楚得很,我借不上光。為了我女兒在朝華宗站得穩,我也不會在外頭胡作非為。”
薑管事:“之前我不知道你煉器這麽厲害。怎麽,不想在這上頭謀劃謀劃?別的不說,招幾個夥計開個器坊, 生意做大了對你女兒也是一份支持。”
扈輕搖頭:“現在不行, 我這修為,能壓住人?怕夥計都不聽我的。”笑著說他:“你不也沒脫離了百草閣單乾?”
薑管事也搖頭:“我不是乾大事的人,百草閣待遇很好。脫離百寶閣,幾個孩子往哪裡送我都發愁。我現在這樣挺好。”
又問她:“真沒有找個道侶的想法?”
扈輕挑眉:“又有人找你說親?”
薑管事閉著嘴笑,吭吭吭的:“你算是被盯上了。以前那兩家打你主意, 只因你生了個好女兒。現在盯上你的, 是發現你自己的價值了。要我說你也太不謹慎, 當初若是知道你不但能煉儲物袋還能煉成那麽多寶衣就該勸你不要露面, 哪怕賣給黑市。”
眼神告訴她:你如今是肥肉,人人想吃。
扈輕摸了摸鼻子:“如今,那些人看準我是個煉器天才吧。”
薑管事:“別說那些人,我也吃驚,我就沒聽說過哪個才煉氣三層就能一下煉出那麽多器來的。你也不遮掩遮掩。”
敲敲桌子,很嚴肅的告訴她:“你還是與你女兒說一說,托她的關系,與朝華宗再親密一些才好。你越避嫌,說不得有膽大妄為的人把你搶走。”
扈輕失笑:“不至於吧。”
薑管事:“怎麽不至於。你以為散修聯盟都是正人君子?”
扈輕挑眉:“散修聯盟?”
薑管事道:“散修裡良莠不齊,有的是人心思惡毒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他往扈輕方向探了探身,指指地面:“就在寶平坊。五十年前,出了個煉丹的好苗子,不到十五歲煉出了二品丹,前途無量。後來呢?被散修聯盟裡的煉丹師給害死了。”
扈輕皺眉:“如此好的好苗子,朝華宗沒收?”
這麽近,不應該呀。
薑管事搖頭:“好苗子都搶呀。散修聯盟裡有丹堂,裡頭有個厲害的丹師, 就是那丹師去搶的人,許了許多好處。那少年就拜了那丹師, 結果那丹師說他急於求成煉丹時候炸爐把自己炸死了。說給外頭面上好看而已,大家夥兒誰不知道是那丹師嫉妒新人把人給害死的。”
扈輕吃驚:“他都收了他做徒弟了,徒弟出息師傅臉上也有光吧。”
薑管事:“我們這樣磊落之人哪裡理解得到陰暗小人的想法。可惜了,當時我們百草閣還考慮要不要搶人呢,慢了一步,要是唉。”
扈輕:“難道大家就坐視那等小人作惡?”
薑管事:“他收了徒,他拜了師,這便是師徒家事,誰管?有什麽理由?”
扈輕咬牙:“太可惡。”
薑管事欷歔:“是呀,拜錯師傅可是會要命的。百草閣就挺好,對弟子負責又保護,我可不會換地方。”
扈輕連連點頭:“朝華宗也好。”
薑管事:“所以,你抓緊朝華宗這個保護傘吧。散修聯盟近些年越發不像話,鬧出的事也多。”
扈輕眼珠一轉:“你知道什麽內情?”
薑管事:“無非是爭權奪利搶資源那些。還有就是高位者自己心不正。”
扈輕:“聽你這樣一說,這散修聯盟離著越遠越好。”
薑管事:“越遠越好。”
之後,扈輕去了任務堂,猶豫自己要不要發個任務買水心的消息,起碼知道人是死是活呀。
在懸賞追殺那裡,看到了仲春公子的大名,喲,懸賞人是仙音閣。東閣主這是非要弄死這頭敢拱自家白菜的豬了。也不知那東素衣是什麽反應。不得不說,東閣主有魄力。
事實上,東閣主比扈輕想的還要有魄力,懸賞上說的更有魄力,捉拿仲春公子,死的更好,報酬更高。這顯然是不想親手手刃,怕髒了自己的手。
而且,這懸賞不止發在這裡,所有能發懸賞的大大小小的地方和組織,仙音閣全發了。他們不差錢。
東閣主如此魄力,激得跟仲春公子有仇的人也跳出來,也紛紛跟著發懸賞,特別聲明與其他懸賞不衝突。也就是說,殺了仲春公子的人,領仙音閣的賞之余,還能領他們的。
這下便熱鬧了,本來仙音閣給出的報酬就高,再加上其他的,報酬就更高了,很快無數人行動起來,走到哪裡第一件事就是盯看周圍有沒有仲春公子。
也因此那逃掉的仲春公子寸步難行,即便有眾女相護,他又怎能耐得住與世隔絕的寂寞,因此屢次被人發現從而被追殺,累得眾女紛紛以身相護導致受傷甚至喪命。
懸賞榜上的追殺一直不撤,終於踢到鐵板的仲春公子狼狽不堪,最後不得不遠逃海外。此是後話。
眼下扈輕看著仲春公子的畫像,由衷讚了句好皮囊。可卿本佳人,奈何作賊。回去要跟女兒說,越漂亮的男人越不能信,哦,她舅舅例外。
水心可是以命相護過扈暖的啊。
扈輕一呆,水心可是救過扈暖的命呢,她不能不管他,她得去找他。萬一水心就等著人救呢?
(本章完)
第399章 遇故人(四)
“我要去雷州。”扈輕對扈花花講。
扈花花懵,怎麽這麽突然?
“你舅,一直沒有聯系,我怕他被困在那了,我去看看,确定他好好的我就回來。”
扈花花:不是,這是修真界,不是凡界,大家失去聯系個一百年兩百年的很正常。
可扈輕還沒經曆過這樣的正常分離,總覺得水心那個貪嘴的沒提前告知的情況下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那麽久。
扈花花說:“他沒死。”
扈輕:“證據。”
扈花花:“感覺。”
扈輕翻了個白眼,你一個男孩子講什麽感覺。
“我去雷州,你呢?跟我去還是在家?家裏還有珠珠,還有火靈蠻,還有翠伶鳥,還有伱姐。不然,這次你不去了?”
扈花花:你都這樣說了。
扈花花這次想在家陪扈暖。
扈輕需要跟扈暖講一下:“我去找找你舅。”
扈暖哼哼哼,舍不得媽媽走,可她也想舅舅。
扈輕說:“你放心,這次媽媽會很快的。我用靈舟去,嗖一下就到海邊,坐船去雷州,找到找不到我都很快回來。”
哪怕到了雷州佛珠聯系上,隻要能确認他還活着她就回來。
扈暖答應了:“那媽媽要快快回來。你明明說過你不再走了的。”
扈輕心疼:“都怪你舅。”
扈暖:“等舅舅回來,不讓他走了。”
扈輕:“不讓他走了。”打斷他的腿。
水心:.
扈輕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抱起扈花花啪叽親在腦袋上:“媽媽的好大兒,你好好看家。媽媽很快回來。餓了就讓你姐回來給你做飯。”
扈花花心想,他是比姐姐小,可他沒比姐姐好糊弄。
扈輕出了城,放出靈舟,上去嗖一下飛遠。
有個修士緊跟着出來,看到她遠去的身影,眼裏閃過貪婪之色。果然很富有,若是将人收服.
他也上了靈舟,追向扈輕離開的方向。
扈輕雖然趕路趕得急,卻也不是十萬火急。後頭有人追趕,她發現了,警惕望着那靈舟,隻是那靈舟離着她遠遠的錯身而過,飛得比她還要快,她便以爲隻是路過。
飛了一天一夜後,明亮的大白天忽然湧起烏雲,有電光在雲層裏醞釀。
扈輕忙停住靈舟,看着那烏雲眼瞅着越積越多,越壓越厚,原本隻是前方有一會兒工夫竟向着自己這邊蔓延來。
她急忙控制靈舟後退,看雲層邊際,往哪裏繞過去才好。
絹布:“你運氣真好,遇到元嬰劫了。”
元嬰劫?有人在這裏渡劫晉級元嬰?
二話不說,扈輕立即掉頭往後飛。開玩笑,雷劫可是很兇殘的,會死人的,她才不要被連累。
隻是那黑色雲層看着無邊無際,從哪邊都繞不去,扈輕猶豫了半天,收了靈舟落了下去。正好望見下頭有個坊市,她落到坊市附近,走到跟前,上頭寫着靜邺城。
扈輕交了靈石入了城,看街道上人站着全看那劫雲所在,還有不少人出城直接往那邊飛,她便随大流也駐足觀看。
有人羨慕天地間又多一元嬰,也有人酸言酸語不知雷劫能不能過。有人積極前去沾光悟道,有人往後回避怕被雷劈。
扈輕這種煉氣菜鳥前去才會引别人注目,她看了會兒後進了旁邊的酒樓,坐在大廳用屏風隔開的小間裏,夥計過來問。
扈輕:“四葷四素,一道甜點。”
讓夥計看着他家的拿手菜安排。
夥計熟練的下單,問她要不要聽小曲兒。
扈輕淩亂了一下,玩笑說自己眼光可是很高。不料那夥計當即拍着胸脯說保證是美人。
扈輕便道自己可沒幾個靈石。
夥計說的痛快:“不是我們樓裏的人,我們隻是幫忙牽個線搭個橋,他能掙得他便掙,掙不得也不關我們樓裏的事。”
這是雙方合作吃提成。
扈輕點了頭,以爲會看到嬌嬌怯怯小白花,沒想到進來的是個男子。難道是小官官——
才待這樣想,那柔弱男子一擡頭,才吃了幾口菜正要喝水的扈輕差點兒噴出來,瞪大了眼睛。
那男子也是大吃一驚,旋即笑起來,笑得春風一般,徑自往扈輕對面坐了,揮手落下結界隔絕了外人的窺探。
扈輕擦掉抖在桌面的水,再擦擦手,壓低聲音:“春冽?看你樣子不像落魄至此吧?”
那穿着粉蝶穿花衣裳披散青絲的美人,正是被她在雲雨森林救過一命的春冽。
春冽笑得停不住:“跟朋友打賭玩呢。”
扈輕一松,就是嘛。
春冽:“你怎麽在此?要不要跟我走?”
扈輕不客氣的翻白眼:“你有筷子?”
春冽取出自己的筷子來,還有一個茶杯,給她續茶,給自己斟了杯,主人似的夾菜吃。
扈輕說:“我有家,幹嘛跟你走。”
春冽挑了挑眉:“好,有機會上門做客。”
扈輕猶豫了下。
春冽:“怎麽?不歡迎?那我不去便是了。”
扈輕猶豫着開口:“我買了個大宅子。”
春冽:“哦,要我送禮?”
扈輕盯着他的眼睛:“寶平坊裏,春家主宅。”
春冽毫無異色:“哦,春家主宅——”他愣了下,失笑:“春?你覺得與我有關?等等,誰家會賣主宅?該不是那春家有什麽事吧?”
扈輕:“春家被一夜屠盡。”
春冽不笑了:“兇宅?”然後他恍然:“你認爲是我?”
扈輕:“那是不是你?”
春冽搖頭:“不是。上次一别,我沒去過那邊。我倒是殺人報仇了,不是什麽春家,是曾經的師門。”
扈輕見他不是作僞,笑道:“我以爲是你——你屠了你師門?怎麽沒聽說過?”
春冽笑了:“我又不是殺人狂魔。殺幾個仇人罷了。你跟我說說那什麽春家呗,怎的讓你懷疑上我?”
兩人吃着菜,扈輕把春家的事說了,春冽若有所思。
扈輕:“你别告訴我,你和春家真的有關系。”
春冽:“不知道。我父親,身份不詳。”
扈輕吸了口氣:“查也沒意義了,春家沒人了,哦,除了那個來報仇的。到現在都沒人知道那人到底是男是女。而且春家滅族是咎由自取。”
跟他說了春家主宅的累累白骨和周圍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春家人沒了,名聲也臭了,有沒有關系都是沒關系的好。”
春冽:“那樣的地方你還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