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掛牌
被扒拉開的於飛一臉的錯愕,你看照片就看照片,把我攆一邊去算是怎麽回事?
看到跟銅鈴一起對著手機的照片指指點點的石芳,於飛莫名的冒出一個詞來。
宣示主權!
雖說石芳跟這個詞幾乎都不搭邊,但於飛就是覺得這個詞就是石芳正在做的事情,而且做的還很徹底。
搖搖頭,不管眼前的這些事,於飛來到倆小姑娘的身邊,把腦袋側放的桌面上,看著她們在奮筆疾書,偶爾還要回答一下她們的問題。
這場景很溫馨,也很容易讓人入睡,所以於飛很快就側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仿佛就在下一個瞬間,一陣清脆的鈴聲把他給吵醒了,抬頭看了一眼,倆小姑娘正在玩著銅鈴之前剛給她們買的玩具,石芳跟銅鈴都不見了蹤影。
“你倆不是在寫作業嗎?怎又玩上玩具了?被你媽知道了,還得訓你們。”於飛邊掏手機邊說道。
“你都睡了快一個小時了。”小英子提醒他道。
“作業早就做完了。”果果幾乎同時說道:“媽媽帶著銅鈴姐姐去撿鴨蛋去了,大狗它們現在越來越懶了。”
於飛哦了一聲,看向手機,見是村支書打來的,他接通問道:“叔,這大早上的啥事啊?”
“還大早上?這都快中午了,你不會還在睡覺吧?”村支書沒好氣的反問道。
“沒,我早就起來了。”於飛心虛的擦了擦嘴角,那裡有睡覺時流出的口水。
“那你到大桑樹這邊來一趟,今天正式掛牌,你爸這幾天天天的開會,把事情都推到你頭上了。”村支書說道。
於飛哦了一聲問道:“那需要準備啥不?用不用我讓人弄點鞭炮煙花過來?”
“你怎恁些事?趕緊過來就行了。”村支書說著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於飛眨巴了一下眼睛對倆閨女問道:“大桑樹掛牌你倆去看看不?”
“撒花饃嗎?”小英子一臉期待的問道。
“這個……好像沒有,就是掛個牌的事。”於飛回答道。
“那就不去了,都沒有好吃的去幹啥?”果果接道:“還不如在家裡玩會呢,媽媽說了,只要我們倆聽話,待會就讓我們看電視,有動畫片呦~”
小英子點了點頭說道:“恩,爸爸你趕緊去吧,要不你又得搶我們的電視看了。”
於飛伸出雙手在她的小圓臉上揉了揉說道:“不就搶過一次嗎?你還能記一輩子啊!”
……
當於飛來到那棵大桑樹的時候,那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一幫是以村支書帶頭的村裡人,還有一幫人數較少,那是張丹帶著一幫鎮裡的人在忙活。
那棵大桑樹周邊的雜草此時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米左右高的圍欄聳立在大桑樹的四周,乍一看去,還真有點像那麽回事。
於飛蹭到最外圍的戰爭身邊,小聲的問道:“叔,這不就是掛個牌嗎?怎弄這麽大的陣仗?”
“好像說還要拍照。”戰爭同樣小聲的回答道:“你沒看你二爺都來了,說是要跟大桑樹合影呢,還要展覽在鎮政府的大院裡。”
於飛還想再問,不過村支書在扭頭之際發現了他,立馬笑呵呵的伸手示意他上前來。
“叔,拍照這種事我就不參與了吧,這都是長輩,我一個小輩湊上去不合適。”於飛說道。
“拍照?誰告訴你要拍照了?”
村支書的話音剛落,立馬就明白了過來,他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正往後縮的戰爭,一副待會再收拾你的表情。
接著他又對於飛說道:“沒有合照這一說,就是待會你二爺上去訂木楔子的時候,你幫一下忙,這裡你最合適了。”
“木楔子?”於飛詫異的問道:“不是用大鐵釘子嗎?用木頭的能掛多長時間啊?說不定兩場雨一下楔子就爛掉了。”
“你二爺說不能用鐵釘子,要用木楔子,說這樣不容易傷著樹乾,到最後也不知道怎說的,又扯到嫁接上去了。”村支書解釋道:“你看那兩根帶點芽頭的短棍沒有,那就是用來釘在大桑樹上的。”
看了一眼正在樹乾邊上上忙活的於國棟,村支書繼續說道:“你二爺說了,要是能嫁接成功那是最好,到時候看起來牌子就好像長在樹上一樣,如果不行那也不會對大桑樹造成太大的傷害。”
於飛想了一下問道:“大桑樹嫁接桑樹苗?”
“嗯。”村支書點點頭道:“那也不能接別的,要不大桑樹上長出其他東西來那不就成笑話了嗎?”
“這也算是開創先例了。”於飛喃喃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村支書似乎也有些無奈。
說話間,隨著一聲差不多了,於國棟手持工具退了兩步,看看樹身上的那兩個小洞,似乎很是滿意,原本的嫁接方式不是這樣的,但鑒於大桑樹的狀態,還需要配合著那塊牌子,也就只能做到這樣了。
扭頭看到於飛,於國棟笑道:“小飛來了,正好過來給我幫忙,這幫小子沒一個乾正事的,就在這那等著看我的笑話,等著吧,回頭有時間了我一個個的收拾過去。”
村支書頓時就更無奈了,剛才是誰說的都不準動的,您老非得親自動手,我們能有啥辦法,難道還能一人拿個鑿子在樹上挖洞不成?
估計真要那樣幹了,你當時就能把我們給收拾了,跟本就沒有緩步的時間。
於飛跨過欄杆,接過於國棟手裡的工具笑道:“大熱天讓你一個人乾活,他們就該收拾,回頭你坐我的車,我拉著你咱挨個的找上門去。”
“這話聽著舒服。”於國棟笑呵呵的說道:“回頭讓他們一人擺一場,咱爺倆從村東頭吃的村西頭,每天不帶重樣的。”
於飛咧嘴一笑,於國棟說完玩笑話,拿起地上的那兩根帶有芽頭的木棍就往那兩個樹洞裡塞,調整了一下角度後,對於飛說道:“糊泥。”
於飛對這個流程很熟悉,他小時候沒少幫父親乾這事,那時候沒有什麽保鮮薄膜一說,嫁接處都是用和好的泥土來密封。
雖說現在的各種工具都齊全了,但於國棟還是選擇了這種最原始的密封方法,而且選用的同樣是樹根邊上的泥土,只要澆點水隨便攪和一下就能用。
這個東西也是早就準備好的,於飛左右看了一下,然後直接用手從樹下的那個泥坑裡捧出一把泥土來,於國棟開始在接茬出仔細的塗抹起來。
待到兩個接茬處都被抹勻之後,於國棟對於飛說了聲把牌子拿過來,後者走向一直笑吟吟看著這邊的張丹,那張藍色的牌子就在她的手上。
於飛伸手剛要接過那個牌子,那個牌子立馬就往後縮了一下,讓他沒能得逞。
“嗯???”
張丹看向於飛那雙站滿泥土的大手,微微皺了皺了一下鼻子說道:“你手上都是泥。”
於飛一咧嘴道:“一個牌子哪那麽金貴?下場雨就都乾淨了。”
“還要拍照呢。”張丹說道:“到時候牌子上面都是泥,怎麽能展覽到文化廣角那邊呢,讓人看著也不舒服啊。”
於飛剛嘟囔一句事多,張丹邁開她的大長腿就從欄杆外面翻了過來,聽到於飛這句話後,她給了對方一個白眼,而後到於國棟身邊幫忙把牌子給掛上。
於飛看了一眼那個牌子後立馬就叫道:“九十三歲?不是說這棵樹都有九十六七嗎?你們怎還給它降下來了呢?”
“鎮政府那邊有據可查的就是九十三歲,這要比口口相傳的可靠多了。”張丹爭辯道。
“史書記載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還有據可查?那怕不是某個人胡亂推測的哦。”於飛反擊道。
“你……”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九十三跟九十六差不離多少,爭講那兩三年的沒有意義。”於國棟笑呵呵的說道:“不過你說以後這些老樹每年都有一定的補貼是真的嗎?”
於國棟的後半句明顯是對張丹問的,因為於飛對這件事一點也不知情。
橫了於飛一眼後,張丹用一種明顯有別於於飛的語氣對於國棟說道:“有,只要是確定下來的,每一棵樹每個月都有二十塊錢的補貼,用於日常的維護,如果欄杆和掛牌有破損了,只要屬實,那鎮裡面會安排專人來維修或者更換。”
“那就好,那就好。”
於國棟似有些感慨的拍了拍樹身說道:“老夥計,你現在也算是拿國家補貼的了,這日子過的比我還滋潤呢。”
於飛原本還想擠兌一下張丹說二十塊都不夠請人修建一次樹枝的,不過看於國棟的反應,他這才把話煙回到肚子裡,不管怎說,二爺高興就好,大不了到真需要的時候,他來出這筆錢。
一場沒有太喧鬧的掛牌儀式就那麽結束了,儀式簡單,但對大桑樹來說那就不簡單了,它現在也算是於家村的一份子了,誰要是再想打它的主意那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雖然之前也沒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但那之前畢竟是因為敬畏,現在這棵樹就好像進入到皇帝夾袋裡的一個小吏一般,那可是直達天聽的,你動一個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