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屍慶春怒瞪冷一天
“青雲師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的水井不苦了。”青蘑小道姑一大早就喜氣洋洋地跑過來,小家夥才十三歲,長得虎頭虎腦,看起來挺像小時候的唐小米。
來報告好消息,免不了還能得到青雲師姐贈送兩顆銅錢, 小家夥看起來還有些羞赧。
簡直跟唐小米小時候一模一樣,心裡一點兒也藏不住事,一想到會有好的結果,就提前開心起來,笑得像個蘋果。
尤蘭雖然很是摳門,可面對青蘑青菇的時候,卻總能體現出一些當姐姐的風范來,塞給她兩枚銅錢,“你去告訴穆青青,據說喝大清河水對練功有好處。至於為什麽有好處,我也不太清楚。而且我也不確定真的有好處。”
覺得自己仿佛是說了一句廢話,又補充什麽似的道:“我可是一番好意,自從上次帶著她去打水,她可好幾天沒來見我了,怎麽的,還真生師姐氣了?哼,怪她還是大家閨秀,怎麽如此小家子氣?”
青蘑滿臉難辦,不說話。
“喏,給你兩張蔥油餅,算了,給你三張,你一張,青菇一張,穆青青一張。記得要躲著忘澹師叔吃。咦?青菇今天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尤蘭好奇問道,這兩個小道姑仿佛成天綁在一起,終於有一日分開, 倒是讓人覺得不適應了。
“忘澹師叔帶著穆青青和青菇去洛陽了。”青蘑抓起蔥油餅先咬了一口,然後把那張餅握在手心裡,沒去碰另外兩張。
“什麽?”尤蘭驚訝道:“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忘澹師叔說了,不想帶你去。”小道姑斜了斜眼睛:“師叔的意思是,去那裡太危險,青雲仙子又太淘氣,怕你到時候不受控制,落入危險當中。”
——
客棧裡住著三夥儒士,一個個都是孤僻高冷的性格,不愛說話。除了那名天柱山弟子崔西安,他很喜歡與姐倆聊天,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可從他嘴裡,卻聽不到一句要緊的話。
從他的名字說起,說他家祖上是西安人,世代簪纓,可後來得罪了大明皇帝,被貶為庶民,直到今日,他們家也沒能再抬頭。說到傷心處, 讀書人模樣的崔西安,還流了兩鼻涕。看起來十分淒涼。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蹦進來一名女子,輕紗遮面。
雖然擋著臉,可姐倆還是一眼就認出,這人是韓夫人。
“呦,韓夫人,您怎麽來了?”
“我來找他們。”韓夫人不請自來,也不客氣,找了個座位便坐了下來,“另外我還要告訴你們,其實我不是黃英俊的徒弟。那日之所以這樣說,只是因為情況緊急。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你們幫我,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否則將來你們一定會後悔。”
“哎呦,韓夫人,您這話說得簡直是太見外了。咱們和韓捕頭也是老相識了,他的夫人與人打架,咱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尤蘭心中罵娘,臉上卻一副和氣生財的市井模樣。
反正這韓夫人沒表現出絲毫謝意,也甭指望她拿出銀子之類的東西感謝自己,與其和她撕破臉皮,還不如說幾句好聽的,拉拉心寬。
韓夫人不說話了,摘下面罩,厲聲罵道:“你們三個是死了嗎?為何還不下來見我?”
同時,她瞪了尤蘭一眼,仿佛是在說:這裡不需要你,請你離開。
你算什麽人?這裡是我家好嗎?
尤蘭目光呆滯,可她卻並不犯倔,心有所思,走向後門。還衝著唐小米和唐小鳳兩人招了招手,最後連屋裡的貓狗都被尤蘭召喚出來,坐在後院,聽著屋裡的動靜。
“三哥哪去了?”尤蘭四下看了看,沒見到武松的身影:“不是告訴他,以後別去砍柴了嗎?怎麽又沒影了?”
“你讓三哥別砍柴,還不如讓三哥別吃飯了。他那人,不乾活渾身難受,哪像有些人,成天就想著偷懶。”唐小米尖酸道。
“你個死妮子,找到一點兒機會就想著挖苦我!”尤蘭眯眼。
“你不是嗎?”唐小米目光不定,揉著二哈腦袋說。
經過一番談話,韓夫人好像和三個人達成了什麽協議,然後心滿意足地走了。走的時候,連一個子兒也沒留下,用尤蘭的話說,浪費一壺好茶。
那寬袍大袖的紅衣中年男子,彬彬有禮走過來,道:“在下屍佼後人屍慶春,三生有幸,識得青雲仙子。”
“石腳”是什麽東西?
人名?
姓“施”?
尤蘭一愣,看對面之人說起祖先的時候,滿臉鄭重,好像是個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似的,尤蘭不好說自己沒聽說過,只是尷尬地點了點頭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哎呦,談不上指教,只是想與峨眉派弟子認識認識,將來再打交道時,也方便些。”說話間,攏了攏頭髮,手指好似不經意地撣了撣自己的帽簷,竟然是金子做的。價值不菲。
“哦。”尤蘭目光一掃,情緒不高地哦了一聲。
“不知青雲仙子師承何人?”抖了抖袍袖,把手別在腰帶上,仿佛肚子太大,勒得難受,故意松了松鑲嵌寶石的金絲腰帶。
“峨眉掌門,林威師太。”尤蘭斜眼瞥了瞥。
“嗚呼呀,竟然是林威師太的高徒!”男子故作鎮靜,把手抬起來,好似不故意把手背亮出來,五顆金燦燦的大戒指,奪人眼球。
尤蘭目光一呆,沒說話。
紅袍男子嘿嘿一笑,收起手,滿臉笑意道:“不知青雲仙子的在道法上,有何獨到見解,冒昧問一句,仙子在峨眉年辯的時候,可否奪得過名次呀?”
什麽亂七八糟的,尤蘭感覺頭大,“我是練氣修士,專修內功,偶爾涉獵外功劍法,不學道法。”
“俗家弟子?”紅衣高冠的屍慶春一愣。
尤蘭苦著臉道:“這…,雖然我不學道法,可我也不能算俗家弟子。但是呢,我真的對道法一竅兒不通。”
“哎呦,您家實在是太謙虛了。”屍慶春不信。
尤蘭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可不是謙虛,我是真的一竅兒不通。”
謙虛,這一定是謙虛。屍慶春覺得尤蘭謙虛過頭了,或許只是不想與他論道,故而顯得有些不快。
這時身穿深藍色儒士服的老者輕笑一聲,道:“有些人,真是痞性難改,年輕時候就臭名昭著,活了一個甲子的人了,還想著老牛吃嫩草,真是有辱師門。如若當年聖主知道他有這樣不爭氣的後人,還不氣得從墳裡爬出來?”
“冷一天!你能不能把你的臭嘴閉上!”紅袍男子突然斯文掃地,怒目而視。兩隻手急抖,把寬大袍袖抖道臂彎處,擺出一副準備打鬥的架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