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件往事

  （說一件趣事）
  面對堂堂武學宗師洪十七、段煌煜，這林威師太為何如此猖狂，逮誰罵誰？

  別說這兩位，就連任天命和懷仁真人，還有那西門妖道，她也是見面就罵，一個也沒放過。

  這裡面有三個原因：

  第一， 少女時長得漂亮；
  第二，中年時長得漂亮；

  第三，老年時長得漂亮。

  這老太太漂亮了一輩子。

  如今也只是罵一罵，想當年，年輕時候，杏眼一瞪，伸手就打， 那是毫不含糊。

  為什麽會這樣呢？
  這事兒還要從頭說起。

  七十年前， 一提起峨眉派林妙軒小師妹， 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萬人迷小美人兒。

  武林盟主蕭無間時常召喚各大門派來到聚奎山聚會，長輩們談笑風生，議論大事，小一輩們則聚在一起瘋鬧玩耍。

  那個年代，長輩們十分講究風度。

  從言談舉止上看，要麽豪放大氣，要麽溫文爾雅，絕不出格。

  如若哪個人不小心說出個髒字出來，都覺得羞於見人。

  之所以要帶著孩子們來，無非是想讓孩子們見一見世面，結交一些豪門大派的朋友，因此，每個門派都會挑選最出色的孩子來到聚奎山上。

  穹神大殿裡面，香煙繚繞，各大門派掌門齊聚一堂。

  氣氛莊嚴而和諧。

  可這樣的好風氣，為何到了洪十七他們這一代，變得這麽沒有正行了呢？

  那時候，小一輩有幾名天才， 其中任天命年紀最大16歲，季雲（懷仁真人）次之15歲，洪十七13歲，段煌煜當時還是一名左手拿撥浪鼓、右手拿酸梨膏的小鼻涕孩，大孩子們玩不愛帶他，他就跟著大夥兒皮股後面東跑西顛，看大孩子們瘋鬧。

  任天命年紀最大，也最淘氣。

  淘氣得沒邊兒，只有別人不敢想的，沒有他不敢做的。

  不過他也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勇於承認錯誤。

  每當蕭無間問起，這事兒是誰乾的？
  他立刻就站出來說是他乾的。哪怕不是他乾的，只要別人認為是他乾的，他也承認。

  後來蕭無間發現了這個問題，問他為何要承認？

  他說：大丈夫，就應該有擔當天下之胸懷！

  聞言，蕭無間一陣無語， 不知應該誇他還是罵他。

  武林盟主蕭無間管教弟子向來嚴格， 舉手就打， 打得劈裡啪啦。

  可即使如此， 下一次該犯錯，還是要犯錯。

  犯錯就打，打完再犯，犯了再打，打完還犯，周而複始。

  只要他想犯，就從來不考慮挨打的事，一定要把自己想辦的事兒辦到。

  這任天命，都乾過什麽壞事呢？

  諸如把崆峒派小道姑沈莫愁推進糞坑裡，把衡山派小醫仙了凡培養的三階小豬燉了吃肉，把泰山派小師妹林朝鳳倒掛在樹杈上，這些小事兒不值一提，頂多也就是挨一頓打。

  那一年，他才十六歲，竟然收了兩個徒弟，分別是洪冥善和張之魁。

  其實洪冥善和張之魁比任天命小不了幾歲，他們本來是蕭無間看中的，可不知為何，蕭無間竟然把這兩個孩子交給任天命來帶。

  按理說，當了師父，還不得有個人樣兒？
  不然！

  不僅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較之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兩個徒弟，被迫成了他的幫凶。

  也不知道為何，他瞅崆峒派掌門“老陽子”盧祖茂不順眼，半夜偷偷把盧道長的羞褲給偷了出來，掛在了峨眉派掌門竟滅師太的門楣上。

  一大早，竟滅師太拽開門一看，一驚，沒見過如此風騷的東西，心道：這是什麽個奇怪東西掛在貧道的門前呢？
  於是伸手去拿……

  突然，房頂上噪聲大作，任天命領著洪冥善和張之魁兩名惡徒，在上面敲鑼打鼓吹拉彈唱。

  一大早，突然樂聲大噪，把一乾人等都吸引了出來，有的人來不及穿衣服，就推開窗戶探頭探腦。

  結果看到峨眉派掌門師太手裡竟然拿著那樣一件不可描述的事物……

  這件事可把蕭無間給氣壞了，氣得直翻白眼兒。

  抓住任天命就是一頓毒打，打得鼻青臉腫骨斷筋折，最後關進地牢當中。疼得他躺在地牢裡十天不敢動彈，一切都靠兩個徒弟照料。

  打得如此重，應該長點兒教訓了？

  次年，又一次聚會。

  任天命又把盧道長的羞褲掛到了竟滅師太的門口。

  哎呀，蕭無間好懸沒被氣死。

  又是一頓毒打。

  如若沒有少林寺兩位德高望重的大師攔著，就要把他給斃了！

  第三年，又一次聚會。

  這一次，蕭無間乾脆把任天命直接關進了地牢，還罩上了一個小孩手臂粗細的鐵籠子，一關就是一個月。

  哪知任天命竟然突然悟透了《陰陽大悲賦》和《乾坤大挪移》兩項絕學，掰開鐵籠，又跑了出來。

  這回不用下黑手了，要去找盧老道直接掰掰手腕。

  十八歲的任天命，揪住八十歲的盧老道就是一頓痛打。這可不是欺負老人，內功修煉者，年紀越大越厲害，這是江湖常識。

  這一頓打，直接把盧老道打得退位，回到崆峒派，交出掌門之職，隱居不出。

  蕭無間納悶，問任天命，你為什麽總跟他過不去？

  任天命道：我觀他，好像是鬼門走狗。

  蕭無間一皺眉，問道：“你有何證據？”

  “沒有。”

  “你沒有證據，就把人給揍了？”

  “如果有的話，我就把他給宰了。”

  當時，任天命還是年輕。他天賦異稟，竟然察覺到了盧老道身上的屍氣，可他描述不出來。

  等他能描述清楚的時候，一切都有些晚了。

  蕭無間中“少皇屍毒”，進入休眠。

  他中魔氣，閉關養傷。

  緊接著，三大派圍攻聚奎山，給紅黑神教幾乎帶來滅頂之災。

  ……

  上九門的規矩，同一輩，按照年紀，師兄弟相稱。

  任天命便是這一輩的大師兄。

  他性格如此乖張，由他帶著孩子們玩，能沒有影響嗎？
  或多或少，總是要有一點。

  就連最乖、最懂事、最聽話的懷仁小道士，都差點被他給帶進溝裡。就別說才十三四歲的洪十七，和鼻涕啷當的段煌煜了。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任天命，他淘氣，洪十七也不省心，而那段煌煜，更是一個風流種子。家族遺傳，怪不得別人。

  結果恰巧都集中在這一代，顯得這一代高手沒羞沒臊沒大沒小沒風度，一群老小孩兒。

  而林威師太，本是一個正派人，是被他們活活氣成這樣的。

  年輕時候，小道姑長得漂亮，一身正氣。而且那個時候，她也沒修煉到瓶頸，她爭強好勝，在內功修煉上，不亞於任、懷、洪、段四大天才。

  任天命如此羞辱恩師竟滅師太，小道姑氣得火上瞳仁，私下裡見到任天命就打。

  那麽，洪十七是怎麽得罪林威的呢？

  是因為仗義。

  可他的仗義，聽起來頗有點兒“任天命”的味道。

  當時懷仁真人，還叫季雲，愛慕林妙軒小師妹，愛得不行。可他還不好意思說。而且當時他已經決定出家，不打算結婚了。

  於是就找洪十七說：你用“擒龍手”，從林妙軒小師妹屋裡，幫我取一件私密之物，我帶在身邊，權當紀念。每當我想起她的時候，就看一眼，減輕思念之苦。

  洪十七最愛助人，於是拍著凶脯就答應了。

  十三歲的他，偷偷摸摸來到女生宿舍後面，結果卻被任天命發現了，問他幹什麽。

  一開始洪十七不肯說。

  任天命道：怎的，信不過哥這張嘴？

  洪十七想了想，任天命這人辦事向來仗義，不可能出賣自己，於是便與他說了。

  聽罷，任天命說：這算點什麽個事兒，我幫你辦便是。

  洪十七說：那怎麽能成，季雲小哥看得起我，拜托我去辦，我就一定要親自辦成。

  任天命讚賞地說：小洪啊，我喜歡你這性格，走，咱們現在就去，我幫你把風，你去偷，出事算我的。

  結果就出事了。

  當時林妙軒正在屋裡洗*，這二位並不知曉，就跑到後窗去了。

  可季雲卻知道。

  一看他們兩個竟然乾出這種齷齪事，便把消息告訴了竟滅師太。

  竟滅師太大發雷霆，告狀到武林盟主蕭無間那裡。

  任天命被蕭無間一頓痛打；洪十七被馬幫主罰站十日。

  這才是事情的真相，直到現在，洪十七也沒搞明白，竟滅師太到底是怎麽發現他們的。

  說完洪十七，最後是段煌煜。

  這小子比林威小了五歲，家裡巨富，打小兒是在女人堆兒裡長大的，賈寶玉一樣嘴巴甜，來到聚奎山，見到師姐師妹們，就“好姐姐，好妹妹”地叫著。

  他長得也好，林威當真有些喜歡他，是那種大姐姐照顧小弟弟的喜歡。

  結果讓這小子領會錯了，他十二歲懂男女之事，竟然自己恬不知恥跑去峨眉山私會十七歲林威，說要娶她，還要跟她生好多寶寶。

  “你給我滾！”林威氣得發抖。

  後來，三大派圍攻聚奎山，那一戰之後，逍遙派被徹底打廢。

  除了戰死不少人，還因為幫派內部意見不合，發生激烈爭鬥，最終導致分裂，從此逍遙派上九門地位被華山派取代，（在此前幾年，紅黑神教被上九門除名，逍遙派才進入上九門）。

  而竟滅師太被洪冥善用“陰陽指”點碎天靈蓋以後，一口咬定洪冥善用的是丐幫武功“潛龍勿用”，於是說丐幫暗助魔教，因此與丐幫結仇。

  洪十七親自上山，為了解釋，結果越解釋誤會越深。仇恨更深。

  再後來，竟滅師太被西門真森掐死，結果這筆帳又算到了任天命身上。

  洪十七維護任天命，堅持認為這件事不可能是任天命乾的，還去找西門真森幹了一架。結果被西門真森逃脫，這事兒到現在還沒解釋明白。

  其實，最近幾年他們已經變得收斂。

  畢竟年紀大了，也為人師表，或為人父母。在弟子孩子們面前，總要顧及個面子。

  至於空聞大師，年紀一直是一個謎，他是突然出現在少林寺的，他的俗名叫什麽，無人知曉。他之前的歷史，也是一片空白。

  而西門妖道，他本來就是下九門的，與上九門的孩子玩不到一塊。不必提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