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尾聲，訣別時刻

  洪荒一斧，聖都卡美洛徹底毀滅，不僅震驚了正在交戰的雙方，也讓某個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魔女氣炸了。

  “啊，不，可惡！”

  摩根站在聖都外的一處山丘上，冰藍色的美眸中望著被一斧轟碎、甚至打出了一條大峽谷的聖都，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雷恩，你這個混蛋！你賠的起嗎，混蛋！”

  王姐有點抓狂了，氣的破口大罵，飽滿的胸口一陣波濤起伏。

  辛辛苦苦跑一趟，搭上了分身，搭上了耗費她很多心血和資源才製造出的至高魔術禮裝──“十二止境之柱”。

  結果，忙了個寂寞！

  氣到快心肌梗塞，雷恩這霸道的一斧子不僅把聖都內城轟了個稀巴爛，還把她的“十二止境之柱”都打爆了九根……

  血本無歸！
  魔女感覺自己這次太失敗了，簡直撲街到了姥姥家。

  ‘不行，我不能就這麽回去……’

  她咬著銀牙，握住法杖，整個人就像一隻美麗的藍色蝴蝶一樣騰空而起飛向了聖都。

  決不能空手而歸……

  荒蕪的高原上，一道黑影行走在黃沙中。

  “兵之主宰執掌的，真正的至尊神器嗎？”

  回憶著剛剛那開天辟地的一斧，王哈桑眸中幽光閃爍。

  很特殊的寶具，像星之聖劍，又有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那件創世神明遺留的神器的氣息。

  兵主自己的寶具過於神秘和複雜，他也沒看出所有奧妙。

  但有一點可肯定的。

  那件武器不止是破壞力強，還擁有概念抹除的效果，神秘度極高，因此可以一定程度上無視不死性和自愈能力。

  也就是說，能對第七特異點的那位創世母神造成傷害。

  “可惜……他不適合去那裡。”

  王哈桑搖了搖，打消了邀請兵主去第七特點的想法。

  雖然他的那柄寶具大斧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克制提亞馬特，但兵主自身也具備成為災厄之獸的潛質，跑去那裡風險太大了。

  就像冒充的魔術王（蓋總）的家夥不願意來第六特點一樣，兵主去第七特異點，變數太多。

  一旦氣息泄露，受到刺激的提亞馬特會立刻蘇醒甚至發狂攻擊他也說不定。

  一山不容二虎。

  哪怕是一公一母也不行。

  實力對比失衡，別說鎮壓克制，以兵主的現在力量，要對抗提亞馬特這種級別的敵人太勉強，搞不好就成口糧了。

  而且對付冒充魔術王的幕後黑手，也不適合讓他去。

  拯救人理的戰力自然越多越好，兵主這樣的頂級英雄接下來基本不能派上用場，這倒是有點可惜。

  “風險太高。”王哈桑輕輕搖頭，略感遺憾。

  相比兵主提供的便利，他失控的後果可嚴重多了。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他，實際上這一次他對那個年輕人的印象很好，可就算他想邀請他，他也不一定願意去和提亞馬特照面，那對他來說也非常危險。

  不過，山之翁很快想到了什麽，眸光閃爍了一下。

  或許，可以迂回一點？
  ………

  不管兩邊的吃瓜群眾如何震驚，雷恩這暴躁的一斧子確實劈出了大結局。

  聖都內的眾人都還沉浸在對界、對星寶具『洪荒大斧』那毀天滅地的破壞力中，還是阿爾托莉雅最先回過神來。

  “結束了。”

  她慢慢呼出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那對聖青色的眸子看著有點失魂落魄的阿格規文和高文等人，說道，“放下武器吧，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你說放下就放下了？我……”

  熊孩子小莫反應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剛想放幾句狠話，四呆那熟悉的臉龐和澄澈颯爽的氣質讓她遲疑了一下……

  這是父王，投降也不是不行……不，這個是偽王！

  “沒錯，這次算你們贏了。”

  小莫臉上露出桀驁不馴的冷笑，“但別指望我們會投降，就算死，我也要狠狠咬你們一……”

  “別說廢話了，爸爸愛你。”呆毛王臉上表情不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小莫：“……”

  「▼皿▼」

  這……這不對勁啊，父王怎麽會說這種話。

  關愛她？
  哈哈哈哈……好開心啊，太棒了……咳咳！
  不對勁，這話怎麽聽起來有點嘲諷呢。

  小莫被一句“爸爸愛你”破防了，白皙的小臉上有點泛紅。

  她勉強穩定住心神，惡狠狠的瞪著那位平行世界的亞瑟王：“哼，你才不是我父王，誰稀罕你……”

  還沒說完，她似乎有點惱羞成怒，提起手中赤雷縈繞的坑爹劍就想過去大義滅親。

  只是她才走一步，就被阿格規文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嗯？”

  “結束了。”阿格規文臉色陰沉，一對漠然無神的眼睛盯著小莫，“放下武器吧，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你說什麽？！”

  小莫很生氣，咬著銀牙罵道，“你這個懦夫，輸了又怎麽樣啊，不就是一死嗎？我可從來不知道投降是什麽……”

  鐺～
  劍刃砸在石塊上，迸射出火星，清脆的聲響驚動了小莫，她回頭一瞥發現高文已經丟掉了手中的太陽聖劍。

  “你……”

  “沒有意義了，莫德雷德卿。”

  高文的銀甲上血跡斑斑，他呼出一口濁氣坐在了一塊相對平坦的碎石上。

  太陽騎士臉上難掩疲憊之色，他看了阿爾托莉雅，達芬奇和俵藤太等聯軍英靈一眼，聲音有點低沉，卻傳遍了全場。

  “騎士們，都丟掉武器吧，戰爭已經結束了。”

  聖都的內城外城都淪為了廢墟，女神倫戈米尼亞德就算沒死也奄奄一息，失去了戰鬥力。

  女神的火種存續計劃徹底失敗，再打下去也只是讓騎士們白白流血罷了。

  無法挽回局面，就算聖都殺敵再多也毫無意義。

  齊格飛聽到高文的話後，將手中那柄寒氣逼人的黃昏之劍丟到一旁，也不顧及什麽英雄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無所謂了，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真是悲傷啊。”

  崔斯坦猶豫了一下，丟掉妖弦，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背靠在一堵塌一半的牆邊。

  他的氣息瞬間變得萎靡不振，捂著被兵主鐳射擊穿的血肉模糊的肚子，輕輕喘息著。

  事實上除了齊格飛的狀態好一點，所有圓桌騎士都是強弩之末了，恐怕現在加起來都不夠另一位亞瑟王打的。

  “哐當哐當……”

  見幾位圓桌騎士都選擇放棄了，數量僅剩不到一千的遊擊騎士都丟掉了武器。

  他們都坐在了地上，表情各異，有神色不甘的，有一臉怨恨的，有如釋負重的，也有眼中帶著劫後余生的僥幸的……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很疲倦，一些人乾脆就靠在牆邊睡著了。

  “可惡，可惡！可惡！”

  小莫氣的破口大罵，可是，她再不甘也沒辦法。

  見大勢已去，她動作暴躁地用力一甩魔劍，那鋒利的劍刃噗嗤一聲插入了旁邊的斷壁殘垣上。
    她看著聯軍的那些士兵和英靈，冷哼一聲：
  “盡情得意吧，混蛋們，你們贏了！”

  這句話也標志著，聖都已經認輸。

  “喔喔喔喔喔……耶，我們勝利了！！”

  “看到了嗎，戰友們，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是啊，可惜，很多戰友都看不到了，嗚嗚……”

  聯軍幾萬士兵瞬間激動了起來，很多人揮舞著刀劍發出海嘯般的歡呼，甚至興奮的又蹦又跳。

  也有人沉默不語，或相擁而泣，或低頭默默地為那些死去的戰友哀悼……

  盡管贏了，但他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聯軍由薩拉森人和埃及人組成，原本加起來有四萬多人，現在，只剩下兩萬出頭。

  50％的陣亡率是非常可怕的。

  在正常的冷兵器時代，十分之一的傷亡就可以讓普通軍隊變成逃兵，20％以上的陣亡率已經可以讓一支精銳大軍士氣崩潰。

  就算是月世界這種歷史被玩壞了的群魔亂舞的世界，50％的陣亡率也很恐怖了。

  要不是獅子王用“聖裁”日常核平各個村鎮，根本不給人們活路，未必會把聯軍的那些士兵逼到這種悍不畏死的程度。

  “結束了，終於結束……”

  藤丸立香一臉疲倦的喃喃自語，他伸手擦掉臉上的灰塵和血跡，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太瘋狂，太血腥了。

  這次他作為一個“小兵”，基本全程參與了這一戰。

  從開戰到結束不過一個多小時，但戰鬥的激烈和殘酷程度遠超想象。

  兵主，王哈桑，奧茲曼迪亞斯和獅子王神仙打架，雙方各路英雄豪傑你方唱罷我登場，鬥智鬥勇……讓人全程精神緊繃，幾乎沒有一點喘息的時間。

  如果不是還要迦勒底的人去收尾，他真想直接躺下睡一覺。

  ……

  溝壑縱橫，那道被劈出的峽谷前還有一些石塊在滾動，震起諸多冰涼的水花。

  雷恩看著延伸到天之盡頭的峽谷，臉色十分慘白，眼神也黯淡無光。

  仿佛被榨幹了一樣，他的身體一陣搖晃，似乎隨時會倒下。

  魔刀全解放，以聖劍Excalibur和乖離劍·ea合一而成的超規格寶具『洪荒大斧』的威力確實極強，但負荷之大也超乎想象。

  “星辰的，你看起來不太好啊。”

  蔚藍的高空中，一頭斯芬克斯神獸扇動翅膀極速飛了過來，拉二白色的披風獵獵作響，從神獸的背上跳了下來。

  他伸手扶住身體在搖晃的雷恩，以免他摔倒。

  “……”

  雷恩看著身體逐漸透明的拉二，不由得臉皮抽搐了一下，“你看起來更糟糕。”

  太陽王魔力耗盡，靈基也燒光了，即將消散。

  “哈哈哈哈……”

  盡管身軀開始漸漸透明，拉二卻一點不在乎，十分豪邁的長笑道，“再糟糕也不會比獅子王更糟糕，看到那個老女人被打的那麽慘，余很開心。

  朋友，我們贏了！
  痛快，實在是痛快！能和你們（指阿拉什和雷恩）兩個並肩作戰，余為此感到驕傲！”

  “哈哈，我也是。”

  雷恩忍不住笑了笑，“破城計劃，圓滿成功了。”

  所謂的破城計劃，步驟很簡單，就是毀滅三連。

  第一，阿拉什用流星一條擊落女神。

  第二，墳頭對撞，拉二用大神殿砸裂聖鞘。

  第三，雷恩終極一斧定乾坤，劈碎聖都。

  這三板斧簡單粗暴。

  就算女神沒有被阿拉什射中，“流星一條”也會射中那層聖鞘，再立刻銜接拉二的墳頭對撞和雷恩的終結一斧……

  白刃戰被王哈桑和雷恩打傷後，狀態不好的女神很難擋住這套蠻不講理的連招。

  “這就是你真正的寶具嗎？”

  拉二那散發著日輪光輝的瞳孔打量著那柄仿佛星河宇宙凝結而成的斧頭，嘖嘖稱奇。

  這件武器似乎和兵主的力量同源，也就是說它並不是和什麽創世神，抑製力相關的造物。

  “嗯。”

  雷恩點了點頭，想說什麽，嘴角突然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身體顫抖著，他手掌不禁一松，洪荒大斧如同冰塊被鐵錘砸碎了一樣瞬間崩碎成了無數美麗的星辰光點，慢慢消散在空中。

  “你沒事吧？”拉二一驚，他看起來傷的要比他想的還嚴重多了，“寶具也毀了？”

  他知道雷恩還活著，失去最強底牌的代價可不菲。

  “沒關系，這是幻想崩壞。”

  雷恩臉色很蒼白，勉強一笑，“它擁有不滅特性，過段時間可以重新凝聚起來。”

  他這一斧的威力驚天地泣鬼神，還在女神的全解聖槍之上，怎麽可能沒有代價？

  別看他掄起斧頭劈一下就完了，洪荒大斧的攻擊其實是一個不斷疊加，聚變的過程。

  洪荒大斧（正常真名解放）＋寶具自滅（魔刀，乖離劍·ea，Excalibur）三重幻想崩壞＋權能（諸竅和兵器共振）震波＋人造聖杯（破碎後一次性釋放魔力）＋燃燒體內所有魔力＋『無限武裝』（領域）加持。

  總共疊加了六次，才換來這滅世一斧。

  其實還可以疊加一次，即──燃燒掉冠位靈基。

  獻祭冠位靈基帶來的加持是恐怖的。

  參考超人熊射落機械月神，王哈桑一擊破除掉提亞馬特的不死性……這樣足以讓洪荒大斧的威力還提升一個擋次，一擊殺掉獅子王都不在話下。

  可惜，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雷恩還活著，除非他不要命了，或者想實力大幅度倒退，否則獻祭冠位靈基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畢竟他的冠位靈基可不是抑製力賦予的。

  沒了就真沒了，要恢復可不容易，這代價太慘重了。

  “沒事就好。”

  拉二看他還能支撐，點了點頭，“別了，余的摯友，期待重逢的那一天。”

  夕陽為他的皮膚鍍上了一層紅光，他笑容不變，身軀從腳底開始一點點化作了金霞。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到了訣別的時刻。

  雷恩有點傷感，“太陽的，也許下一次你就不認識我了。”

  Servant，下一次召喚就重啟了，不會保留記憶。

  “不，余會記得這次難忘的經歷，一定會記住你。”拉二搖了搖頭，神色一正說道，“無論哪個時空，哪個世界。”

  “真的？”雷恩笑了，調侃道，“希望到時候，不會是我用拳頭來幫你物理回憶。”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更有趣了。”

  “是啊。”

  “保重。”

  “保重。”

  奧茲曼迪亞斯就這樣放聲大笑著，給了摯友最後一個擁抱，在天邊那縷火紅的斜陽下化作一抹燦爛晚霞消散了。

  這一幕也烙印在了雷恩的心中，難以忘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