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無銘流，劍道聖地的雛形

  外界風起雲湧之際，獅心王國內部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最轟動的就是，紅葉島改名了，改為“劍聖島”，同時，島嶼東側靠近原始山林的地區建立了一個劍道館。

  場館有些偏僻，外面栽種著一排排紅楓，門上掛著寫有“無銘流”的牌子，通過門框可見寬敞幽靜的院落，庭院中植樹栽花，魚缸飼養金魚，是仿四合院的布局。

  北面正房，二樓，“空境”茶室。

  天然木材和棕色裝飾的房間內，雷恩和鷹眼相對而坐。

  還有個綠藻頭劍客坐在紅木桌一側，正是草帽海賊團的戰鬥員索隆。

  鷹眼退出七武海，加入獅心王國後，定居在劍聖島（紅葉島），作為他弟子的羅羅諾亞·索隆不久後被一並接過來了。

  雷恩熟練的沏著茶，水燒開後，他往三個青花瓷杯中輕放幾片茶葉，倒入滾燙的熱水，等待片刻，沁人心脾的清雅茶香就彌漫在茶室內。

  茶室配有後院，不大，卻別有洞天，初晨的曦光穿過青翠枝蔓碎出一地的金黃，院內沒有名貴的鮮花，只有蘭草，青蔥可人，花朵很小，開的細致，不張揚不喧嘩，自有醉人的清香。

  受此雅靜的氛圍感染，原本有點按耐不住的索隆平靜下來。

  再次和嗜血大劍豪會面，他無法平靜，有很多問題想問。

  雷恩拿起玻璃茶壺，給對面的鷹眼倒了一杯色澤淡黃的清茶，微笑道：

  “米霍克，最近可有收獲？”

  “慚愧。”

  鷹眼食指和中指並攏，敲擊了三下桌面，以示尊敬，同時搖搖頭道，“真走上了劍之領域這條道路後，我才深刻的意識到其中的艱深。

  以劍意為統帥，掌控一方空間，以劍氣駕馭萬物，乃至衍生萬象……如此一劍一世界的至高劍道境界，要達成談何容易？
  蹉跎一月我依然沒跨過最低門檻，連個基本的劍域雛形都難成。”

  索隆聽的心有戚戚焉。

  幾天前，他抵達劍聖島，從老師那獲得了關於“劍之領域”理論和技巧方面的知識。

  發現這世上竟有如此高深莫測、博大精深的至高劍道，他心中的興奮之情可想而知，猶如饑渴大漢看到了一個赤身果體的絕世美女躺在他床上。

  然後，他迫不及待的按照理論知識，開始構建劍域。

  結果……

  不提也罷。

  鷹眼好歹能摸到門路和一點皮毛，他連門在哪都不知道。

  守著一座寶山，卻只能乾瞪眼，可把索隆給鬱悶壞了，焦慮，上火，急的團團轉。

  此時，鷹眼和索隆都沒心情喝茶，這對師徒眼巴巴的看著雷某人，希望他能給點指導和提示。

  不是他們不努力，真的太難了。

  假如說，普通劍豪學的是求二元一次方程的解，大劍豪學的是高數、微積分和圓錐曲線，那麽劍之領域就直接跳到了用大篩法或圓法證明哥德巴赫猜想……

  難度驟然提升了幾個檔次。

  就是有相關的理論知識和技巧為參照，很多人還是連門都摸不到。

  就像把陳先生證明1+2的論文打印出來，很多人還是在看天書……

  “米霍克，索隆，你們有點急躁了。”雷恩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鷹眼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眉頭微皺道：
  “可這段時間，一生和雨之希留卻是利用惡魔果實能力，成功構建出了『重力刀領域』和『暗劍領域』……莫非純粹的劍豪，走不通或很難走劍之領域的道路？”

  正常情況下，他當然不會沉不住氣。

  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看到雨之希留和一生靠著惡魔果實能力，已經跨過了劍之領域的門檻，他不免產生了些心理波動。

  “那不一樣。”

  雷恩聞言放下茶杯，搖搖頭道，“重力本就可以支配和操控萬物，黑暗也可以吞噬和牽引萬物……他們頂多是在游泳時套了層救生圈，可不代表他們就是游泳健將了。

  而且，一直依賴救生圈的話，雖然在水中很方便，不容易被淹死，可這樣成不了頂級的潛水員和游泳健將。”

  鷹眼眼神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雷恩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任茶水的清香和苦澀在味蕾中發酵，淡然一笑道：

  “米霍克，不用懷疑自己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你，萊德菲爾德，比斯塔，老鬼……這些不具備惡魔果實能力的純劍豪的嘗試，所積累的經驗，才是更有意義和發展前途的。

  畢竟不是每個劍豪都那麽幸運，恰好吃下了一個強大且利於構建劍域的果實。

  不必心急，伱們只是需要更多時間，不停的嘗試，遲早能為天下劍豪開辟新的道路。”

  “你該不會是在故意安慰我們吧？”索隆嘀咕了一句。

  雷恩啞然失笑，道：“怎麽可能，這就是事實。”

  重力果實，暗暗果實、震震果實、飄飄果實、磁力果實……這些果實天然適合構建領域。

  所以藤虎和雨之希留才能先鷹眼一步，有所收獲。

  可這不代表他們兩個就比鷹眼優秀。

  論劍術水平，論劍道上的天賦，鷹眼絕對是這個世界天花板一樣的存在。

  “暗劍領域”和“重力刀領域”這種依賴果實能力構建出的偽領域，也沒有多少發展前景可言，撐死了能讓藤虎和雨之希留在有生之年摸到，或者勉強達到22級。

  當然，這種效果和前景也不錯了，至少藤虎和雨之希留表示滿意。

  可他們兩個的道路不具備推廣、普及的可能。

  不吃下暗暗果實，重力果實，別人根本無法學習和借鑒他們的道路。

  反之，假如鷹眼這個非能力者成功構建出了一個劍域雛形，那就代表著OP世界有人走通了一條不依賴惡魔果實的純粹劍豪之道。

  這個不僅發展前景更加廣闊，還可以進一步推廣，普及。

  其中的意義和價值，遠比藤虎和雨之希留只能獨樂樂的道路要大。

  “我一直堅持走下去，假如還算順利，這輩子最高能達到什麽程度？”鷹眼看著雷某人，目光炯炯的問道。

  索隆聞言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雷恩放下茶杯，一時沒有回答，他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才對著鷹眼說道：

  “我不想欺騙你，這條路非常的艱難，某種程度上說，你，包括索隆，都是先行者和先驅。

  你們一生的成就不會高過羅傑多少，不過千百年後，靠站在你們這些巨人的肩膀上，超過羅傑和光月禦田之流的大劍豪會層出不窮。”

  根據他的推斷，即使成功且順利的走上劍之領域的道路，鷹眼這輩子也最多能到22級。

  包括索隆，同樣無望23級。

  這就是本土化的代價，劍之領域對於這個世界是一種全新的道路，是非常陌生的東西。

  它的發展，壯大和成熟需要時間。

  通過一代代劍豪的探索，適應和開拓，也許幾百年乃至一千年後，OP世界才會出現24～25級的強大劍客。

  至於劍聖（以主世界的標準算）……

  抱歉，依然是癡人說夢。

  OP世界的體量和能級擺在這，小池塘裡可養不了藍鯨。

  沒有靈氣，你要怎麽修仙？靠喝汽油和天然氣嗎？

  雷恩能在OP世界順利晉升劍聖，就是靠系統大爺的『雙向適應性轉化機制』。

  說的直白點，系統就可以把石油、天然氣轉化成靈氣，保證雷恩在哪個世界都可以修仙（保證戮魔訣順利運轉）。

  不然的話，雷恩待在OP世界一千年，撐死了就25級，無論如何都成不了劍聖。

  這不是資質，天賦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有這個條件。

  “這樣啊。”

  聽到自己終生無望一窺劍聖之境，鷹眼眼中多少有些失落。

  這對於一個把一生獻給了劍道的男人而言，有些殘酷。

  不過，還未等雷恩說什麽安慰的話，鷹眼臉上的失落就不翼而飛，他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一臉堅毅的道：
  “我輩沒有這樣的條件，是一種遺憾，但我更不想未來的劍客們，也這樣抱有遺憾。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這幾代人，作為先行者，為後世的劍豪開辟道路吧！”

  這話說完，他心中再也沒有了迷茫，動搖。

  雷恩撫掌而笑，不禁想起了主世界第一代劍聖卡羅的話，慷慨道：“諸君，劍道沒有什麽通天捷徑，一代又一代的劍客走過的道路，就是劍聖之路！”

  鷹眼笑了。

  索隆身軀一振，握緊拳頭，隻感覺心中的熱血和激情在熊熊燃燒。

  很多疑問不再是疑問。

  雷恩為什麽可以成為至高劍聖？
  “劍之領域”這條和這個世界的劍術體系有些格格不入的途徑是怎麽來的？

  雷恩為什麽不親自推演、推廣劍之領域這條道路？
  索隆本來有太多的疑惑，可在這一刻，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一代又一代的劍客走過的道路，就是劍聖之道，這個答案足夠了，足夠他一生為之奮鬥了。

  三人開始品茶，悠閑的喝完一壺茶，他們來到了樓下的庭院。

  “馬賽爾，早。”

  索隆一來到庭院，就看到剛認識不久的劍客馬賽爾正在院子內練習揮刀，汗如雨下，非常刻苦。

  “早，索隆。”

  馬賽爾停下揮刀，呼出幾口濁氣，他擦了擦從睫毛滲透進眼眶中的汗水，回應道。

  “繼續，豎劈5000次，一小時完成，不許偷懶！”

  嚴厲的訓斥聲從樹下傳來。

  庭院一角，栽種著一株榕樹，它茂密的枝葉擋住陽光投下大片陰影，樹下有張石桌，桌上擺放著象棋盤，兩人正在對弈。

  左邊的是個中年男人。

  他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穿一件開膛深藍色襯衫，露出健壯的腹肌，披黑色披風，戴白手套，臉上有著兩條彎曲的黑色胡子。

  外貌特征明顯，正是新世界有名的大劍豪——花劍比斯塔。

  “是，老師。”

  馬賽爾聽到花劍的話，不敢偷懶，立刻重新開始練習揮刀。

  雷恩和鷹眼約戰結束後，趕來觀戰的花劍沒有返回斯芬克斯島，而是一直滯留在劍聖島。

  這段時間內，他常常和鷹眼，雨之希留和一生等大劍豪交流，切磋。

  “無銘流”劍道館成立後，花劍乾脆留在這當了場館的授課老師，同時也開始研究“劍之領域”道路……

  馬賽爾拜了花劍為師，不只是學徒，而是更親密的關門弟子。

  對此，雷恩自然是舉雙手歡迎。

  聞西，劍豪馬賽爾，是獅心海賊團最早的一批元老。

  馬賽爾的天賦和資質不如索隆，卻也是有望成為大劍豪的可造之材，能跟著花劍學習很不錯了，畢竟雷恩沒空教導他。

  坐在花劍的對面，和他下棋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

  他身材瘦高，笑容邪魅，一頭白發編成兩個辮子垂在肩上，穿著梅紅色的襯衣和血紅的長褲，腳上穿著帶有金邊的黑色皮鞋，身上披著寬大的血紅色披風。

  老人是紅伯爵，巴洛裡克·萊德菲爾德。

  “和老夫下棋，還敢分心？”

  就在比斯塔訓斥自己徒弟時，紅伯爵移動“車”吃掉了對面的一個“兵”。

  嘭！
  並且，隨著他一子落下，棋盤上紅方的棋子全部迸射出一縷劍氣，它們刹那鏈接組合成淡紅劍氣陣圖，將黑方的棋子一顆顆絞殺成齏粉！
  盡管黑方棋子也有劍氣迸射而出，鏈接成微型陣圖，可失了先機，還是沒能逃過全軍覆沒的下場。

  花劍看著棋盤上全部碎成木屑的黑棋，感慨道：

  “寶刀未老啊，紅伯爵，這把我輸的很乾脆。”

  薑還是老的辣，不愧是當年和老爹，羅傑齊名的大海賊，雖然已經年邁，但那孤傲凌厲的霸氣和縱橫肆意、揮灑自如的劍意劍氣，還是如此強大犀利。

  紅伯爵摸了摸胡須，微笑道：“承讓，你不該分心的。”

  花劍搖搖頭道：“不分心也難勝，論對劍之領域的感悟，您顯然更勝一籌。”

  劍之領域這條道路雖然博大精深，但它的初始階段對大劍豪而言，還不算太複雜。

  說穿了就兩字：掌控。

  按照雷恩講解的技巧，將自身的劍意和霸氣等無形的力（精神力）注入身旁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粒沙和一抔土等物質中，再以劍（心）意為主帥，以劍（氣）勢為兵，掌控周圍的環境。

  這就是劍域。

  至於後面的一劍演化萬物、萬象，乃至小世界，暫時沒必要討論。

  反正初級階段，本質上就是對自身劍氣和劍意的分化、掌控。

  分化越多，掌控環境的范圍越廣，同時操控這些劍氣的難度更高，更耗心力。

  這就是為什麽藤虎在初級階段，可以走捷徑的原因。

  因為重力（引力）天然就可支配萬物，大大降低了上手的難度。

  而鷹眼，花劍，紅伯爵（他這次沒吃下吸血鬼形態），他們可沒有合適的惡魔果實可以輔助，所以連個半成品劍域都弄不出。

  他們暫時就只能在棋盤方寸之地，弄個微型劍陣互相碰一碰。

  “兩位這段時間在這可還適應？”雷恩走到樹下，笑著問候道。

  “很好，這裡很幽靜，適合養老。”

  “你不打算再征戰大海嗎？如果你願意，可以直接成為王國上將。”

  “不了。”

  紅伯爵瞥了雷某人一眼，微笑著搖頭道，“我早就厭倦了海上的爭鬥廝殺了，能夠在晚年見識到劍聖之道，每天和這裡的新老劍客交流切磋，解解悶，安享晚年，算是很幸運了。”

  這種養老的日子他是非常滿意的。

  他原本認為自己這種人是沒法安享晚年，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也行。”

  雷恩笑著點頭，也沒強求紅伯爵重新出山為王國效力。

  這個結果不錯了，至少人留在這了，假如有人想砸了他住的“養老院”，相應老爺子不介意教教那些小朋友做人的道理。

  不枉他讓情報部門的人費了不少時間，邀請隱居在一處小漁村的紅伯爵來無銘流劍道館做客……

  和紅伯爵聊完，雷恩正想問比斯塔斯芬克斯島那邊考慮好了讓白團並入獅心王國的事嗎，有人不給面子的插嘴了。

  “好了，別說廢話了，你可以演示一下真正的劍之領域了嗎？老子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院子內的水缸邊，一個長發披散，滿身酒氣的邋遢老頭站了起來，他穿著因為修補有多個色塊的粗布麻衣，看起來像撿破爛的。

  可隨著他的起身，一股蒼涼，磅礴的可怕劍勢鎖定了雷某人！
  “老鬼，別找虐。”比斯塔勸了一句。

  索隆和馬賽爾對視一眼，默默退開，心中琢磨著這位民間大劍豪能支撐幾下。

  老鬼不聽，目光如炬的盯著雷某人，他提起一把破舊有缺口的劍，劍身上森冷無比的劍氣浩蕩四方，將幾片落葉攪碎成齏粉，道：

  “來吧，讓老子見識一下劍聖之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