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的眼裡充斥著憤怒，但白芷茜清楚這股憤怒不單單針對自己，更是對所有人的怨恨。

  那眼神讓一時她無言以對，她不知道小荷身上經歷了什麽，但她不會跟這個心已經千瘡百孔的女孩計較。

  所幸她再摸出了一顆靈果，遞給了小荷道，“好了，氣已經發泄完了吧，再吃點東西。”

  “哼，你少拿這個收買我！”小荷別過頭，強忍著不讓眼中的淚水流下，“我不餓。”

  可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就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她頓時面色一僵，將頭深深的埋下，不再發出一點聲音，但耳朵已經發紅。

  白芷茜輕笑一聲，將靈果塞到了她的手中，“好了，你今天差點被吸幹了，多吃點靈果補補身子吧。”

  小荷抬起頭頓時愣住了，她拿著果子低聲道，“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剛剛都那般罵你詆毀你了，況且對你而言我已經沒有價值了。”

  “你非要把每個人價值化嗎？”白芷茜不禁反問道，“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麽，但我想要幫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懂嗎？”她拍了拍胸口，露出自信的笑容。

  小荷愣了一下，那抹笑容讓她動容，眼中的震驚怎麽也掩蓋不住，她不再說話，一邊吃著果子，一邊又時不時擦拭眼中的淚水。

  “謝謝你，這次是真心的…”

  良久之後，她揉了揉肚子，感歎道，“我從沒有吃過這麽好的果子，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跟妹妹一起被賣入了城主府。”

  “外面的人都會傳城主府的待遇有多好，但當你進來之後才會明白，這裡就是一個地獄。”

  “我們被迫修煉一種邪門的功法，這種功法不講求任何的資質，只要是個人就能修煉，但是…”

  小荷面色發白，沉重的歎息道，“修煉那功法之後，雖然會擁有靈力，身體卻會一直感覺很疲倦，乾任何事都沒有精神，這絕不像是一般的修煉之法會產生的效果。”

  “更關鍵的是，我偷偷觀察了許多人，得到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功法是以人的生命力換取靈力，因為我發現許多人修煉過後都在逐漸衰老。”

  此話一出，白芷茜面色大驚，哪怕以她的見識，也從不知道這種邪門的功法，那絕對不可能什麽是修煉之法。

  “但城主府有淘汰制度。”小荷又繼續道，“每個月修煉最差的那一批人，都會被趕出去，可你不要以為她們自由了，那些離開的人最後都神秘失蹤了，我猜測她們都死了。”

  “你可以給我看看那功法嗎？”白芷茜突然問道，她想要見識一下這種邪門的功法。

  卻見小荷搖了搖頭，歎息道，“說來這就更古怪了，等大小姐上位廢除過去的制度過後，我們所有人都奇怪的忘記了那個功法。”

  “丫頭，這說明那功法設置了禁製，可以讓人隨便遺忘，也可以讓人無法外傳。”逸妖聞言傳音提醒道，“功法不可能從這些侍女身上得到了，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聞言，白芷茜無奈道，“小荷，既然如此，大小姐廢除制度不是好事嗎，你們不用再修煉那種邪法了。”

  “恰恰相反，事情更嚴重了。”小荷嘲諷道，“過去只有一批人會死，但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處在危險之中，誰都有可能死的。”

  “你也見識過了，那團古怪的黑影，你不會以為哪東西只有一個吧，雖然不知道確切數量，但它們都會在夜晚出動，每一次…都會死很多人。”

  她死死攥緊了拳頭，“而我的妹妹也死了，這次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白芷茜沒有想到事態竟然嚴重到如此地步，而且城主府封鎖消息的能力太過驚人，這麽久了，竟然沒有一絲消息傳到外邊。

  “不過小荷，如果這麽大量死人，那些人又不加以防范，城主府豈不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沒人。”

  “那東西聰明著呢！”小荷露出慘白的笑容，“它會養豬，等我們這些豬崽肥了再吃，等人不夠的時候，她們會再買進一批新的奴隸，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不，那東西智慧很低，做不出那種事情。”白芷茜沉重道，“是有人在飼養它，這個人就是城主府的人，他將所有人都當成了怪物的口糧。”

  她其實有理由相信，謝千愁就是那個人，作為葉秋城的城主，他牢牢把控著一座城池，想做任何事情都很方便，也不會有消息泄露。

  “我不關心那些怪物是什麽？我只知道這裡是地獄，大小姐不讓我們修煉靈力，我們只能以另外的方式讓自己變肥，讓自己不被怪物一口吸乾。”

  “什麽善良的大小姐啊，她就是一個虛偽的小人，城主他至少會給我們修煉的功法，而她呢，怪物都是她上位之後才有的，她卻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大家白白死去。”

  看小荷的表情，似乎對謝思玲深惡痛絕，甚至覺得對方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但白芷茜覺得不對，“小荷，大小姐不是那種人，她肯定有別的目的。”

  “你不會覺得她收留了你就是好人吧？城主府中有太多人對她不滿，城主要是再不出現，你以為她還能以身份壓住那些人多久？”小荷嘲諷道。

  “小雪，我不知道你為何進入這裡，但一切的關鍵都在這位大小姐謝思玲身上，解決她就是解決一切。”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但你辦好事情之後最好快點離開，我是走不了了，可你不要在這裡浪費生命。”

  “你為什麽總覺得大小姐不是好人呢？”白芷茜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的妹妹就是她害死的！”小荷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妹妹高興的告訴我，她要去照顧大小姐了，等她努力得到大小姐的寵愛之後，我們姐妹在這裡的日子就好過了。”

  “可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她剛搬過去的第二天就不在了，跟那些被吞噬的人一樣，徹底消失了。”

  “我花了靈石從謝思玲身邊的侍女買了消息，她們當時也很害怕的告訴我，當怪物出現之後，這位大小姐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對方吞掉了我妹妹。”

  “小雪，你告訴我，要是你的妹妹遭到這種下場，你還會對這種人有好臉色嗎，這就是整個葉秋城都稱讚的，最善良的大小姐！”

  白芷茜很能理解小荷的感受，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如果對方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小荷對謝思玲的任何怨恨都是理所應當。

  “小雪，我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謝思玲計劃的，她知道那東西會出現，就提前把我妹妹叫過去，替她受死。”

  “否則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剛一搬過去，第二天就死了，我堅信我妹妹的死就是謝思玲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