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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傳》第一百八十七章 仇恨
  >朱高煦是開國皇帝朱元璋的親孫子,他要去拜祖宗,中都的留守宦官和文武官員都不好找什麽理由來拒絕,況且他們也不想和漢王為敵。

  張寧等人追隨在軍中一路而來。南京應該已經戒嚴了,私自過去不太好進城;進去了也沒用,只有等漢王的軍隊佔領南京後,才能通過朱恆的關系,設法將張家的人從牢裡救出來。

  他們的身邊又多了一個隨從:趙二虎。除了想要造反的話沒說,張寧告訴了他實際情況,自己是一個被通緝的罪官。但趙二虎仍然要追隨左右,或許因為他是個在家鄉安穩不下來的人,也有礙於恩情的原因。

  一行人隨軍隊在鳳陽暫時住下來,晚上朱恆回到住處,和往常一樣找張寧說話。只見朱恆yu言又止的樣子,張寧便說道:“朱部堂有話直說便是。”

  朱恆這才開口道:“之前我們派往南京的人,有幾個被驅逐出城回來了。”

  張寧沉住氣順著他的意思道:“不算是壞事,雖然使者被驅,但說明南京的官員不想得罪漢王,否則他們就該將那些人都抓起來,甚至可以斬首示眾以明決心。”

  “正是如此。不過……”朱恆道,“回來的人說了個消息,平安家的人……被凌遲處死了。”

  張寧愣了愣,下意識重複道:“凌遲?”

  朱恆說道:“俗稱殺千刀,就是脫光了罪犯的衣服綁於市集,行刑者要在他們身上割下一千塊肉才能讓他們死去,一般要痛苦幾天才能完,有的晚上還要在傷口上撒上鹽水,痛不堪言……這算是大明朝最重的刑罰之一了,比下油鍋還要慘。”

  張寧的腦海裡浮現出人肉隨著刀子一塊塊落下來的血腥場面,喃喃道:“我大伯家還有兩個婦人,這……還有個幾歲的小女孩,小孩也要被這樣對待?”

  朱恆歎了一口氣,過得一會兒才帶著歉意道:“老夫猜測,平安賢弟寫的那份檄文傳出去,被皇上知道是你寫的了,皇上震怒之下才會用此重刑。”

  張寧的額頭上青筋都冒起來,眼睛紅通通的,浸滿了眼淚沒掉下來。魂穿後的他從來沒把張九金家當作親人,但至少相處過,曾是身邊很熟悉的人……最不能接受的是那個小侄女,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張寧還捏過她的臉蛋,回去給她買過小玩具。那五口人,沒一個是大jian大惡的,都是善良的普通人,卻被施加了如此血腥殘暴的手段。張寧的內心顫抖了。

  “平安賢弟……”朱恆好言道,張開嘴卻不知如何寬慰。

  “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告辭。”張寧站了起來,隻覺頭腦一陣眩暈。

  朱恆急忙說道:“來人,送平安先生歇息。”

  進來一個奴仆扶張寧,被他一把推開了,朱恆親自跟他走出客廳,隨到一進院子的廂房旁,交代了張寧的隨從才停下腳步。

  桃花仙子見張寧徑直走進暖閣頹然坐下來,神情極其反常,忙問老徐:“那個朱大人說了什麽?”老徐低聲道:“張家的人被殺了,凌遲處死。”

  桃花仙子的臉se一變,她想起自己去救人沒成功的事。

  沒人敢去打攪張寧,只能在外面照看著他。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晚飯也沒吃。

  古代有些毫無人xing的刑罰,張寧本來就是了解的。他也想通了這件事荒誕的“合理xing”,朱瞻基就算幹了喪盡人xing的事,也沒人會說他不對;就像太宗下令把活人丟進油鍋裡煮成白骨,照樣不影響他成為一代大帝。

  或許一般情況下殺點人,相比之下也算不得多麽大的罪惡。

  張寧努力回憶曾經見過的朱瞻基的面目,這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和他自己還有血緣關系。但是張寧現在對他已沒有絲毫感情可言,或許有一天此人能落到自己手裡,也可以讓他嘗嘗殺千刀的滋味。

  此時此刻張寧變得心冷如鐵,一股仇恨迅速佔領了身心,並激發了他憤青的本xing,進而對這個社會的一切規則都痛恨到了極點。

  “來人,磨墨。”張寧回頭道,發現自己的聲音已沙啞。

  桃花仙子急忙跑了進來,陪著小心侍候他筆墨。她把紙在張寧面前攤開,又把蘸好墨汁的毛筆放到他的手心裡,小聲說道:“大人,要不你打罵我一頓。”

  “狗屁大人!”張寧道,旋即又道,“不關你的事,我從來沒想要責怪你,別多想了。”他的口齒清楚,好像正常了許多。

  張寧一邊寫條子,一邊說道:“叫大夥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出城後就徑直離開此地,我給朱部堂留個條在房裡。”

  人都死了,張寧覺得已經沒有繼續跟漢王走的必要,他隻想回去造反。

  張家人和他的關系完全比不上正常的親人關系,但發生這樣的事也激起了張寧極大的仇恨。而那些曾經被永樂帝殘害過的幸存者,被害的都是親人,他相信這幫人是不折不扣的反社會分子,一定可以作為起兵前期的堅定支持者,哪怕他們感覺不到成功的希望也會義不容辭。

  次ri等朱部堂去了中軍,張寧就帶了隨從牽馬出去溜達。有朱恆給的蓋印文信,張寧等人在城中走動和出城毫無難度。一出城他們就沿淮河而上,騎著馬徑直向西走。等漢王的人發現了也追不上,估計他們也懶得追。

  數ri後一行人折道南下,過了長江,就進了湖廣布政使司地界,回去的路越來越近了。

  一天大夥在一家客棧裡歇下,桃花仙子見張寧悶悶不樂,便在他的房間裡停留不去,說道:“平安先生的心情我感同身受,我曾經也失去過家人。”

  張寧聽罷想起桃花仙子和方泠攪一塊兒,應該也是建文遺臣的後代,以前也沒細問,這時聽到她這麽寬慰自己,就忍不住問道:“聽方姑娘說過,你本來姓王?”

  桃花仙子點頭道:“我的真名叫王仙姑……”

  張寧一聽,要不是這幾天心情不好差點沒樂出來。她又問道:“你聽說過王敬止麽?”

  張寧想了半天,無奈搖頭。

  桃花仙子便道:“先父的表字就是敬止,建文二年殿試榜眼。本來論文章才學應該是進士的,可因先父其貌不揚,建文皇帝看不上,把狀元點給胡廣了。後來南京城破,胡廣投降了朱棣,先父於家中飲毒酒報了皇恩。朱棣還是不放過我們家的人,男丁被抓起來殺了,家眷不是充營ji就是充官ji,後來我被先父的好友救出來,在江湖上一路飄零,最後投了乾私鹽買賣的前禁軍禦前侍衛彭天恆。”

  “彭天恆就是我給殺的。”張寧道。

  “他也是咎由自取,這些年沒乾多少好事。”桃花仙子不以為然道,“不過咱們跑江湖的,有今天沒明天,沒辦法的事。”

  張寧冷冷道:“永樂在位時的禦膳投毒案,彭天恆把那宮女往死地送便罷了,在之前還yin辱了她,這叫沒辦法?還有他怎麽對趙二娘的,此人和那些殘暴的當權者有半點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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