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下山?”
安排完玉鼎的事情,黃龍正打算休息一二,自己的二弟子就來了。
“是,師尊常言,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弟子已讀萬卷書,也曾隨師尊行萬裡路,但從未自己走過,是以弟子想要試一試,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萬裡之路。看能否走出自身之道?”孔丘朝黃龍長長一揖,不同初見時候的膀大腰圓,皮膚黝黑,雖然身形依舊高大,但此刻的孔丘身著道袍,皮膚白皙,有著幾分儒雅正氣。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身已修,當但家未有,治國更無,更別說平天下。此番下山,對你也有益處。”黃龍微微頷首。
“需有家嗎?”孔丘微微疑惑,這麽多長輩,除了師尊之外,貌似一個個都沒有成親,家需要嗎?
“旁人不需要,你需要。如今修行之法,傳承自你太師祖,紫霄講道,而後多有劃分。但以我玄門而論,追求的都是出世。不惹紅塵,不涉俗念,無論是我昆侖一脈,還是西方須彌一脈都是如此。但人族不同,人族需要入世。而要入世,自然彎彎腰,與人同,所以怎可無家?”黃龍笑道。
想什麽呢,就是你師尊我一個道士,都找了道侶。
你一個不做道士的,還想不成家?
“弟子受教。”孔丘聞言當即行禮,又道,“那弟子下山之後,先要追尋一良緣嗎?”
“緣,妙不可言。不可強求,且齊家與治國並不衝突,你可以一並。若能志同道合,才是最妙。否則強求無異,有時候國可治,家難齊。”黃龍道。
“一國可治,家怎麽會難齊?”孔丘不解道。
“所以,才需要你去悟。”黃龍搖頭道,誰說可以治國,就可以齊家的?
某部電視,某位司法天神,三界都可以治理,差點被自己媳婦逼成孤家寡人,做了自己一輩子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弟子受教,願有一日,能追隨師尊腳步,達平天下之境。”孔丘雖然不太理解,但師尊說的不會有錯,朝黃龍一拜道。
黃龍微微點頭,然後朝後面叫了聲:“阿宣,出來乾活了!”
話音落下,一道五色彩光劃過,一個俊美非凡的道人浮現,帶著些厭惡地看向黃龍道:“有事說事,不要這麽惡心,我們不熟。”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關系多好。
“都認識這麽多年了,怎麽能說不熟呢?”黃龍微笑道,“你的假期來了,和孔丘一起出遊,保護孔丘,不受危險。你也順道感悟一下自己的道,我入準聖了,你還是大羅,要是還不能突破,你這輩子都沒有超越我的可能,要當我一輩子的坐騎。甚至大鵬最近還有點感悟,你當坐騎,還只能當第二。”
孔宣瞥了眼黃龍,不作聲,只是站在孔丘身旁。
打不過,只能認慫。
而且,他也必須變強,被黃龍抓為坐騎,本就恥辱,不如大鵬,更是奇恥大辱。
出去走走,或許能找到機緣。
“多謝孔師。”孔丘朝孔宣一拜道。
他和孔宣很熟悉,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超過了對黃龍這個正牌師父,畢竟黃龍一走就是兩個元會。
這段時間,孔宣是他的轉世護道人。
孔宣無動於衷,一份工作嘛,成了坐騎,就沒有了鳥權。
不過跟孔丘,他也可以接受,畢竟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就是這孩子醜了點,一點都不白皙柔美,不符合他的審美。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師尊我如今也就只能算是治國,尚且做不到平天下,為師希望你可以做到這一步,平天下,達大同,禮儀教化,萬族歸順。”黃龍一臉鄭重道。
“弟子願盡力一試。”孔丘鄭重行禮道。
“去吧,我這一脈,你大師兄忽略不計,發揚傳承就在你身上。”黃龍拍了拍孔丘肩膀,目送孔丘離開。
“平天下?這就是你要找的接班人?看著不太行啊。也沒有什麽做天帝的潛質?”一旁的西王母道。
“做不了天帝,但還是有些可能做帝師的。而且他不行的話,還有後來人嘛,有教無類,就注定了他的傳承。”黃龍道。
有教無類,儒家最可怕的傳承。
前世歷史,春秋戰國,禮崩樂壞,過往制度失效,仁人義士,為平天下,不斷宣揚自己的主張,解放思想,對其傑出的人才,稱之為諸子百家。
不知情的,很容易誤解當時一個個真的是自稱法家、雜家、小說家雲雲。
事實上,諸子百家,真正成體系的,別說百家,連五家都沒有。
諸子百家名字,是司馬遷父子開始取,然後一個個開始確立的。
而其中,儒家是明確有體系,而且一代代傳承。
關鍵就在於教育。
今天講學失敗了,沒事回去,咱們培養下一代,一代一代來,總有一代出來的。
雖說偶然有許多聽了儒家講學,但不學儒家的,比方說墨家創始人墨子,又比如說法家的大多數代表人物。
這也是漢朝之後,儒家一直佔據思想統治地位的原因,因為他們一代代教育,教出來的都是儒生。
黃龍不是個多好的授徒老師,他的是典型的高徒出名師。
人仙道的發揚,就先交給孔丘吧。
看黃龍老神在在的模樣,西王母也不多問,畢竟這方面她不擅長,而且動腦傷身,所以她選擇忙事業。
看看最近誰到要遭天劫,又是誰要天人五衰了?
一個個排隊來。
再看看哪個和自己,或者自己的勢力有仇,先放到前面來。
隨意自然,倒也開心。
只是這般操作,還沒有維持多久,西王母忽然面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周身一縷縷恐怖的庚金之力震撼,四周虛空碎裂開去。
“怎麽了?”黃龍也驚訝道,能讓西王母這麽生氣,可不多見。
“真有不知死活地想要挖走我的蟠桃樹,還用上了時間神通,還真是勇氣可嘉,真以為我負責給予一線生機後,就不殺人了嗎?”西王母回了句,旋即撕裂空間,穿梭而去。
“偷蟠桃樹?”黃龍也面露驚訝之色,立天劫,蟠桃成為一線生機,必然會有些要鋌而走險,這在黃龍預料中,但西昆侖陣法嚴密,四大神獸看守,沒有準聖實力,連外側都無法破。
而有準聖實力,只要來談,要拿到個蟠桃總不難的,鋌而走險,代價就是惹上黃龍西王母,一般腦子正常的準聖,都不會這麽乾。
更別說,現在誰不知道西王母和他一起,他背後就是四大聖人。
真有這麽蠢的。
亦或是背後有人?
黃龍心中思索,也站起身來,前往西昆侖去,還真想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同一時刻,西昆侖中。
一個一襲白衣的青年悄悄潛入山中,手中一個羅盤轉動,時空顛倒,天機屏蔽,竟是連開明獸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讓他無聲無息地潛了進去。
望著蟠桃園中,顆顆鮮嫩飽滿的蟠桃,眼中不禁露出光彩,該死的混帳,無端端設立天劫,壞我氣運。
今日,就將這靈根盡是抽走,一緩自身天災,以做突破,二來也大大出口氣。
鴻鈞老兒不是東西,他的徒孫更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