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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科技盡頭》第136章 三年之約
  第136章 三年之約
  一個識時務且果斷的人,這是寧孑對金正南的看法。

  畢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對未來的人生做一個全新的決斷其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重要的還是一般人面子上會過不去,哪怕當時做了決定,可能也會磨蹭兩天在給出答覆。

  寧孑還真沒想到金正南會如此果斷。

  不過也挺好的。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得有人去做,比如去外頭跟人吵架,或者說搶話語權。

  也的確需要這麽一個人。

  不止是經驗豐富,更重要的是一些危險的任務也能擔起來。

  而且按照三月的規劃,內部實驗室之間也會呈現出競爭關系。

  科學家並不都是謙謙君子,為了項目爭起來的時候能比一般人更好鬥。如果在加上一個個超絕的智商,能想出的騷操作會很多,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段不要更多。

  但有能力的科學家,最好不讓自己人得罪。

  金正南這種隨時都能拿出來賣的管理者就挺好。

  如果這位韓島人能平衡好關系,矛盾就沒了。萬一出現問題的時候,隨時把他賣個一、兩次,幫那些頂流科學家消消氣也不心疼。

  畢竟實驗室多了就會很忙,雖然中間有三月做最科學的協調,但三月畢竟不是人,沒法出面去跟那些科學大佬們解釋。如果用自己人做這件事,賣的時候,難免會有情感牽絆。

  總之這種管家型人物不難找,但也不好找,尤其是有高層鬥爭跟管理經驗的更不好找。

  碰上了,便問上一句。

  而且寧孑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是很認真的。

  他是經歷過絕望的,所以不介意幫正在經歷絕望的人一把。

  “那行,今天晚上我們陳校長會跟你聯系,辦理工作簽證等等這些事情都能交給他,他會告訴需要做好哪些準備,提供哪些材料。你暫時對外的身份就做寧園的主任吧。嗯,寧園就是體大專門建的一個多功能交流場館。以後體大召開的一些關於數學、計算機、物理、新材料等方向的高端學術論壇都會在那裡舉辦。”

  金正南點了點頭答道:“明白了。”

  寧孑說道:“那行吧,你先去忙賠償款的事情吧。”

  金正南站了起來,隨後上身前屈,很認真的衝著寧孑鞠了個躬,這才轉身走出了寧孑的房間,從禮節上來說,做到了無懈可擊。

  ……

  金正南走出寧孑的房間,已經有寧孑身邊的工作人員等著了,並禮貌的將他帶離行政樓。

  讓他沒想到的是,行政樓門口的接送談判團成員的大巴車竟然還等在那裡。

  金正南猜測這肯定不是體大這邊的主意。

  不管那位蔣校長再怎麽哭窮,體大也不至於一輛小車都擠不出來,更不可能在乎那一點點油錢。所以如果讓金正南來猜測,大概率還是這些談判團成員們要求等著他,起碼他們得知道寧孑找他談了多久。

  早知道當時應該在寧孑那裡多賴一會的。

  畢竟他留的時間越長,便能讓這些人憂心越久。

  站在車門前,金正南深吸了口氣,控制好表情至面無表情,這才抬起腿登上了大巴。

  果不其然,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

  坐在最前排的蔣校長,還老神在在的衝他露出了一個招牌的慈祥笑容。這段時間每每見到這個笑容金正南都很想直接出一拳把這個笑容打回去,但今天看了這個笑容,卻隻得心安。

  所以他甚至很恭敬的衝著這個笑容微微頷首致意,這才抬起頭在車內掃視了一眼,看到樸正泰的位置,然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去,坐到了樸正泰身邊。

  “好了,人到齊了,可以開車了師傅。”前面蔣校長衝著司機說了聲。

  樸正泰則用韓語低聲問了句:“他把伱叫去聊了些什麽?”

  金正南看著身邊的樸正泰,肅容答道:“這次談判之後我會從三星辭職並加入燕北體育大學。所以接下來的談判我不方便參與了,當然我還會以團長的名義簽字,付款談判就拜托你了。”

  樸正泰顯然被金正南這番話給震住了……

  剛剛寧孑跟他金正南談的竟然是讓他加入燕北大學?

  這算什麽?因禍得福?

  大概是心神失守,樸正泰問出了一句廢話:“金老師,你答應了?”

  金正南側頭,瞟了樸正泰一眼,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了眼庫利奇所在的方向,很放肆的說道:“樸董事,你知道狗挑選主人最需要看重的問題是什麽嗎?”

  這個問題讓樸正泰臉上現出慍色,不可置信的看著金正南,但沒有接話。

  金正南壓根沒去關注這家夥的臉色,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其實真不能只看這個主人有多強大,最關鍵的還是看它吃不吃狗肉,又或者說它餓了的時候會不會殺狗吃肉!”

  隨後金正南又看向樸正泰,認真說道:“最可怕的,還是讓手下的狗相互撕咬,最後再從其中挑一隻吃肉。沒被吃的狗還得感恩戴德。”

  說完,金正南便靠在了大巴車舒適的椅子上,闔上雙眸開始閉目養神。

  樸正泰則一言不發,背靠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以看出兩人的交談並不那麽讓人愉悅。

  ……

  “燕北體育大學寧園主任?”

  很快金正南的新職位便在談判代表團內傳開了。

  這還真不是金正南自己多嘴,而是陳永剛校長樂呵呵的在晚宴上敬酒時,主動說出來的。

  雖然大家對這是個什麽職位感覺到很困惑,卻讓金正南在代表團內部的身份變得微妙起來。

  畢竟大家來是跟體大這邊談判的,這最終合同還沒來的簽,結果自家這邊一位談判團團長談成了人家的員工這種事的確太過稀奇,絕對是職業生涯難得的體驗。

  對於韓島談判團內部來說氣氛則更為微妙。

  大集團內部小道消息本就傳得極快,能被選進這次重要談判團的成員大都也是公司相關業務的中層骨乾,自然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自然也都早早知道了金正南在三星內部已經失勢的消息。

  但人生的境遇往往就是這麽巧妙。

  誰能想到金正南這家夥又攀上了高枝。

  尤其是在此時這種情況之下,但凡來了人的公司,都不會得罪寧孑,這其中也包括了三星。

  於是,金正南的地位也變得超然起來。

  還是那種讓人無所適從的超然。

  最讓金正南感覺舒爽的是,再有人找他去商量事情,終於懂得說請了。更爽的還是,當這些人變得禮貌,他反而可以不那麽禮貌的說“不”了。

  不過金正南倒也沒急著狐假虎威。對於所有邀請,都是直接理有據有節且禮貌的婉拒,比如他現在身份畢竟不同了,跟原代表團成員之間的確需要暫時避嫌。

  是的,不急。

  怎麽說呢,人要想過的舒坦,必須得堅定不移的相信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

  在慶賀談判達成階段性成功即將能開始實質性談判的盛大晚宴開始時,寧孑則正在跟路小雅一起共進晚餐。

  從這一點上說寧孑拒絕庫利奇的邀約還真不是借口跟托詞。

  畢竟跟剛剛確定戀愛關系的女友一起吃飯,的確比陪一群老頭子們吃飯更能獲得身心的滿足。

  即便吃飯的地點也是西餐廳,學校內的小白樓二樓。

  吃的依然是簡簡單單的海鮮膾飯,但勝在量大料真。

  “我感覺你最近比較閑?”

  好不容易將塞得鼓鼓囊囊的一大口食物咽進肚子裡之後,路小雅才轉著眼珠問道。寧孑發現他喜歡看路小雅吃飯的樣子,不嬌柔,鼓著腮幫子的樣子很可愛,最關鍵的是能讓人覺得有胃口。

  “為什麽會這麽覺得?”寧孑隨後反問道。

  “我們竟然接連兩天都見面了,這是一般人敢想的嗎?”路小雅理所當然的答道。

  “哦,那也許隻說明你不是一般人。”

  寧孑給出了結論,不過想了想,還是給出了準確的回答:“倒也不是說閑,不過現階段我的學習任務的確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嗯,你可以理解為單純的解題暫時對我的已經沒什麽幫助,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現有的理論已經差不多夠了,現在需要更多的是靈感在思考一些問題時能有突破。這種思考可以在任何時候進行。”

  路小雅一副看似懂了的樣子,很淡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好奇的問道:“那你現在在思考什麽問題?”

  寧孑看著路小雅,解釋道:“我一般是許多問題一起思考。”

  “額,比如?”

  “嗯,你聽說過阿貝爾簇嗎?”

  路小雅茫然的搖了搖頭。

  “嗯,那你知道L函數嗎?”

  再次搖頭。

  “希爾伯特第十問呢?”

  路小雅明白了什麽,這次不搖頭了,而是很坦誠的說道:“好吧,我認輸,你能不能簡單說說,如果你能想清楚這些問題,對現實生活有什麽影響?”

  寧孑耐心的解釋道:“可以提供一些辦法,讓一些計算過程變得簡單,而且誤差更小。比如如果我們要去火星,怎麽去路程最短,如何設計旅程最省燃料,目前來說想要計算清楚這些數據需要很複雜的計算過程。但解決了其中一些問題之後,就能讓這些計算過程變得更簡單,而且更準確。”

  路小雅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一副我不怕你笑我是白癡的表情,勇敢的問道:“數學老師不是說過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麽?所以去火星不是直接朝著火星的方向飛過去?”

  寧孑點頭,然後答道:“直線只是老師方便我們理解最基本的距離跟路程概念。但在宇宙這種尺度下中,你幾乎看不到直線運動。首先地球跟火星都是在不停繞著太陽轉動,按照現在的技術水平飛船要飛到火星,出發時需要計算抵達時火星在其軌道的哪個位置,這就沒法用直線運動。”

  “其次,飛行器在飛行期間,會受到太陽內部引力的影響。如果想要節省燃料在現在的條件下一般是考慮霍曼轉移。就是說大半時候為了節省燃料,讓飛行器在軌道內靠慣性移動,在快要抵達火星的時候,切出軌道並對其速度跟方向修正進入火星軌道……這些都需要非常複雜的計算過程。數學家需要做的就是讓這些計算能夠簡單化。”

  “另外,如果能想清楚一些問題的話,比如讓兩個不同空間內坐標系變換計算量得到簡化,就能更大程度提高飛船進行跨空間航行時的靈活性。能夠適應短途的跨空間航行。這其中涉及到相對論、量子物理等等計算,這些也牽扯到很複雜的數學問題。解釋起來你得理解發散、收斂、動量積分、湮滅等等概念……你確定想聽詳細的解釋。”

  路小雅眨了眨眼睛,然後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算了,那以後我們還是多聊點我能聽懂的吧。反正也不耽誤你思考那些高大上的問題對吧?”

  “嗯,那的確不耽誤。”寧孑點了點頭,很認可這一點。

  畢竟這個世界真能完全懂相對論跟量子力學人理論學家大概加起來都不超過一千人。的確沒必要為難眼前的女孩能跟上他的思考模式。

  “那就好。”路小雅拍了拍小胸脯,然後神采飛揚的說道:“忘了告訴你,我信仰唯心論,所以只要我不去想咱們倆智商可能有差距,那這種差距就一定不存在。所以你別想用智商打擊我。”

  這句話讓寧孑笑得很開心,然後很認同的說道:“你說得對。”

  路小雅白了寧孑一眼……

  不過這回答無懈可擊,她找不到理由反駁。

  “對了,你爸媽明天下午三點到京西站,我請你們一家人吃頓飯,算是給他們接風了。畢竟他們這次來跟我也有關系。”寧孑突然說道。

  “啊……”路小雅呆住了,立刻問道:“你怎麽知道的呀?他們難道還能跟你聯系上了?”

  寧孑想了想,答道:“他們這次畢竟屬於因公調動,來之前肯定要跟組織打聲招呼。巧的是,知道這事的人跟我挺熟,就順手給我發了個消息。對了,他們明天也會去接人,因為要安排住宿這些方面的事情。”

  路小雅驚奇的眨了眨眼。

  怎說呢,她還真沒做好讓爸媽跟寧孑直接見面的準備。本打算明天下午偷偷溜出去見一面遠道而來的爸媽,然後混一頓好吃的就滾回學校的。

  “啥……組織裡竟然還有人這麽無聊啊?”路小雅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嗯,那人的確挺無聊的,而且年紀不大,想的很多,以後大概會老的很快。”寧孑想了想章海峰的行事風格,認同的點了點頭。

  “呼……那,你明天這得要去接他們啊?”

  “嗯,我爸你也見過了,正好這次我去見見你的父母,符合對等原則。”

  “那個……好像的確挺有道理哈。那要不你跟他們去接就行了?我明天下午好像正好有課,反正我跟我爸媽都挺熟的,到也不用明天第一天來就去見他們。”路小雅腦洞大開的說道。

  這也讓寧孑開始真的相信這女生真就是唯心主義者。這打的主意明顯是只要她不在場,某件事情就沒發生過。

  “你確定?”寧孑看著對面的女生問道。

  路小雅蹙著眉頭,瞄著寧孑,突然又覺得不那麽確定了。畢竟寧孑出面她卻躲在學校,總覺得不太放心的樣子。比如萬一寧孑跟老路打起來怎辦?當然寧孑都不用親自出手,這家夥有保鏢的,老路大概是打不贏的。嗯,但問題來了,她可沒有保鏢,而老路揍她跟玩一樣……

  “算了,還是去吧。到時候你看我眼色行事。我跟你說,我家大老板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的熊脾氣,特別好搞定。只要順著他的心意說幾句好話,就能把他哄得找不到北了。二老板就比較複雜一點,一般來說在外頭她都是以和藹可親、知書達理的面目示人,不過背地裡可是心狠手辣的利害。”

  路小雅愁眉苦臉的開始介紹起她爹媽的性格。

  寧孑也不太敢肯定,如果讓路易川跟汪韻靈聽到路小雅用大老板、二老板來區分兩人,大概會產生怎樣的心理活動,不過他隻覺得有趣。

  “嗯……所以二老板怎麽個心狠手辣法?”

  “這麽跟你說吧,我小時候挨的所有打都是拜咱家二老板所賜,下手賊狠那種。而且她還能上一秒還笑著問你是不是欠打,下一秒就真開始打了,中間不帶過渡的,半點不講武德。總結一下,大老板看起來凶,但起碼講道理,講究以德服人,但二老板是不講道理的。”

  寧孑點了點頭道:“我懂了。”

  路小雅詫異的看著寧孑:“這就懂了,我還沒詳細說呢。”

  寧孑搖了搖頭道:“其實我只要知道以後你做了什麽欠揍的事情該找誰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懂太多。”

  “我……”

  ……

  就在毫無心機的少女,向某特別能抓住重點的數學家袒露心聲的時候,尼古拉斯·哈羅德也在照顧貴客——現任體大計算機科學院的院長,科南·拉馬爾。

  能請到這位對於尼古拉斯·哈羅德來說也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之前庫利奇可是邀請了好幾次這位大佬,但是都被婉言拒絕了。

  今天晚宴上他也是隨口一提,誰知道這位拉馬爾教授考慮了片刻後真的同意來酒吧一起喝上一杯。

  不過今天情況也的確特殊。

  體大那位陳校長今天邀請了庫利奇教授去聊一些雙方合作的事情,這是庫利奇教授跟寧孑主動提出了個這個想法,作為體大的校長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到的確是說得過去。

  高通的德斯蒙德·阿默斯特在晚宴之後被蘋果華夏的人請走了。

  尼古拉斯·哈羅德也聽說了之前高通就通過蘋果跟寧孑搭上過線,雙方談了一些交易,據說可以抵需要支付的賠償款。

  怎麽說呢,這也就是他跟蒂姆·庫克交情沒到那個地步。不然他其實也想去聽聽雙方怎麽聊的。

  畢竟現在思科也的確很困難。

  一千多億美元的可展期賠款到是不至於讓思科馬上倒閉,但如果能少賠一些終究是好的。

  接下來要用錢的地方還多。

  不過能跟科南·拉馬爾在這個時候聊聊,倒也是不錯的。畢竟能被寧孑邀請來體大任專職的人,哪怕是在利息上幫思科爭取些優惠,多少也能讓公司喘口氣。

  當然真要說起來,他是對眼前這人很不齒的。

  畢竟當年思科跟谷歌就曾斥巨資請這人來研究湍流算法的測試版,就是眼前這位教授,研究進程剛有些眉目,就直接撂擔子走人了。

  現在想來這位多少是在研究過程中發現了什麽,但卻沒給思科做任何警示。現在想來,如果思科那個時候就知道程序有問題的話……

  好吧,現在尼古拉斯·哈羅德也不想做假設。

  畢竟那件事到現在也是一團亂麻,事後複盤其實邁輪·克米特的突然辭職也很蹊蹺。更別提這個時候尼古拉斯·哈羅德可不敢得罪眼前這位教授。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喝了一口啤酒之後,科南·拉馬爾竟然主動提起了曾經這件事。

  “哈羅德先生,你應該還記得其實去年思科邀請我領導一個小組,希望能分析湍流算法測試版源代碼,然後給你們一些建議。我走的前一天,也是在酒吧,跟當時還在思科任職的邁輪聊了聊,其實當時我就向他說出了我的憂慮,因為總結出的那些數學公式,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應用在算法之中,但我知道寧孑不會無的放矢。”

  “當時我很猶豫。不過邁輪告訴我,思科那個時候已經下了許多訂單,並開始針對全球產業鏈進行布局,而我又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最終沒有提交我的想法,而是選擇了離開。所以這個事情發展到現在,我也是很內疚的。對了,邁輪呢?他還好吧?”

  聽到這番話,尼古拉斯·哈羅德突然明白為什麽科南·拉馬爾會接受他的邀請了。

  好吧,這家夥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羞恥心的,雖然不多。

  當然這通抱怨只能埋在心底,還得很熱情的回答道:“他當然挺好。實際上他很早就辭職了,這件事爆發之後人都不見了。我只知道他在數學家大會當天訂了一張前往得克薩斯州的機票。請恕我直言,邁輪是個懦夫,他本該向公司匯報你的判斷,但是他沒有。”

  科南·拉馬爾沉默了片刻,然後笑了笑道:“他當時只是覺得來不及了,而且就像剛才我說的那樣,當時我認為算法本身有問題,只是一種數學上的直覺,且不認為短時間能論證清楚。所以只能選擇離開。這大概就是數學吧,有些問題可能某個瞬間一下就能想明白,但這樣的瞬間太少了,絕大多數問題可能終其一生,也得不到解答。”

  尼古拉斯·哈羅德隨之感慨道:“是啊,不過現在說以前那些也沒什麽意義。半年前的事情,即便那個時候有所反應大概也只是少賠償一些。其實說到底還是我們輕視了科學。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拉馬爾教授,也許你能幫我們爭取一下,你知道的一千多億美元,十年的還款期限對於現在的思科來說還是太緊張了些。如果能延長到十五年,或者二十年,會讓我們應對得更加從容。相信你也不希望思科就這樣倒閉了,對嗎?”

  科南·拉馬爾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我希望這件事情最後能有一個好結果。不過關於賠償款延期這事我可能插不上話。不過我知道一個消息,簡單來說我參與了一個超級人工智能軟件的測試,這款軟件同樣有著極為驚人的市場前景,如果你們能夠爭取到軟件的代理權,也許能快速解決思科的財務困境。”

  科南·拉馬爾的話頓時讓尼古拉斯·哈羅德來了興趣。

  之前那點小憤懣更是一掃而空。

  甚至有些慶幸雖然當時科南·拉馬爾撂了擔子,但公司還是支付了一部分專家費用。現在看來當時的交好,現在終於結出果子來了。

  他很相信科南·拉馬爾對一款軟件是否具備市場價值的判斷,如果連這點眼光都沒有,這位教授也沒可能拿到圖靈獎了。他更相信寧孑所在的燕北體育大學在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發能力,畢竟M10的熱賣已經讓有為集團開創了一個奇跡。

  “嗯,拉馬爾教授,能不能仔細說說,這是一款什麽軟件?嗯……人工智能領域,該不是早上那場直播中,那個貓一樣的人工智能吧?”

  科南·拉馬爾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那隻嘉賓貓是不是真的人工智能。包括M10的智能語音助手技術我都沒有參與研究。我說的這款軟件用途很大,主要是它能根據自然語言的描述來進行自主編程。簡單來說就是只需要給它一些很通俗的描述,它就能轉化為相應的程序。”

  “當然,描述的越詳細,其轉化的程序就越專業。這種自然語言的描述,可以用問答的形式進行,也可以用其他方式。簡單來說,它能讓寫出特定程序的軟件變得很簡單,甚至可以用它來開發遊戲,包括網絡遊戲。它能同時生成客戶端跟用戶端,其服務端還能跟湍流算法在參數上互動。”

  “目前這款軟件已經能支持IOS、安卓、微軟三款主流的操作系統,為這些操作系統批量的生成各類應用程序。這也讓私人訂製程序成為了可能。相當於只要能掌握了基本的詞匯,能清晰的向電腦提出要求,就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知道嗎?我懷疑寧孑已經解決了P=NP這個問題,否則這樣的智能軟件簡直不可能在這個時代問世。”

  “當然,唯一的缺點是,一些大型基礎類軟件它肯定力有未逮。比如基礎研究計算類跟大型設計類軟件,其還無法自行設計,類似於Matab、EAD這些,畢竟這類軟件需要太多的數據反饋。不過只要給它一個樣本足夠豐富的數據庫,未來這些難關也許同樣能攻克。”

  聽完科南·拉馬爾的描述,尼古拉斯·哈羅德能感覺到心跳開始加速,甚至有種就要蹦出胸腔的感覺。

  不需要了解太多的專業知識,他當然知道這是一款好軟件。而且還是一款能賺大錢的軟件。

  想想看吧,每年各家公司要為開發者發多少錢,如果這款軟件真的如同科南·拉馬爾說得這般神奇,這意味著未來整個互聯網軟件市場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一個用戶,不管是否掌握了基礎的編程知識,都能成為開發者。誰會拒絕獨一無二的軟件呢?甚至對於許多軟件大廠來說,也許會改變未來編程邏輯,他們會專注於精品軟件的開發,當然這些精品軟件可能都不需要太多的程序員,大概只需要保留曾經的測試團隊就夠了……

  換言之,每個互聯網用戶都可能是這款產品的潛在買家,不管是公司用戶還是個人用戶。

  嗯,哪怕只是一個月十美元的使用費用……

  另外還有軟件平台的上傳費用,推廣費用……

  偉大的技術!
  “拉馬爾教授,你是認真的嗎?這樣的軟件他們願意拿出來找公司代理?”尼古拉斯·哈羅德舔了舔嘴唇問道。

  “是的,哈羅德閣下。不過我猜寧孑也是有私心的。這款產品暫時隻推出英文版,而且會限定拒絕漢化,包括生成的軟件也不能漢化。他可能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看這款產品帶來的影響;另一方面,這款軟件要發揮最大功能,還需要谷歌、微軟、蘋果、英特爾等等這些硬軟件提供商為軟件提供所需的接口。這就需要有代理公司能跟這些公司都搭上線,顯然現在體大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是很難的。”

  科南·拉馬爾聳了聳肩膀解釋道。

  非常合理的解釋……

  這也讓尼古拉斯·哈羅德意識到,如果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他將成為挽救思科與水火之中的英雄。

  不止是遠期才能看到的利潤,只要由思科首先發布這款劃時代的軟件,在資本市場就有太多的故事可講。現在思科的股票不止在已經在30年來的谷底位置,更是已經因為涉嫌違規為由被暫時停牌。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保護性停牌,本來華爾街那些監管層就在等待這次談判之後的結果來重新對思科這家公司的價值進行重新預估。如果還能拿到這個重大利好,不說思科的股票能回到巔峰時期的價格,但起死回生,達到相對理想的價格區間卻是極有可能的。

  “很感謝你向我提供這個消息,拉馬爾教授。思科願意代理這款軟件,雖然我們現在拿不出太多錢,但是我們願意在未來分潤更多的利潤出來。當然如果你能幫我們爭取到這個機會,我們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表達感謝。你應該知道,科南,我們對朋友從來不會小氣。”

  科南·拉馬爾聳了聳肩道:“當然,但我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不過我會在下次見面時跟寧孑提提這個事情。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得看你們的誠意了。我只能勸說他能優先考慮你們。你應該知道,消息一旦公布,對這款軟件感興趣的公司肯定不止是思科。包括谷歌、蘋果……他們大概對這項技術也會很感興趣。”

  尼古拉斯·哈羅德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但是思科肯定是最有誠意的。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如果需要我的配合,盡管開口。我們是朋友,對嗎?”

  “盡力吧。”科南·拉馬爾神色如常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歎息著,果然在巨額的利潤面前,哪怕明知道可能是當小白鼠,這機會也是要搶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的承諾可以理直氣壯。

  科南·拉馬爾很清楚寧孑本就最中意思科,畢竟這家公司現在對寧孑來說最好控制,哪怕他們手上沒有思科半點股份。

  ……

  寧孑跟談判團達成了初步協議之後,整個體大也動了起來。

  接下來關於付款方式的合同,就屬於各家的商業機密了。如何支付,利息多少,這就得看談判團成員們如何為自家爭取一個更好的結果。

  當然這些寧孑並不關心。

  所有談判場地都有麥克風跟攝像頭,這就等同於三月能全盤掌握談判動態。

  體大這邊負責談判的工作人員中午在第一輪談判過後通過學校的郵箱系統,提交第一輪談判的資料,然後得到回復郵件。大家以為郵件是寧孑回復的,但其實是三月負責的。

  寧孑覺得三月是很懂人性的。

  而且它還能通過各種數據精確掌握到人的心理底線跟公司的實際承受底線,並根據這兩個底線制定足夠詳細的談判策略,讓對方談判人員的心情就在兩個底線之間反覆橫跳。

  很折磨人,但很符合人工智能對效率最大化的執念。

  寧孑沒有關注這些。

  正如他跟路小雅說的那樣,現在他需要思考的問題已經可以不用太多的計算,更多還是需要一種能讓人頓悟的靈感。這也再次體現出了數學推演到更為抽象的層次後不講道理的一面,哪怕答案就擺在面前也不是說馬上就能看懂。

  更別提在這個方向上,三月也無法提供準確的答案了。

  尤其是涉及到高維范疇學的時候,已經不是著急就夠了。

  比如思考星球的運動,將運動路徑投影形成一個又一個圖形,在將這些圖形帶入到更高維度中,然後反向去思考會有這些運動軌跡的原因。

  這需要將許多不同的數學概念進行聯系。

  通過最抽象的思考,來表達最具現的運動形式,然後證明出來……

  這其中的難度很大。

  好在這並不影響實驗室工作跟工業化的進步。

  而且他也有比較重要的事情。

  下午一點半,章海峰便趕到了體大,接上了寧孑跟路小雅前往京西的車站去接人。

  提前接到了通知,有了一晚上的準備,路小雅的心態已經變得很平和。

  不過在得知章海峰就是寧孑口中那位組織內朋友的時候,還是有著滿滿的怨念。

  雖然章海峰是真的有著濃眉大眼,不說豐神俊朗,但也起碼能用長得堂堂正正來形容,但在小雅同學看來,這家夥——不似好人。

  但章海峰明顯很懂怎麽跟路小雅打交道,一上車,就遞過去了一張卡片。

  “這是啥呀?給我幹嘛?”路小雅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問道。

  “一張通行卡,我們強盾內部經常會有些業務能力的內部比拚,除了槍械之外,還有一些擂台上的項目,在你們內行人看來肯定是很精彩那種。你加卡上的微信,以後內部有這種比賽了會通知你,你憑這張卡就能去免費觀賞,而且提前通知一聲就行,來回都有車接送。”坐在七座商務車副駕駛位置的章海峰扭頭解釋道。

  好吧,本來不打算原諒章海峰的,突然就有些舍不得這張卡了。

  能有機會去賞析擂台上高手過招對她來說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寧孑則瞥了章海峰一眼,說道:“不用理他,這張卡就是騙人的,你想去看這種比賽,刷臉就夠了。”

  “不是,寧孑啊,多少要走流程的吧?”章海峰不滿的嘟囔道。

  寧孑沒理會章海峰的抱怨,再次說道:“你要喜歡看這個,等以後我們的機器人實驗室開始投入設計了,先設計能適應擂台規則的人行機器人。那應該比人對打好看。”

  “噗……”忍不住笑了,路小雅眨著如同月牙般的眼睛,很乖的把卡遞還給了章海峰,說道:“聽到了吧,以後都是機器人對打的,人落伍了咯。”

  “你聽寧孑吹……機器人能上擂台,起碼得十年,到時候他還記得今天的話算我輸。”章海峰不屑的說道。

  “哦,那打個賭吧,三年後我們的人形機器人就能上擂台。你輸了,就跟小雅到擂台上打一場。”寧孑瞟了眼章海峰,說道。

  “三年……那你輸了呢?”

  “我輸了以後做任何事先向你匯報。”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好吧,兩個男人打完賭了,路小雅還沒回過味來……

  “額……”

  好在寧孑提醒了這女人:“昨天你不是說要狠狠的揍一頓那個告密的家夥嗎?三年後就有機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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