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嬋將左道奇扶起,一臉心疼的看著他身上的傷口。
被宗師所傷,受其意境影響,左道奇的傷口處似是被一道道無形力量影響一般,哪怕有神通生生不息存在,但這種力量本質上帶來的鴻溝,讓他的樣貌看起來依舊淒慘無比。
好在姬青雲的意境不算絕頂,找個真人驅散其絕望意境,並不艱難。
“公子…”
蘇玉嬋淚眼朦朧,眼底煙波流轉,緊緊抱著左道奇,“我差點以為,就見不到公子了…”
左道奇伸手抹去身側少女臉上的清淚,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這不是沒事嗎。”
“但…”
蘇玉嬋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落在左道奇的傷口上,欲言又止。
左道奇輕笑一聲,只是這一笑牽扯傷口,引來神魂上傳來陣陣刺痛,笑容有些變形。
“沒事的。”
蘇玉嬋扶著左道奇。
而遠方蒼穹之上,姬青雲與血虎的戰鬥還在繼續,但畢竟血虎算是進攻方,軍陣善守,尤其是京都六衛,需要的便是拱衛皇家,所以這種正面戰來說,遠不如絞殺戰來的強悍。
幸好文先生來歷非凡,對於虎衛的指揮得心應手,姬青雲見左道奇未死,數次想要轉道向左道奇攻來,但都被血虎阻攔。
姬青雲金面遮面,身後黑袍甩動,在確定在血虎的庇護下,他無法擊殺左道奇後,冷冷的看了左道奇一眼,繼而飛速向外走去。
再不走,等到令陣陣眼被文先生徹底破除,他便徹底陷入虎衛絞殺陣中,必死無疑。
他不是不能死,但不能死在京都六衛手中。
於是隨著姬青雲的敗走,巨虎咆哮著,卻不見其人蹤跡,直到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天地驟然一頓,黑暗徹底消失。
莫屠一步踏出,跨越數十丈,便到了左道奇身前。
傷口處不斷傳來撕裂與痛苦,左道奇望著莫屠,輕聲到了一聲,“謝謝。”
莫屠搖頭,看向蘇玉嬋,“蘇姑娘,左兄便交給你照顧了。”
他難得的溫柔讓左道奇有些不習慣,這家夥一向都是個面冷心黑的家夥,這樣的一面倒是讓左道奇有些不適應。
但見天邊殘陽如血,一種劫後余生的心境充斥在左道奇心頭。
他抬頭仰望蒼穹,心中卻是不斷回憶這方才姬青雲的面板。
宗人府對自己的重視已經提了上來,從之前蠱惑趙王后裔的人再到姬青雲襲殺…
就是不知道未來後續還會不會再出手,看來在天元大會之後,在張維正對姬無極正式動手前,自己一定得低調起來了。
蘇玉嬋扶著左道奇,有些奇怪的看著左道奇,“公子,你在想什麽?”
左道奇淺笑一聲,伸手在蘇玉嬋臉上捏了捏,“我在想,這次襲殺還真是讓人惱火,本來還想著這次回去後讓小蟬兒侍寢的。”
他笑容帶著幾分輕浮,但卻讓蘇玉嬋低下了頭,她面色一下子變得通紅,耳垂也一片通紅,讓左道奇感覺可愛極了。
左道奇笑的更加輕浮了。
片刻後。
莫屠為左道奇找來一架馬車,蘇玉嬋在一旁小心的侍奉著。
左道奇手中浮現一座小塔,隨即便見其中有幾枚丹藥浮現,緩緩落入蘇玉嬋手中。
“喂我。”
蘇玉嬋露出錯愕之色,隨即又聽左道奇道,“用嘴。”
少女面上再度浮現紅暈,她心中一陣複雜,既是有些開心,又是有些害羞。
雖說左道奇之前與她做過更親密的事情,但那時候是在她那時候被左道奇抓到的時候,被自己的哥哥賣掉的時候,算都是被動狀態下的。
這次用口去喂左道奇,算是主動的。
蘇玉嬋面色一片羞紅,但卻沒有太多排斥,微微張開檀口,將丹藥含住,繼而低頭向著左道奇走去。
左道奇笑盈盈的看著這一幕,倒是有了幾分前世看電視劇時那些紈絝子弟的作風。
不對,蘇玉嬋的姿容,肯定比那些惡俗電視劇中的丫鬟姑娘好看。
少女朱唇微涼,有些顫抖。
丹藥入口少女想要離開,卻在這時,左道奇忽的伸出舌頭,蘇玉嬋整個人瞬間定住,大腦瞬間放空。
感覺到少女的顫抖,左道奇直接伸手,將少女摟在懷中。
少女身材嬌小,柔軟無比,讓左道奇不禁生出幾分愛憐,嘴上更加放肆。
“晤!~”
從玉人朱唇中不斷傳來一陣陣嬌喘。
左道奇卻在這時忽然離開,少女卻還在那邊等待,似精神還陷入在癡迷狀態中。
他壞笑著看著蘇玉嬋,見少女如此可愛,忍不住戲謔道,“受傷太重了,等下次吧,怎麽,舍不得了?”
蘇玉嬋修長的睫毛抖動,怯怯的睜開眼睛。
左道奇伸出舌頭,舔了舔少女嘴唇上方才雙唇交匯留下的痕跡。
“得弄乾淨。”
他壞笑著說道。
少女眼睛驀然睜大,卻是在瞬間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向後退出一步,內心也如小鹿亂撞一般,幾分羞澀,幾分驚訝帶著幾分開心。
“跑那麽遠幹嘛,你怎麽照顧我?”
左道奇壞笑著說道。
蘇玉嬋早已羞紅了臉,又低聲嘟囔了一句,“公子好壞。”
左道奇忽然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捂住胸口向軟榻上倒去。
“公子…”蘇玉嬋驚呼一聲。
她見到左道奇面上痛苦之色,顧不得心中的嬌羞,連忙跑到左道奇身前抱著左道奇。
只是,等到她近身之後,身後卻是忽然浮現兩隻大手,一把將左道奇抱住。
“跑那麽遠幹嘛?”
蘇玉嬋驚呼一聲,本能的運轉法力,卻聽到左道奇的聲音,於是壓下本能,任由左道奇抱著自己,別過頭有些不敢去看他。
“雖然受傷了,但小蟬兒今天的表現我很喜歡,給你個獎勵。”
他說著,低下腦袋又將嘴唇印了下去。
——
紫蘊仙與玄妙真人相對而坐。
她用一種訝然的眼神看著玄妙真人,畢竟眼前的玄妙真人太過於符合玄門中那種傳統的清修之士,其人高靜淡雅,渾身仙氣縈繞,哪怕是她,心中也不由的帶著幾分好感。
只是紫蘊仙性子本就有些霸道,其性癖有有些古怪,在左道奇之前,便一直與貴妃行虛凰假鳳之事,玄妙真人的樣子,竟是激起了她內心中的幾分征服欲望。
曾幾何時,萬玲玲也是如眼前的玄妙真人這般。
“真人氣色真好,不愧是太皇山多年不遇的天才。”
玄妙真人並未看出眼前美豔太后心底的陰暗,很是淡然從容的倒出一杯茶,手中忽然浮現一塊玉環,在紫蘊仙有些驚奇的目光中丟入茶杯中。
“這是太皇山今年新采的青霧醉,太皇太后可以嘗嘗。”
紫蘊仙淺笑,面上的幾分野性微微收斂,倒是顯得柔和了許多。
“早就聽聞太皇山青霧醉的名聲,只是在紫家時被家中長輩管控,入了宮又不得恩寵,倒是嘗的少了。”
玄妙真人聞言,又取出一塊茶餅放在桌上,“倒是巧了,貧道這次出山倒是帶了幾塊,想著給靈舒那小丫頭倒是糟蹋了。”
紫蘊仙聞言,面上笑容微微一滯。
這話聽著,讓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多謝真人了,不過哀家深處深宮大院,飲如此方外清淨之茶,倒是也有些糟蹋了。”
玄妙真人淺笑,於是兩人間陷入沉默。
紫蘊仙低頭飲茶,卻是忽然開口道。
“玄妙真人乃是太皇山清淨之人,對於你那個侄女,還是需要多多教誨啊。”
玄妙真人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低聲道,“願聞其詳。”
紫蘊仙飲下一口茶,才緩緩道,“身為公主,尚未定下夫婿,總是出宮倒是顯得有些不合俗禮了。”
玄妙真人輕笑一聲,將手中茶盞放下,“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靈舒有自己的主意,咱們做長輩的,不必過多苛求,更何況她出宮,也只是看望親人。”
“但左道奇可不算什麽親人,如今他可是昌邑的夫婿,哀家可不想聽到宮外傳出什麽兩位公主爭夫的花邊新聞。”
“原來太皇太后說的是左道奇,他可不是外人,畢竟靈舒也要喚他一聲叔父。”
紫蘊仙神情不變,卻是看著玄妙真人道,“真人這話,卻是有些不負責了。”
“如何負責,想來也不需太皇太后關心吧?”玄妙真人輕笑一聲,對於紫蘊仙的目的卻是明了。
只是讓她有些疑惑的是,太皇太后與左道奇是什麽關系,似乎不太想讓姬靈舒接近左道奇呢?
“哀家是后宮之主,總歸是要關心下後輩的,左道奇如今畢竟不是太監身份,靈舒總歸是要嫁人的。”
玄妙真人面上露出疑惑,似是很無意的說道,“靈舒修為已經達到四品層次,我記得,大晉皇族中若是公主能夠達到三品,似乎便能自己決定未來吧?”
紫蘊仙面上有些奇妙,隻覺得眼前的女道倒是沒想象中那麽容易對付,於是輕笑一聲。
“噢?靈舒這修行真是出乎哀家預料,不愧是玄妙真人的後輩。”
玄妙真人只是笑著。
她自然看的出來姬靈舒對左道奇是懷有情愫的,但太皇山道統本就是最是講究隨心而動,她不會過多干涉姬靈舒。
至於兩人之後如何,她笑了笑。
昌邑她已經見過,她可不信,姬靈舒對付不了昌邑。
不過靈舒年紀還小,紫蘊仙說的倒也不錯,還是需要自己勸勸。
——
“公子,到京城了。”
蘇玉嬋將腦袋伸在外面,有些激動的道。
左道奇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笑了笑,“到京城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蘇玉嬋收回腦袋,看著左道奇道,“當然激動了,一路這麽危險,萬一再有人刺殺公子怎麽辦,現在到京城了,不就安全了。”
左道奇搖搖頭,“你沒聽文先生說嗎,殺我的人手中有無我絕殺令陣,在京城也不見得安全。”
蘇玉嬋面容一滯,隨後露出關切,擔憂的說道,“那…那怎麽辦?”
左道奇笑了笑,隻覺得眼前小侍女似乎將一顆心牢牢拴在了自己身上,寬慰道,“不過你想的也不錯,進了城確實會變得安全許多。”
蘇玉嬋用力的點點頭,將放在一旁的三錢劍抱起,“不過公子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在遇到危險了,你不能推開我了,我跟你一起面對。”
左道奇捏了捏她的臉頰,“好了,我知道了。”
就在這是,外面傳來莫屠的聲音。
“左兄,含元殿那邊聽說了你受傷的消息,特派人過來,你不必入宮了,先向回去養傷吧。”
左道奇聞言,有些詫異。
趙玄風的事情他還打算入宮後跟皇帝說來著,看樣子皇帝似乎並不怎麽感興趣。
畢竟虎衛在犬戎山中擊殺一位真人的消息,皇帝是必然知曉的。
左道奇也沒有多想,只是輕聲對蘇玉嬋說道,“從虎衛中找個士卒來,帶咱們去爵府。”
蘇玉嬋點點頭,扭動身軀向外走去。
從此地到爵府,約莫半個多時辰的行程、
蘇玉嬋又喂下左道奇一枚丹藥,關切的說道,“公子你先休息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她十分關切的看著左道奇。
左道奇點點頭,沒有再調戲小侍女。
他閉目修行,以法力蘊養傷勢,全力催發體內法力。
姬青雲雖然重傷了他,但同時也留下了三品的力量,若是可以,這對他而言倒也是一場機緣。
體內火蓮緩緩轉動,默默積蓄力量,之前與姬青雲不多的戰鬥時間中,火蓮消耗太多了,只是其中蘊養的八部天龍此刻消失。
火蓮中唯有一道虛幻的靈龍虛影在遊動著。
左道奇感受著體內的傷勢,感覺著其上蘊含的力量。
姬青雲留下的傷勢對他的戰鬥力已經形成了很大的影響,天元盛會將近,他雖自信,但卻並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穩坐天下第一,時時修行還是很有必要的。
能夠參與天元盛會的,皆是萬中挑一的強者,哪個又不是數十個大宗門走出來的天才。
所謂勝負,有太多的客觀因素影響了。
天元盛會,勝者站著,敗者躺下,如此而已。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