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澤猛地從脖子上扯下那枚銅牌，“啪”地一聲扔在地上。

  程諾深吸一口氣，抑製住發癢的拳頭，深吸一口氣，“你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程諾眼底晦暗，帶著看不出的算計。

  就連程玉澤，看見程諾這個表情，都怔住了，“你，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程諾冷笑一聲，“當然是，拿到我們應該得到的東西了！”

  什麽名滿天下，和他計劃成功之中能得到的利益相比，都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抬手在程玉澤的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兒子，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不只是程玉澤想要的，就連他想要的，也一樣能得到！

  這麽想著，程諾原本晦暗的眼底，忽然湧上近乎於癲狂的笑意。

  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程玉澤被程諾那癲狂的眼神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還默默後退了兩步。

  這一刻，他好像才認識自己的父親一樣。

  不過，得了程諾的保證，程玉澤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程諾還沉浸在自己的預想之中，眼底地興奮久久不散，他雙手撐在領獎台的邊緣，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好半天，才冷靜下來，轉身離開。

  父子二人以為這番密謀天知地知，他父子二人知。

  卻不想，有一個鏡頭，悄悄將兩人會面的場景都記錄下來了。

  林清書這會兒，也牽著江茴香蹦蹦跳跳來到陸唐身邊，“結束了嗎？”

  “嗯。”陸唐點點頭，“走吧，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博物館前邊的人也漸漸散了，林清書和何奕打了聲招呼，就和陸唐一起離開了。

  之後的時間裡，林清書和江茴香輪班去醫院照顧許端陽，其余時間，都在學校上課，並沒有過多關注外界的情況。

  因此，當兩人得知一場陰謀籠罩而來的時候，輿論都已經快要將她們壓死了。

  這一天上午沒課，林清書準備和江茴香一起去接許端陽出院。

  卻不想，兩人才走到學校門口，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是她們嗎？”

  “就是她們，林清書和江茴香，鑒賞大賽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什麽第一名和第二名，那都是假的！”

  一道道尖銳的聲音傳來，林清書恍然好像想到了什麽，她拉著江茴香就往回走。

  江茴香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呢，就被林清書拉著往回走了。

  “怎麽走了？”

  “別走啊！”

  “站住，你們敢做不敢承認嗎？”

  “賄賂博物館的館長，提前得到考題，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那獎金你們也真敢拿，也不怕燒了手！”

  一句句指責傳到耳朵裡，江茴香總算是弄清楚這些人在說什麽了。

  她怔愣地抬起頭看向林清書，“清書？”

  “沒事，別怕。”林清書安撫了江茴香一句，也知道現在想走是不行了，她轉過身看向那些振振有詞的人。

  “你們說這些話，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我完全可以告你們汙蔑誹謗，讓你們都去坐牢。”

  那些人裡本來就有不少是參加了鑒賞大賽，但最後可獎金無緣，只能拿到陸氏的一些獎品的。

  原本還覺得自己拿不到獎金，能得到一些陸氏提供的禮品也算不錯，總歸是沒有白來一次。

  但現在得知這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作弊得來的，他們就又覺得自己行了。

  尤其是，為首那一個叫柳新的，是這次鑒賞大賽的第三十一名。

  就差一名，他就也能得到獎金了，雖然不多，但總是聊勝於無。

  最重要的是，第三十名，就能站在領獎台上，上電視了。

  第三十一名，就什麽都沒有。

  如果能夠揭露這次比賽的內幕，讓博物館重新排名，或者重新安排比賽，去掉這兩個走後門的名次，他就是第二十九名了，有了上電視的機會。

  能上電視的話，以後工作機會也會變多。

  這一刻，仿佛一張寫著名利雙收的金字帖子正在他身前環繞，他針對林清書和江茴香的聲音也更大了。

  “汙蔑？有本事你們去告啊！看看到時候是揭露你們作弊，還是說我們汙蔑！”

  “林清書，就算是汙蔑，還能我們這麽多人站在這裡一起汙蔑你嗎？”

  柳新手上拿著兩張報紙，蹭蹭蹭幾步來到林清書面前，然後“唰”的一聲甩開。

  一張是林清書在得到成績之後，接受女記者的采訪的報紙。

  報紙上，林清書說了很多狂妄之言，尤其是針對林遠那一家三口的。

  另一張，則是一個很迷的角度，看上去像是偷拍的。

  頒獎那天，頒獎結束，她拉著江茴香與何奕說話時候，被人拍到的。

  這本來沒什麽，就算她與何奕本來並不相熟，經過這一次比賽奪冠之後，想要認識何奕一番，也沒什麽不可，她完全可以說自己是上去攀談的。

  但這報紙上，捕風捉影地說她提前賄賂了何奕，已經知道了考題，這才能夠奪冠。

  之後還貼出了她在比賽答題時，漫不經心的態度。

  當時說她成竹在胸，如今卻成了她提前知道題目的佐證，言之鑿鑿地寫，若不是她提前知道題目，如何能那般斷定，都不仔細看一眼，就寫上答案。

  “都證據確鑿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柳新厲聲問。

  林清書反手將報紙卷了卷，然後塞到柳新懷裡，“就憑借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你就來汙蔑我作弊？汙蔑博物館的館長收受賄賂？”

  沒錯，那報紙上，指責的可不只是她和江茴香，更有何奕。

  若是隻說她，林清書還可以不在意，但都牽連到何奕了，她就不能再沒有動作了。

  “這還不夠嗎？”柳新看著林清書的眼神之中滿是厭惡。

  若說最初，得知前兩名竟然都是這樣年輕的女大學生的時候，還在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少年強則國強的話，現在對於這兩個敗壞社會風氣的女大學生，就只剩下厭惡了。

  “沒有能力就多讀書，多積累，總有底蘊充足的那一天，何至於賄賂考官作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