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書整個怔住,這還是陸唐第一次這麽直白的說喜歡她。
從前,這人像個傲嬌怪一樣,要麽暗戳戳的表示,要麽繞一個大彎子,能從陸唐嘴裡聽見這明晃晃的告白,還真是不易。
林清書正愣神的功夫,唇瓣就又一次被捕捉了。
她下意識伸手,環住陸唐的脖子,後背靠在一棵大叔上,感受著來自自己愛人的溫柔和熱情。
許久,陸唐才緩緩放開林清書,耳朵根子紅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林清書下意識看向陸唐,見到陸唐通紅的臉,心裡不由得腹誹了一句:我未婚夫好羞澀,好甜!
她卻沒發現,自己的臉其實也紅得嚇人。
若是兩人此時身處峨眉山,沒準猴子都要給他們兩個分香蕉了。
經歷了一番發乎情止乎禮之後,兩人竟然連對視都不敢了。
陸唐隻敢偷偷看林清書一眼,就像做賊怕被發現一樣,趕忙收回視線。
林清書本來還沒覺得兩人剛才的舉動有多大逆不道呢,這會兒也被陸唐做賊心虛的模樣搞得跟著羞澀起來了。
於是,兩人你偷看我一眼,我再偷看你一眼,偶爾目光不小心對視上,就又引得一陣面紅耳赤。
兩人都一心沉浸在彼此互相營造出來的古怪又曖昧的氣氛之中,誰也沒發現,身後遠遠跟著兩條尾巴。
“老東西,那倆小東西,什麽時候能發現咱倆?”何奕伸出胳膊懟了一下身邊的章務年。
章務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說何老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有點正行,這光天化日的,你拉著我出來看小情侶談戀愛,你缺德不缺德?”
何奕“呵呵”了兩聲,不屑道:“好像剛才人倆親嘴時,激動得雙手握拳的人是我似的!”
章務年也不甘落後,冷眼瞥了何奕一眼,涼涼地問:“那興高采烈地猜測他們能親多長時間的人是我?”
兩人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鬥嘴,一直鬥到現在了,還一直是誰都不服誰。
倒也不是關系不好,甚至這倆人彼此的關系,就連他們的夫人有時候都嫉妒。
只是不見面互相惦記,見了面就開始掐架也是他們兩人相處的常態了。
“話說,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生意場上那些人嗎?”何奕朝著章務年揚了下下巴,“怎麽這次竟然會幫著陸唐那小子了?”
章務年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老頑童的模樣,“我只是不喜歡生意場上那些人,沒說不喜歡生意場上的陸唐啊。”
“你就是雙標!”何奕控訴道。
章務年“呵”了一聲,“你不是,那你怎麽同意了?”
“你不知道?”何奕有些驚奇,“陸唐為了這次博物館能順利舉辦鑒賞大賽,可是花了不少錢,下了不少功夫呢。”
“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與他無關,他也是被無辜卷進來的。”
說到這兒,何奕就想到了昨天自己去探監時,程諾那絲毫不知錯的猙獰面目。
他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最為信任的人,背地裡竟然恨不能自己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他可是打算,再過幾年,等博物館穩定下來,自己就退下來,將博物館交給程諾的。
卻不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那個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在背後捅刀。
他毫不懷疑,若是這件事情沒有陸唐相助找到證據,等著他的,怕是要以死自證清白了。
或許,就連死了,都要被人說是畏罪自殺呢。
這麽想著,他看向走在前邊的小兩口,微微笑了一下,第一次當著章務年的面稱讚他:“你選學生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那是自然!”章務年又激動起來了,“你是不知道,清書給了我多少驚喜。”
何奕瞥了章務年一眼,“那你也不知道,清書給了我多少驚喜。”
倆老頭忽然就開始互相炫耀起來了。
章務年炫耀林清書給他提供了一個古墓的位置,何奕就炫耀林清書賣給他一件什麽古董。
章務年再炫耀一個古墓,何奕再炫耀一件古董。
炫耀來炫耀去,兩人都沉默了。
最後不約而同地問:“這丫頭怎麽有這麽多好東西?”
“哎喲!”
正當兩人心存疑惑的時候,就聽見前邊傳來一聲痛呼。
“清書,你沒事吧!”
嗯,陸唐正要將人扶起來。
奈何林清書的樣子,好像還挺不願意的,趴在地上磨蹭了一會兒。
兩個老的離得遠,見林清書趴在地上,陸唐蹲在她邊上遲遲沒有動作,看不真切那邊的具體情形,還當林清書是傷著了,都撒開丫子就朝著那邊跑。
“清書!”
“丫頭!”
“這是怎麽了?摔著哪兒了?”
聽見熟悉的喊聲,林清書和陸唐同時轉頭,看著那倆朝著自己飛奔過來的老頭,愣了愣,才開口叫人:“老師,何老,你們怎麽在這兒?”
何奕和章務年同時頓住腳步,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同時乾咳一聲。
最後,何奕一臉光棍地攤手:“咳咳,路過。”
章務年也不好意思明說自己是被何奕拉出來看他們小兩口談戀愛,還美其名曰感受年輕人的生活的,只能也跟著點點頭,“對,路過。”
林清書面露古怪地看了兩人一眼,嘴裡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
“丫頭,你趴在地上幹什麽呢?”好在何奕還沒忘了正事兒,“是不是哪裡摔壞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不用!”林清書連連擺手,然後從她邊上的那棵樹根的位置就開始往下挖。
她一個人像小狗一樣蹲在地上,用前爪挖坑,邊上兩老一少一臉稀奇又寵溺地看著,若是仔細看,情形多少有點怪異。
但現在,四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清書手底下那個坑的位置上。
原本還覺得林清書怕是有什麽毛病的幾人,這會兒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什麽驚喜。
“這這這這——”何奕一時激動,攥緊了章務年的胳膊。
“疼疼疼疼!”章務年抬手就在何奕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後繼續探頭探腦地朝著林清書從坑裡挖出來的東西上看,“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