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文君,我沒有媽媽了。(9000字求訂閱)
許文君搬出了他的校長叔叔,然後讓期末考試變得異常可以通融。
蘇婉可以坐在他的旁邊。
以前的蘇婉就已經有些柔柔弱弱的了,現在更想一隻貓咪,真的貓咪,有膩歪,有無奈,說乖很乖巧,說不乖你又有時抓不住她。
反正有夠折騰人的。
還好許文君期末考試完了,只需要公司和家兩邊跑,而且蘇婉除了對外交流能力,和一些行為出現了問題,其他慢慢比開始的時候好了很多。
至少和人可以交流了,就是交流著有些奇怪。
許文君帶著她基本上擱些天就去看看家裡找的心理醫生,
說了,就是病情趨於穩定了,能不能完全恢復,就要看她自己走不走得出來。
心理疾病嘛,沒準一下遇到什麽就加重了,又有可能沒準突然就又好了。
無藥可治,確實有些折騰人,但也沒有辦法,他想吐血都只能給憋著。
而且自閉症還不是徹底傻子,她有意識,有她現在的行為方式,也有自己簡單的判斷能力,特別蘇婉這種不是遺傳的,她其實比很多人都聰明,只是現在不知道怎麽表達了,看上去笨拙拙的。
許文君開始也沒明白,把人當傻子。
以為她刷牙都不能自主。
然後在衛生間,嗯,就那洗臉台不遠處的位置,她很認真的來了一句,“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許文君當場愣住了,保持了一隻手扶她腦袋一隻手拿著牙刷的姿勢一小會兒。
合著她現在還以為自己沒事兒,陪著她,圍著她轉悠,是因為我沒事兒?
開什麽玩笑!
本來這幾天辛辛苦苦寸步不離的。
心情一下就無語了,當即表示,我許文君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在管你我就是狗。
然後氣鼓鼓出了衛生間。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然後就沒瞧見蘇婉出來,越坐越慌,“不會在衛生間出啥事兒吧?摔了?”
對於病人,心裡總是欠欠揪揪的,這多正常,於是許文君沒辦法,又跑進了衛生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蘇婉居然蹲著身子,和掉地上的肥皂玩得有來有回的,注意到許文君進來,
好家夥,她也不看許文君,蹲著,小手輕輕的一捅一捅地上的肥皂,然後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任何打趣的味道,很認真的說著,“伱是進來當小狗的嗎?”
“.”我當你二大爺!
許文君氣得夠嗆,把蹲地上的她逮了起來,給她手洗乾淨,“閉嘴,睡覺!”
挺正常的,自閉症嘛,語言功能退化,有些時候不知道什麽場合說什麽話,容易把別人搞自閉,不稀罕。
許文君心累的看著蘇婉睡著,本來現在其實也不用一直陪著她,她知道什麽危險,知道什麽不該,只要不和別人打交道,害怕別人傷害她,她一個人也能生活了。
許文君有些時候被她無意識但賊認真的話冒出來氣到之後,都想著,寒假把公司的事兒忙完,就給蘇婉丟回石城了,省得添堵。
當然也是想想,他還是很關心蘇婉的病情,並且希望她好起來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一臉平靜祥和的蘇婉,許文君給她輕輕挽了挽頭髮,雖然病了,但沒有要死要活的也好,畢竟病了總有康復的一天,死了真的就沒有一天了
嗡嗡嗡,許文君剛想起身出門,洗個澡睡覺呢,放在內包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著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沐歌的,“喂,沐沐.”
剛打了聲招呼,還沒問什麽事兒呢,那邊有些著急的聲音就穿了過來。
許文君聽完,頭都快大了。
“什麽?也進醫院了?”
都說了,最近很亂。
確實,亂得跟一鍋粥一樣了!
吳媽進了醫院一個多月了,顧姨天天公司和醫院兩頭跑,吳媽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於是顧姨守著吳媽經常熬夜,一宿一宿睡不著。
心也累,這哪兒能扛得住啊,果不其然的病倒了。
“精神壓力很大,失眠很嚴重,身子狀況也十分的疲憊”
許文君陪在沐歌旁邊,聽著醫生的吧啦吧啦。
顧姨怎麽能不累,當親媽的吳媽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沐沐歸根結底也是因為自己和文君鬧得不愉快,還有自己也忘不了.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
誰不心累?
誰沒壓力?
沐歌也累,她畢竟一個小女孩,雖然表面上看得大度,也盡力的表現得懂事,但,但夜深人靜悄無聲息的時候,她怎麽可能不多想一點,她又特麽不是聖人
她也會想問席青岑,她也想知道一切,她更有些害怕蘇婉,如果真正徹底自私一點的話,她在深夜裡,甚至有過恐怖的想法,蘇婉一直病下去,會不會好一些.
因為包括許文君都知道,如果蘇婉病好了,那他們之間肯定還有哎,有些時候,因為事態緊急,先逃避一些事情,但最終還是沒有解決,最終也有要面對它的一天。
沐歌沒有她想象中的強大。
但她不得不強大,吳媽病了,顧姨也病了,蘇婉也病了,許文君心力交瘁,她不能跟著任性無理取鬧添亂了
懂事一點,秦沐歌。
等到最近的混亂過去,等到風平浪靜,
“文君會給你一張滿意的答卷的.或許。”
文君心裡藏著很多事的,他並沒有告訴我
秦沐歌以前是無條件絕對信任許文君的,她也知道,或許文君藏著的一些事情是為了她好,但就是這種感覺,這種事情的發生,她雖然當著面懂事的說著沒事兒,但心底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加上了或許,而彼此之間信任的裂縫,或許就是從這簡單的“或許”兩字,開始了。
還是1月27日。
許文君期末考試結束的當天晚上,把蔣伊叫去家裡看護蘇婉,打算和沐歌來醫院看顧姨的許文君,在走廊聽完了醫生的叨叨,
禮貌的感謝了醫生之後。
終於可以進病房了,他剛到醫院就看見沐沐陪著醫生從顧姨的vip病房中走了出來,於是還沒進屋子,還沒見顧姨,醫生離開之後,才推門。
是醫院頂樓的套房,環境是很好,有獨立衛生間,有比較豪華的裝修也有躺在病床上,一臉憔悴的顧姨。
她.也瘦了,臉頰消瘦了,臉色蒼白,即使是睡夢中,美麗的眉頭也緊緊皺著,看上去有種病美人的感覺。
“怎麽把自己搞得那麽累”
許文君在心裡嘀咕,卻不敢親昵的拉著顧姨的手說出來。
沒辦法,他倆之間的那點.誒,這估計也是顧姨眉頭緊皺的原因之一。
他只有默默的陪在沐歌的旁邊,一聲不吭的削著蘋果,顧姨是真的睡著了,沒呼嚕聲,睡著了的顧姨那種姿勢,和透露出來的氣質,都叫一個優雅。
把蘋果一塊一塊的遞到沐沐的手上,看著她精神也不太好,於是靠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關心道,“怎麽了?昨晚休息得不好嗎?”
秦沐歌擠出了一個微笑,“沒事。”
許文君把蘋果給削了一個讓沐歌吃完,她都有些打瞌睡,“沐沐,要不你先回家,這裡有我在,我幫守著?”
顧姨沒結婚,沒有疼她的媽媽,爸爸也在外地,最疼她的吳媽也住院了,最近病情更重.顧姨很有錢,很有錢很有錢,但是呢,她沒有幾個不看她的錢,不看她的臉,只看是她,只因為是她顧怡,所以關心她的人
她從小缺乏母愛,還是被拋棄的,她對情感更加的敏感,所以,她可能才在文君身上感受到她想要的關心,而在之前的醫生劉雨身上,只能感受到略微帶侵虐性的目光,和目的性的靠近和關心.
她寧願一輩子不愛,也不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可很悲哀的是,因為她有錢,因為她漂亮,她遇到的都是這種人如果許文君沒有重生,沒有他能看見未來的底氣,誰能不抱目的性的去接近顧怡呢?
如果不是因為沐歌,她是沐歌的小姨,開始的接觸就是比較單純的,後來的關心也是有跡可循的,許文君怎麽可能會變成因為她是顧姨,單純因為她是顧姨而關心她呢?
有些時候有緣有緣,就是這樣的,好像冥冥之中就有注定,可是卻又想老天爺開的一場玩笑,終究有緣無分。
最後還是許文君留下了,作為親人
沐沐被他勸回去休息了,這丫頭黑眼圈都有了,也看著沒有之前的神采奕奕。
愁,太愁了!
如果要把許文君最近的生活比作什麽,那許文君一定會說是一包被一屁股壓上去的方便麵,稀碎!
他掉進感情漩渦了。
事業上邊,桃子穩步發展到了一種境界,沒有任何洶湧的波浪,即使沒有老板感覺都可以積極向上,
而事業沒受的苦,
謔,看上去在感情上邊一下補完,齊活了。
“水”
沒睜開眼睛,很久沒聽見的聲音竄入了耳朵裡,顧姨的紅唇微啟。
這就是苦之一,也是最近這一系列的荒謬雜亂的開始。
沐歌の小姨.
許文君最近真覺得獲得什麽就要失去什麽,事業上獲得了四平八穩,感情上就雜亂無章。
沒吭聲,倒好水,然後放在桌上,才騰出手去把顧姨扶了起來,她不僅是累了,這次暈倒,也是因為感冒發燒,又守著她的倔強,和上次一樣,人都難受到不行了,也沒看醫生,怕吳媽擔心.一號擰巴人了,屬於是。
不過,這次她只有一個人,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安慰一個人默默承受。
而上一次,她有文君,失去過才會知道擁有時多麽美好.
顧姨有些迷糊的把眸子睜開,依稀看見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文君,是文君嗎
她還沒徹底清醒,眼神迷離的伸出手,把一直擱在被窩裡,現在有些暖乎乎的小手打算放在了許文君的臉上
要是他一直能夠在自己身邊多好,有人給她煮粥,有人會照顧自己,有人會關心自己是否在意了自己的身子.
而真的擱在許文君的臉上,感受到了那真實,顧姨像是觸電了一樣,陡然的睜大了眼睛,慌張的把手收了回來,“文文君,你怎麽來了。”
許文君第一時間沒回答,而是重新端起了一旁的水杯,“看看,燙嗎。”
顧姨可是一點都做不到她心裡邊想的那樣平靜,她的內心很難走進,可一旦走進,她又難以放出。
說她矯情也罷,長情也好。
沒有得到就會幻想得到,越難得到,就又越想得到,她和文君的關系,要讓他們進一步,多難啊,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完全符合了她的內心。
她這位女性,內心並沒有因為和許文君拉開距離而變得平靜,反而更加的
不說了,顧姨接過了杯子,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肚子裡其實有一大堆話憋著想和許文君說呢,又不敢說。
“顧姨,你呀你,上次都出了事兒,這次不長記性是吧?擔心吳媽可以理解,總不能次次也把自己折騰到醫院裡邊來吧”許文君說著,總不能不說話吧,兩人不說話,坐在這兒,沒有什麽,都看著像有什麽似的。
“我下次注意”顧姨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後,就耷拉著頭,眼睛盯著手中的杯子。
“要吃蘋果嗎?我給你削?”
“不吃了,謝謝。”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我給你把燈拉上”
“不,不了。”
得,要有多尷尬有多尷尬,談話簡直尬到了極致,而讓顧姨直接說,不用麻煩你了,你走吧。
她呀又說不出口,她一邊想要許文君的照顧,一邊又怕自己對不起秦沐歌。
你說她這人多擰巴吧。
不過許文君也不遑多讓,擰巴樹上擰巴果,擰巴樹下你和我,誰也別說誰。
坐了一會兒,許文君本來說他要不先回去了,話還沒說出口,病房門開了,進來了一道許文君應該是最近最討厭的一個人的身影,噠噠噠的,人還穿著高跟鞋。
“顧姨,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說著,頭也不回了,想要直接越過她,回家,懶得和她說話。
不過倒是被無奈的席青岑把手腕抓了一下,“我知道我錯了,坐下聊聊吧。”
也是很久沒見了,搞了那出事兒的席青岑,許文君並不想見到她,“我和你有什麽好聊的。”
“我去找沐歌了.”
席青岑她奶奶的,不說話,不出現還好,一說話就特麽是王炸。
“別這麽激動,我沒做什麽,只是解釋一下.”
“勞資用得著你解釋?”不對,應該是說,不是你,勞資需要解釋嗎!靠。
席青岑臉色沒有任何變動,
一時槽點太多,許文君都不知道從何吐起了。
許文君壓根不想看她了,而是看到那邊也開始頭疼了的顧姨,許文君沒二話,“精神科是在幾樓。”
然後伸手就要去拽席青岑,“我帶你去看看腦子。”
那她那什麽的時候,喊個鬼的文君啊!
搞了半天,許文君終於明白了,兩人之間所謂的矛盾是個怎麽回事兒。
許文君坐在顧姨病床的一邊,席青岑坐在另一邊。
大戲,好一出大戲。
什麽八點狗血檔的惡毒女二?
可這樣的解釋,加上顧姨的配合
這事兒就這樣吧,告一段落。
“這事我責任全在我,我很想和你道歉,可你一直不接電話.”席青岑雖然神經刀,但她心裡有一杆秤,錯了就是錯了,她真的給許文君很認真的鞠躬道了歉,並且表示,“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可以和我提,我一定全力幫,算是我的補償。”
這次也像是直接當著許文君的面,當著顧姨的面,把距離拉開,事兒說得清清楚楚。
“行,除了正常工作,希望我們再不要有太多生活方面的聯系。”許文君說得很堅決。
“.好。”
“顧姨,我先走了,有什麽你們聊。”
說著,許文君就離開了,留病房裡顧怡和席青岑兩人。
今天的席青岑打扮得很清爽,妝也是淡妝,衣服就是一套簡單的大衣,搭配牛仔褲和高幫鞋,少了一點咄咄逼人的女總裁的氣勢,多了些生活氣。
等許文君撂下話,走了之後,席青岑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沉默了有笑一會兒,最終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沒想到,某一天我會被一個男人說,我們不要再聯系了.”
看得出來,顧姨和席青岑已經背著許文君吵過好多次了,現在有些平靜。
“又不是不聯系,只是讓你平常不聯系,工作上,你們還在合作,見面相處的機會也不少.”
而我,卻連在任何場合,想和文君多點聯系的資格都沒有。
顧姨手也擱在鋪蓋上,用力的把被子攥得皺巴巴的。
“走了。”
許文君離開沒多久,席青岑也揮揮手到了地下車庫,坐在架勢座上,緊緊抓著方向盤,沒點火,就抓著,眼神盯著前邊,有些一動不動的,
為什麽呢,這是為什麽呢?
在許文君決絕的說我們再也不見的時候,我的心會有一點心慌,只是一點點,但確實感受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文君知道沐歌在醫院,陪顧姨和吳媽,蔣伊期末考試過了也放寒假了,不過最近也不打算回石城了,看著蘇婉現在的樣子,
她昨天剛來的時候,都忍不住哭打了許文君好多下,“你看看,你把小婉折騰得”
許文君當然是沉默,一大早起來,做好了粥,蔣伊也對他沒什麽好臉色,話都不和他說,而是端著碗就要去陪蘇婉一起吃。
許文君看著蘇婉有蔣伊陪,也可以了,於是就收拾收拾,用保溫盒把粥盛好,然後提著保溫盒,就到了醫院。
“沒吃早飯的吧?先喝點粥。”許文君進了屋就取出兩個小碗,給顧姨和沐歌各自盛了一碗,然後遞到了她們的手上,“小心燙。”
忙活著又給兩人削蘋果,這也就要感謝上輩子,許文君照顧人也照顧慣了,這些活,都熟悉。
而這些和吳媽做了一輩子一樣的舉動,又正是顧姨最想要的.
“你看你,嘴角都粘上了.”許文君真的有他的那份細心和溫柔,這是最吸引女生的了,輕輕揉搓著沐歌的嘴角。
顧姨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咬了一下杓子,她.她是在嫉妒?
不行不行不行,不可以!
顧姨現在才開始慢慢理解了之前席青岑說過的那番話.深淵在凝視著她,稍不注意,她就會掉進去,然後沉淪。
因為放假了,徹底空下來的秦沐歌就一直會待在醫院。
而許文君就開始醫院公司家裡三頭跑。
顧姨感冒,倒是沒多嚴重,幾天就好了,在知道顧姨居然之前還自己回家了做清潔之後.許文君都無語了,說是吳媽不讓,但許文君現在才明白了,可能顧姨也不想,不願意,再有陌生人闖進她的生活。
那怎麽辦呢?
“辛苦你了.”
1月31日,在醫院裡,吳媽沉沉的睡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沐沐守在她的旁邊,而顧姨在另一邊學著削蘋果。
許文君則是,準備去收拾收拾顧姨的家。
“不辛苦,等會兒想吃什麽,我給你們做。”許文君最近,簡直人格魅力放光芒,以前結婚時候的呵護,和細心,此刻完完全全的展示了出來.
“我想吃水煮蝦了。”
“嗯,我一會兒去市場買一點.顧姨你呢?”
“我我都可以。”
“那我去看看市場還有沒有三文魚,你不是喜歡吃三文魚嗎”
顧姨握刀的手,都緊緊用力,低著頭,任由頭髮簾上邊的青絲滑落她好怕,怕許文君無微不至的照顧,怕看見許文君在她面前和沐歌的親密,
像是中了毒似的,她居然在想,如果,在那邊,被許文君抱著,輕輕親吻額頭的是自己,那該
“砰。”
蘋果沒注意,輕輕的滑落掉在地上,
“顧姨,你怎麽了?”沐歌關心的靠了過來,扶住了她,“是身體又不舒服嗎?”
“沒沒事。”顧姨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把蘋果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進了廁所,看著鏡子裡邊的自己,幾個手指關節都被她捏得咯咯作響。
“天哪,顧怡,你醒醒吧,別再,別再這麽想下去了!”
又回到了席青岑之前說的.
秦沐歌是她的侄女,她要來看吳媽,而作為沐歌的男朋友,他要照顧沐歌,包括照顧自己,這是錯嗎?這要掩耳盜鈴的避免嗎?
不對,這是一場考驗
顧姨失魂落魄的雙手撐在了洗手台上,她越來越沒了信心。
等到許文君晚上,把飯菜端來,又在醫院裡陪伴了她們,然後顧秋來醫院換班,她終於可以回到家了之後。
顧姨拖著有許文君照顧,身體並不累,但心靈快要累死了的身子,失神的回到了家,噠噠,輕輕彎下腰,用手把高跟鞋後腳跟一勾搭松下,啪嗒掉在了地上,啪嗒另一雙。
顧怡的腳丫踩在地板上,她就不喜歡穿拖鞋,有些喜歡冰涼的地板,透過冰絲的絲襪,一點點接觸肌膚的那種感覺,
來到冰箱前,想和牛奶,卻愣了一下,手放在開門的把手前邊,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沉默的扯下了冰箱前邊的一張黃色便利貼,是許文君留的,
“顧姨,冰箱裡有小蛋糕,還有給你煮的粥,蛋糕可以直接吃,粥你要自己熱熱,家裡我打掃了,你別忙活了,早點休息,身體不舒服要及時說.你和吳媽都是強,明明這麽有錢,卻什麽都要自己.顧姨,這些天有我,等我開學了,你就給家裡重新找個保姆吧.”
顧姨手裡拿著黃色的便利貼,站在冰箱面前好半天,輕輕褪去了自己的大衣,就任由它掉落在地面上,打開冰箱,端出裡邊的小蛋糕,沉默著坐在椅子上,手都微微有些顫抖的打開了小蛋糕的包裝,一口一口,不知道為什麽,啪嗒啪嗒,臉上有水滴砸落,落在餐桌上,一滴一滴.吃著,顧姨不忘了抬手,一抹,再一抹。
好吃,但對她而言,又是這麽難吃。
難吃到,第二天。
“你別準備小蛋糕了,我不是很喜歡吃.”顧姨口是心非的對著許文君說,在高跟鞋裡邊的腳趾都輕輕用力,攥緊。
許文君一愣,然後點點頭,收拾東西就回顧姨家了,還是如常,顧秋過來了,顧姨就換回家休息。
沉默的回到家裡,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冰箱,上邊今天是貼了一張粉紅色的便利貼。
顧姨鞋都沒有脫,抿著唇,走到了冰箱面前,便利貼不大,方方正正的,很小,但它卻似乎佔據了顧姨整個視線。
“不好吃嗎?我也覺得外邊蛋糕不怎麽好吃,我看見家裡有烤箱了,就想著自己搗鼓折騰一下,顧姨,冰箱裡,我自己做了點蛋糕,看上去還不錯,你每天晚上都吃得很少,這樣是不行的,回家一定得加點東西,不然什麽都不吃,一會兒又累垮了,不喜歡吃蛋糕,你喜歡吃什麽,我收拾完了,給你弄.”
今天顧姨沒有哭,而是沉默著,沉默的吃完了許文君的蛋糕,沉默的拿起了桌上的便利貼,回到了書房,打開了保險櫃,把便利貼默默的放在了裡邊,和昨天的一起。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當每次顧秋換她回到家,她都會收到一張便利貼。
“工作壓力別太大,家裡有我,醫院有沐沐,你還有我們.”
“顧姨,你別把你內衣放著和衣服一起洗我新買了一台洗衣機,以後內衣就丟那裡面”
小心翼翼的扯下了便利貼,看著乾乾淨淨的家,有條不紊的家,似乎家裡這裡也有許文君留下的身影,那裡也有,
坐餐桌上,喝著粥,時不時看著碗旁邊的便利貼,一眼兩眼,顧姨突然把碗放在了旁邊,拿出了筆,輕輕在便利貼後邊寫到,
顧怡,許文君.
本來放假也晚了,沒多久。
很快就要過年了。
大年三十,小區裡,幾個孩子一早晨起來就穿著羽絨服活蹦亂跳地跑到院子裡放鞭炮,
一零年,還沒有完全禁止煙花爆竹的。
他們放的有二踢腳、有掛鞭、還有些光亮不響的煙花,許文君趴在自家窗戶上一邊看一邊悠閑地抽著煙,孩子們玩得很高興,怦怦當當,劈裡啪啦,嘻嘻哈哈不斷,蹦出一股節日的喜氣。
他也終於難得閑下來一陣。
一個寒假,可過苦了許文君。
應該是說,就從顧姨家搬回寢室之後,就一片狼藉了。
他喜歡過年,這樣也終於可以老老實實的在家休息一天了。
老爸老媽都回老家了。
而28號剛回來,就去老家陪了陪奶奶的許文君打算今天自己在家清靜清靜,下午五點開車回去,除夕吃飯聚聚就行。
打了個電話去奶奶家,中午都不想動了。
那頭是他大伯接的,“……喂,文君吧?到哪兒了,多久到?”
“過年好啊。”許文君笑道:“大伯,我媽在嗎?”
“他們正包餃子呢,可能騰不出空,你等等我叫她一下?”
“不用,我就是說聲兒,今天中午可能不回來了,這邊有點事,等下午初一我再回去,不好意思了,中午先幫我給奶奶他們帶個好兒。”把煙頭掐滅。
許文君,現在在家裡很有地位,因為不僅是大學生,還是開公司的大學生,在一個家族裡,你的話語權大多都是通過你的社會地位來的,就是這麽現實。
也沒人勸他,許文君就安安靜靜在家睡到了下午四點,沒有感情,沒有病,沒有東跑西跑,就是寧靜。
鈴鈴鈴,當然還是,有愛情,
“喂,沐沐,到了?”
雖然吳媽已經是親人,但沐沐姓秦,她也有更多的親人,她爺爺拍板的,她們秦家一家人今年過年去南海過。
“嗯,到了,新年快樂,文君。”
“新年快樂。”
和沐歌簡單的聊了幾句,都在準備過年團圓,都忙活,掛斷電話,許文君好好的洗了澡洗了頭,明天可洗不澡了,畢竟老話不是說得好,大年初一洗頭,死舅舅。
使不得。
有了精神的許文君,開上車,就準備回老家了,路程不長也就一個來小時,大年三十,不堵車,趕回去吃晚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車上,放著小曲兒,看著原本喧囂的城市,有些人去樓空奔馳的中控,突然顯示了一個來電顯示的標識,趕緊一摁方向盤上的按鈕,是顧姨,接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什麽?”
許文君立馬一個急刹車,然後點頭,一邊給奶奶家打電話,一邊往著京城趕,
一路暢行,大概四個小時。
許文君疲憊不堪的趕到了醫院。
看見了那個蹲在角落裡,不知道哭了多久的顧姨,忍著心疼,走了過去,輕輕的蹲了下去,“顧姨.”
這個時候,一動不動的顧姨才像是活了過來一些,有了點反應,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臉色有些蒼白,
頭髮散落在肩膀上,見到許文君的那一刻,沒有說話,淚水卻是再次一下就嘩然落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疼,
這才幾天沒見,許文君感覺顧姨好憔悴,眉宇中掩蓋不住的悲傷,痛苦不堪.
見到許文君,是文君,
顧姨終於忍不住了,猛的一下撲了過來,腿因為長時間的蹲姿變得有些使不上力,差點摔在地上,還好許文君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我在我在.”
聽到聲音,感受到他的溫度,他的聲音,他的懷抱,像是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她心底的那個眷戀,淚一滴滴落在許文君的肩膀,拚命的想要抱緊一點,抱文君緊一點.
“文,文君,我沒有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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