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爆竹聲中說京城
“四殿下無故離京,又不經報備回京,還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未免太過放肆了。”洪長安身後跟隨著上百龍遊衛。
龍遊二字出自龍行天下,周遊四方之意。曾經南宮昌創辦的白衣侍一家獨大,現任皇帝登基後就專門劃出一部分精銳籌辦起龍遊衛。
龍遊不過千,這是洪長安精心計算過的。龍遊衛只在京城中出沒,如果太多的話施展不開,戰鬥力會大大削減。
而龍遊衛的目的就是為了鉗製白衣侍,這些年兩方明爭暗鬥不少,所以淮雲淺要比南宮家知道洪長安更久。
只是他沒想到那人竟然會讓洪長安走出來,看來南宮昌巡遊的事情深深刺激了他,他即便是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也要壓過南宮昌一頭。
“什麽時候我回京還需要通稟洪都統了?你不要忘了,你隻管轄龍遊衛,與我白衣侍並無交集。”淮雲淺騎著馬緩緩走去。
二人相距只有十米,對於洪長安來說僅僅瞬息就能殺到,所以他看著淮雲淺:“四殿下,你離我那麽近,不怕我對你出手嗎?”
“洪都統要出手,我跑得掉嗎?”淮雲淺微微一笑,然而洪長安卻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淮雲淺身上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既然四殿下這麽說,老臣鬥膽與殿下比試一番!”洪長安腳踏馬頭衝了過去,他對淮雲淺的秘密很好奇。
而且這幾天他過得並不開心,先是在京兆尹府前被神秘人擊退,再是被南宮星羞辱,最後又被南宮宿挑撥了神經。
此刻他連帶著這些天壓抑的情緒一同釋放出來,順便他要探清淮雲淺的底細,與他對手了這麽多年,他從未真正展現過自己的實力。
就連在定州那一次,淮雲淺也因為受傷並未施展出全力,所以對於洪長安來說,他很想摸一摸淮雲淺的底細。
只見淮雲淺踏著馬鞍跳了下來,洪長安鐵手一轉,衝他的面門前去,第一手便是殺招,逼得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淮雲淺找出他的破綻,在他的大開大合間找到縫隙,飄然轉到他的後背,在他回轉之時借著他的背發力回到馬上。
短短數招,雖然淮雲淺並未佔據上風,但是洪長安也沒有一邊倒,不過從始至終淮雲淺都未曾動用招式,誰也說不準他的實力為何。
“四殿下好身手。”洪長安收回了鐵手,在京城中試探幾招可以,畢竟淮雲淺是皇子,自己又不像南宮宿那樣有藐視皇室的本錢。
他站在原地看著挑著長槍離開的淮雲淺,義子洪春跟了上來:“父親,他的身手如何?”
“冬兒不是他的對手。”洪長安憑借著武道宗師的眼力解讀著淮雲淺的實力,洪春深深的看了遠處一眼:“孩兒想必能殺了他。”
“就算他再強,在定州他都輸給了夏塵的徒兒,自然比不過你。”洪長安藐視著淮雲淺,洪春也是如此。
即便夏塵在此,洪長安照樣能勝過他,只要那四人不出山,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他洪長安更高明呢?
南宮星得到淮雲淺回京的消息已是下午,她聽說淮雲淺那討厭鬼一回京就去了三皇子府,這才勉勉強強原諒他。
只是不知道他尋到自己的親人沒有,南宮星算了算時日,就算淮雲淺的動作再怎麽快,這些天恐怕也趕不到柳州。
本想偷偷溜出去,結果南宮星卻被南宮宿攔了下來,今天是除夕夜,南宮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南宮星也不例外。
而且今晚原本就是值得玩味的一晚,皇帝會不會繼續選擇挑釁神隱公府,一切都會在今晚揭曉。
只不過神隱公府內的人並未受此影響,即便愁眉不展多日的南宮星,此時也到處跑動著,時不時去書房裡還騷擾幾次南宮昌。
入夜,南宮星他們今晚要守歲,怎麽也要等到子時後才能睡。再加上子時正時,宮裡也會有不少太監傳旨,其中未成年的皇子也要來向淮筱綾拜年。
當今皇帝活下來的共有五個兒子,如果從加冠那年算成年的話,那麽包括三皇子在內的三位皇子都為成年。
淮雲淺過了年也看看到了加冠之年,只不過需要等到他的生辰才能加冠。按理說三個皇子都該來向淮筱綾拜年,然而今年宮裡傳來消息,只有五皇子前來拜年。
神隱公府上下都知道這是皇帝故意打壓他們,畢竟三皇子今天帶著傷,就算是躺在擔架上,依舊要去晉王府拜年。
四皇子淮雲淺不常在京,再加上與皇帝的關系緊張,自然也不會跟任何人拜年,所以只有尚且年幼的五皇子來府上拜年。
而跟著五皇子的有沒有賜婚的旨意,才是南宮星最在意的。畢竟在這之前她都是捕風捉影,如果皇帝沒有賜婚,那她做這一切就沒什麽意義。
她拿著燒雞來到了池水旁,北宮子依舊坐在湖邊一動不動,魚竿筆直的放在那裡,仿佛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
這樣的人饒是誰也不會被他與定州城那個大殺四方的宗師放在一起,只不過這樣的他才是南宮星最熟悉的石像爺爺。
“爺爺,你愛吃的燒雞還有酒!”南宮星也不在意地上髒與不髒,就這麽坐了下來看著夜空。
今日的星象無比祥和,無論是哪裡的人都在與家人團圓著,哪怕從來不過年的戎狄人,此時也因為大雪封關,與家人窩在火爐旁。
北宮子伸出手來撕著燒雞,大口喝著酒,絲毫沒有一點宗師風度,他拿著油汪汪的雞腿感歎道:“這個世上真的只有燒雞和老夫的魚竿不可辜負!”
“得了吧,我還給你送燒雞,你都不謝一句?”南宮星白了他一眼,北宮子老神在在:“那是丫頭與老夫有緣……”
“緣你個大頭鬼!怎麽認識這麽多年都沒跟我說過你是高手?非要一驚一乍的,年輕人心臟也很不經嚇的好吧!”南宮星當場就破了防。
北宮子吃飽喝足就這麽躺在地上,油膩的雙手不修邊幅的往身上一抹,把一向愛乾淨的南宮星嫌棄的轉向一旁。
“吃了你這隻燒雞,不代表我會幫你解決麻煩,我早就說過不會出山,若不是夏塵與我有塵緣在,我也不會幫你。”北宮子足不出戶,但是對於現在京城發生的事還是一清二楚。
南宮星翻了翻白眼,她早知道這四個老頭子靠不住,只是她想到了前幾天出現在京兆尹府的神秘黑影,跟北宮子打聽著。
“老夫多年不問世事了,怎麽知道他是誰?”北宮子見南宮星看向自己,好一會兒就憋出這句話來。
南宮星氣得牙根癢:“我才不信你!你要說你不知道,那我出了事你又怎麽知道的?”
“其他人說的。”北宮子絲毫不在乎自己有沒有高人形象,開始賣著關子。南宮星從腰間拿出一把剃刀,她早知道這老頭不會這麽輕易就范,所以她事先就有準備。
“人可死,燒雞可以不吃,但是胡子不能剃!”北宮子忿忿不平,南宮星反駁道:“誰說的?我爹就沒留胡須!”
“他那是懼內,跟老夫不能比!”北宮子話音剛落,突然一條魚徑直扔向他,北宮子瞥了一眼,揮一揮衣袖把魚放了回去。
“東老頭,你再動我的魚,我就拆了你那破屋子!”北宮子看向一個方向,一道冷哼聲響起不見蹤影。
南宮星看得瞠目結舌,她現在終於知道這些在家裡隱居的老頭都沒有那麽簡單,自己和他們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北宮子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因為先前惹惱了南宮昌,這才補償著回答她的問題:“那小家夥的手段有些熟悉,能和洪長安硬碰硬的人極少。”
“為什麽五叔和他是師兄弟,可是他們的練功路子完全不同呀?”南宮星問出了很好奇的一件事。
北宮子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南宮星顯然發現了這個問題,他這才聊起曾經江湖上的一些往事。
第五和洪長安雖然是師兄弟,但是他們並不是一個師父,他們的師父是莫逆之交,一生知己。
他們彼此門下的弟子不分師門,隻以入學長短為主。而他們的師父分別就是一柔一剛,這些也都被第五二人繼承了下來。
京城逐漸響起了鞭炮聲,神隱公府內少女坐在湖邊和白胡子老頭聊著往事,以及京城大大小小的秘聞。
“下一次再見到淮念安時小心些。”北宮子聽到南宮星談論起皇子序齒,突然開口說道。
南宮星疑惑的眨著眼睛,北宮子喝了口酒這才緩緩說道:“充滿陰謀的皇家出來一個重情重義的皇子,你信嗎?”
“那娘娘腔呢?”南宮星噘著嘴,她趴在石頭上看著他。
北宮子瞥了她一眼,歎息道:“一個從未在皇家長大的皇子,即便有著皇室血脈,又能沾染上多少惡習呢?”
聽到北宮子如此評價,南宮星這才開心了許多,她剛要繼續追問,就在這時府內一陣騷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