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危機解除
沒有一個夜晚不能過去,南宮星趴在竹床上睡著了,淮雲淺捂著自己的胸口坐起身來,給她輕輕蓋上毯子。
一回頭他就看到南宮宿,只見他沒有看淮雲淺一眼,而是輕輕抱起南宮星,讓她在自己懷裡靠的安穩些。
他把南宮星輕輕放在床上,這才走出來看向淮雲淺:“我依舊是那句話,星兒天真容易被騙,她並不了解世人的險惡,所以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如果我想做的話,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現在?”淮雲淺微微皺眉,被人誤解的滋味說真的不太好受。
南宮宿沒有理會他,只是聽到城外傳來的角鼓聲,淡淡說道:“拓跋龍城來了,要不要去見見他?”
“當然要見,他給我的這記毒箭,我可還記著呢!”淮雲淺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冷笑道。
二人騎馬上了城樓,此時城外的定州軍盡數收攏進城,曹淵親自坐鎮城頭,在黑壓壓的戎狄軍的前方,便是一個中年男子。
他就是戎狄大元帥,在戎狄人心裡這是僅次於他們大汗的存在。拓跋龍城看到淮雲淺站在城頭上,有些惋惜的說道:“脫木花還是差了一點,要是再拖上幾日,或許他就該喪命於此了!”
“大帥,請允準臣下叫陣,必取此人姓名!”一旁一個與脫木花極為相似的將領躬身請戰。
這句話帶動了不少將領,戎狄是馬背上的部族,對於他們來說,死在戰場上或者是死在馬背上都是此生莫大的榮耀。
拓跋龍城微微抬手,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看著城頭上站著的曹淵,喊道:“定遠侯好運氣,這一次算你命大,只是下一次可還有這般運氣?”
“你可以試一試!”曹淵面帶冰霜,拓跋龍城沒這才轉頭看向淮雲淺,大笑道:“本想今日為你奔喪,沒想到又被你活了下來。”
“拓跋龍城,你似乎很健忘?若不是這一次出了些意外,你什麽時候贏過我?”淮雲淺嘲諷道。
一旁的戎狄將軍聽到他如此出言不遜,紛紛要求請戰,被拓跋龍城按了下來後,紛紛怒目看向淮雲淺。
“來日方長,你我可以繼續再戰。”拓跋龍城歎了口氣,若不是這一次的時機太過倉促,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世子殿下,這似乎是你我第一次相見,果然虎父無犬子,替我向神隱公問好!”拓跋龍城看向一旁的南宮宿,微微蹙眉。
在他身上,他並沒有感覺到南宮昌那種飄然物外的淡然,相反卻有一種無法割舍的顧慮一般,這就是大景未來的星官嗎?
南宮宿沒有理會他,城頭上的所有人都很清楚,為什麽拓跋龍城要撤軍,馬上就要過冬了,再不離開他們就走不了了。
戎狄大軍紛紛後撤,拓跋龍城正跟將領們講述著撤退的原因,突然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一回頭卻發現城頭上多了一個女子。
南宮星也感覺到他的目光,遠遠和他對視了一眼。拓跋龍城搖了搖頭:“怪哉,難道我真的老了,眼力出了問題?”
而南宮星則是感受到了些許異樣的氣息,問道:“哥,那人就是戎狄大元帥拓跋龍城嗎?”
“是,怎麽了?”南宮宿問道,他知道妹妹一定是有什麽發現,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會主動詢問。
淮雲淺也把人支開,南宮星看著拓跋龍城的背影,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我感覺他身上有種特別的感覺,是一種讓我很不舒服的感覺。”
二人對視了一眼,拓跋龍城的出現本就奇怪,多年前突然出現在戎狄部落,白衣侍查了二三十年都未曾查到他的任何底細。
北宮子站在城樓處看了遠方一眼,隨後便消失了蹤跡。戎狄撤軍對於景國來說是好事,但是這一次戎狄行動之迅猛和隱秘讓所有人都有些後怕。
無論是青陽驛還是駱河驛的淪陷,還是曹淵一家被換,這些都需要極為龐大的人力,而且還需要有足夠的內奸出賣消息。
即便在並州查出了潘文,然而並州與定州相距如此之遠,潘文最多能出賣青陽驛就已經是極限,別的地方他也無從染指。
所以大軍雖然撤退,但是南宮星他們還是在定州城留了好幾日,淮雲淺把所有白衣侍都灑了下去,一舉從定州軍和州府中查出了四五個位高權重的內奸。
只不過南宮宿依舊有些不安,他總覺得僅憑這些人就能做出這些大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南宮星也隻發現了一個躲藏隱秘的暗諜,除此以外也沒有發現別的,所以五日後朝廷的加急文書送到定州時,他們就準備回京了。
傳旨的人淮雲淺認識,自是那個與他有些交情的韓公公,旨意也沒有什麽,只是誇獎眾人,褒獎定州軍守土有功。
只是封賞值得玩味,這一次皇帝既沒有封賞曹淵一家,也沒有封賞淮雲淺,甚至連神隱公府的名頭都沒提,只是封賞了吳昊。
南宮星聽完旨意小臉很不滿,別的人她不在乎,只是徐玉英現在是他們南宮家的媳婦,於情於理都要封賞。
這就要涉及到神隱公府與淮家的一樁隱秘,從那以後凡是南宮家的直系親屬,都會被封為爵位或者是身份。
例如南宮宿就是世傳的世子自不必提,南宮星從出生的那天就被封為郡主,比起當朝公主的品秩還要高上些許。
淮筱綾是先帝過繼而來的養女,自然是禦賜的長公主。按理說南宮宿的妻子一般都會封為郡主,以提拔其身份,然而這則旨意絲毫未提。
韓公公讀完旨意後也有些惴惴不安,手都有些發抖,他也不知道陛下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麽藥,竟然這麽公然不給神隱公府情面。
“韓公公,讀完了嗎?”南宮宿的聲音響起,韓公公打了個冷顫,趕忙說道:“殿下,許是老奴出京的時候陛下還沒想好封號,等老奴回京面呈陛下……”
“不必了!”南宮宿緩緩站起身,他看都沒看那封詔書:“直言告訴陛下,就說南宮世子拒不奉詔就可!”
說完話,南宮宿拂袖而去,韓公公不敢去追,隻好朝南宮星行了一禮,恭聲道:“郡主,殿下說的話老奴可以裝作不知道,只是辛苦郡主好生安撫殿下還有少夫人的情緒。”
“韓力士,你是看著我和哥哥長大的,你想想什麽時候我說的話管用?”南宮星小臉也帶著一絲怨氣,此時也沒什麽好態度。
不等韓公公開口,她也轉身離開,看到這一幕韓公公臉色十分精彩,看向一旁喝茶不奉詔的淮雲淺:“四殿下,這一次老奴可是當了一個大大的惡人!”
“無妨,反正輪不到你操心,回京我想一定會很熱鬧!”淮雲淺拍了拍他的肩頭,隨後在他茫然的注視下大笑著離開。
翌日清晨,眾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回京,只是南宮星本想去找北宮子,卻發現他不知道去哪了,南宮宿讓她不用管這才作罷。
曹淵放下軍務親來送行,徐玉英看到整整三輛馬車的嫁妝,無奈說道:“伯伯,婚禮都已經辦了,弄這些嫁妝還有什麽用?”
“你們那婚禮辦得就是胡鬧!什麽叫做嫁妝也要南宮家出?你就不怕在南宮家受氣?聽我的,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要是你婆婆對你態度不好,盡管寫信告訴我,我立刻騎馬進京!”曹淵吹胡子瞪眼睛的說道。
徐玉英又好氣又好笑,只是想到是曹淵的一片心意,她也沒有拒絕。曹淵這才轉頭看向南宮宿,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這次回京你要是不給玉英好好出氣,老子這就騎馬進京打斷你的腿!”
說著這話他絲毫沒有避諱韓公公,韓公公看著鳥窩裝作沒有聽到,南宮宿臉色也很不好看,顯然這次回京他已經做好了鬧事的準備。
南宮星坐在馬車裡打了個哈欠,淮雲淺因為毒傷還未痊愈,這一次回京的路上也沒有騎馬,與她共坐在一輛馬車上。
“喂,你說我哥這一次要怎麽替嫂嫂出氣呀?”路上也是無聊,南宮星閑的沒事問起淮雲淺。
淮雲淺看了她一眼:“怎麽?你擔心你哥?大可不必,朝野上下沒有多少不忌憚他的,就算是那個人也是一樣。”
私下裡淮雲淺從來不稱呼父皇,而是直言那個人,南宮星也知道他心裡有結,苦著小臉說道:“可是哥哥行事一向穩健,我感覺他不太會惹出動靜來。”
“你錯了,這樣的人要麽一輩子隱忍不發,要麽就是突然跳出來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你覺得你哥是那種能忍的人?”淮雲淺反問道。
南宮星本想說是,可是看到淮雲淺又想到那天雨夜,若是自己沒有及時到達,恐怕南宮宿真的會要了淮雲淺的命。
南宮星掀開車簾看向窗外,南宮宿的臉色讓人看不出絲毫神情,就連她和徐玉英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
與此同時,京城外十裡亭,池白遠穩坐泰山,隻為等待南宮宿回京,平息他的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