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不怕死嗎?
淮雲淺說到做到,並沒有等多久,柳如意連帶著荀謙的小兒子都被帶到了地牢,為了讓荀謙更加崩潰,他還特意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柳慈雖然背叛了荀謙,但是荀謙對柳如意還是有著情意,看到原本將養的發妻,這些時日因為四處躲藏,身上充滿了傷痕。
他們一家本可以過著平靜日子,就算荀謙好好做柳州刺史,他們也能過上舒心富貴的日子,可是人的貪欲確實無止境的。
“淮雲淺,我要殺了你!”荀謙悲痛欲絕,地牢門口淮雲淺正斟著清酒,聽到他的哀嚎說道:“我早就說過,如果你早些說實話,我會保你一家不死。”
“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想保我?”荀謙即便不知道外面的情景,但是他也一定知道外面肯定鬧翻天了。
從頭到尾荀謙都沒有供認一件事,這種效率讓淮雲淺都直皺眉,獄卒看到他的眼神,便知道要給他繼續加刑。
“主上,駙馬到!”淮雲淺眼睛微眯,果然還是來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顧攸之是替皇后來的,還是替那一位來的。
顧攸之並沒有在書房等待,而是在正堂。二人有過約定,在正堂等待就說明有麻煩了,如果是在書房,就只是單純想來喝酒。
果然,淮雲淺到的時候,顧攸之手邊拿著一道聖旨,看到他來顧攸之送了過去:“這是父皇親手擬的聖旨,責令你盡快將案件移交刑部。”
“如果我不移交呢?”淮雲淺並未打開,顧攸之苦著臉歎息道:“如果你不移交,恐怕迎接你的就沒有這麽簡單了,你可不要忘了,還有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發表過意見。”
顧攸之指的自然是南宮昌和淮千刃,雖然這二人隱居家中不出,但是他們的意見往往也會左右著朝局的方向。
“對不起,這則旨意我還是無法執行。”淮雲淺權衡半天,最終還是給了這麽一個結果,顧攸之聽得有些心急,把身邊人驅散下去。
“你想幹什麽?和他對著乾?不值當!你要知道,現在有多少眼睛盯著你,光是母后這幾日就召我進了三次宮,他更是和洪長安在宮城內寸步不離。
你現在抗旨,你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麽嗎?”顧攸之勸說著淮雲淺,以往抗旨就算了,可是這一次他還要抗旨,那就是純純的愚蠢了。
“誰說我沒有準備,自己看!”淮雲淺翻了翻白眼,而後從袖袋中拿出一封密保,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荀謙與南蠻勾結,妄圖吞並柳州的隱秘。
“你這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顧攸之皺起眉頭來,淮雲淺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是我讓人偽造的。”
“我說你是不是不怕死啊?你知不知道這件事遞交上去,一定會責令兵部調查,到時候如果查出是偽造的,你麻煩更大!”顧攸之實在是對淮雲淺無語了,這種餿主意他都想得出來。
“誰說這是假的,我說他是真的,他就是真的。”淮雲淺冷笑道,顧攸之聽到這話蹙著眉:“你的意思是準備讓人偽造一件莫須有的罪名出來?”
“反正荀謙現在已經是反賊了,還在乎多一條罪名?”淮雲淺反問道,顧攸之翻了翻白眼,算了,自己也不管了。
顧攸之帶著淮雲淺偽造的手稿回了宮,皇帝讓他離開後看著那封信,良久笑道:“他以為這樣就能瞞過朕的眼睛,真把朕想簡單了不成?”
“他不是把你想簡單了,而是他知道你並不想讓他們帶走荀謙。”神秘人走了出來,他與皇帝的交流十分隨和,並沒有太多尊敬。
“小聰明。”皇帝搖了搖頭,神秘人笑道:“小聰明未必沒用,而且有的人連小聰明都沒有,豈不是更不堪?”
皇帝沒有回答,既然淮雲淺拿出這封信來,這件事他就暫時擱置一邊,他也相信荀謙不會那麽快供出自己。
“陛下,不要太過放松,你可不要忘了,姬宣安可是四殿下親眼目睹死亡的,他的好奇心遠比任何人都要重。”神秘人並沒有放松下來。
皇帝微微頷首,側過頭說道:“你說前幾日感受到有人被天道責罰,此人是不是南宮昌?”
“南宮昌的修為,天道不足以責罰他,恐怕是南宮家的小輩,只是這一次的責罰並沒有太過嚴重,過幾日就可以恢復了。”神秘人答道。
皇帝面露惋惜之色,歎道:“如果是南宮昌該多好,這樣的話,朕就能趁這個機會把神隱公府一舉端掉!”
“陛下,可不要忘了南宮昌此人最是狡詐,如果說他沒有留有後手,我是不會相信的。”論起對南宮昌的了解,神秘人遠比皇帝更了解他。
畢竟南宮昌曾經一舉剿滅了他的家族,如果不是他僥幸活了下來,恐怕這個同樣傳承千年的家族早就成為了歷史。
走出大殿的神秘人眺望著家鄉的方向,那裡早已是一片廢墟,而做出這件事的人正享受著萬人敬仰,世道如此不公!
神隱公府。
南宮星跪在祠堂裡整整兩天了,在這中間她滴米未沾,十七也跪在書房外懇求著南宮昌撤去懲罰,然而南宮昌卻不為所動。
“南宮昌,你是不是想把女兒逼死?”淮筱綾坐不住了,氣衝衝的來到書房吵鬧著,然而南宮昌卻回以冰冷的目光,她立刻就閉上了嘴。
在南宮家,只要南宮昌不開口反駁,淮筱綾說什麽都可以,但是只要南宮昌下了決心,即便是淮筱綾也必須完全聽他的。
“兩天而已,死不了。”南宮昌繼續下了一枚棋子,淮筱綾咬著牙說道:“你就算不心疼女兒,也該想想她剛從軍營中回來,怎麽也該休息個幾日……”
“我何曾休息過?”南宮昌一句話堵住了淮筱綾的話,淮筱綾側著臉,不知不覺間眼淚都留了下來。
南宮昌見狀歎了口氣,用手替她擦著淚卻被她躲開來,只聽她哽咽道:“嫁給你這麽多年,吃了多少苦我都認了,可是星兒他們不能再受苦了,這是你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
“這些年我都聽你的,從未管過他們,可是你看看她現在做的什麽事?明明族法在前,訓斥在前,可她依舊充耳不聞,如此下去,她怎麽撐得起南宮家的大梁?”
“撐不起就撐不起,宿兒不是替她撐持著嗎?”淮筱綾心疼南宮星,她都不忍心去看南宮星的模樣,隻敢讓十二替她去探望。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南宮昌聲音沉了下來,淮筱綾被他的態度氣的轉身離開。
“都說我對我那閨女最狠心,我看你比我起來也差不多少。”東宮子在一旁嘲笑著,南宮昌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南宮昌起身準備去祠堂,突然他腳步停在了門口,跪了兩天的十七看著他皺起眉頭:“又是哪個不知死的,敢來闖陣?”
“老爺,陣法動了!”第六的聲音傳了出來,南宮昌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瞥了一眼十七:“起來吧,就算你跪死在這裡,我也不會免去責罰。”
“老爺,十七隻懇求老爺讓小姐吃點東西!”十七說罷叩首在南宮昌面前,南宮昌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起來,那就不起。”
南宮昌從她身邊走過,十七就這麽跪在書房前一動不動,目睹這一切的東宮子搖了搖頭,這人還是這般無情。
淮雲淺沒想到剛翻了牆就觸動了陣法,雖然說他知道神隱公府設有機關,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機關是即時的,而且還是從他踏足神隱公府地界的那一刻就已經中了陣法。
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變了模樣,一會兒是春暖花開,一會兒就布滿了冰霜,淮雲淺小心翼翼的走在小路上,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天色越來越暗,溫度也越來越低,拍在他臉上的雪越發像著刀子,然而他怎麽走都仿佛走不到終點。
他拔出恕孽劍,劍刃在他手上重回了濃鬱的殺氣,他試圖用恕孽劈開這道陣法。
然而南宮昌親手布置的陣法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破解,九星困龍大陣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殺傷在於與之相匹配的陣法。
“公爺,晚輩淮雲淺求見!”淮雲淺被風雪打的直不起腰來,劍插在地上,淮雲淺咬著牙承受著常人無法抵禦的壓力。
遠處的風雪盡頭,一道光影緩緩走來,淮雲淺艱難的抬起頭,只見南宮昌神色淡然的站在他面前。
“敢闖我南宮家的,普天之下只有你一個,淮雲淺,你想死嗎?”南宮昌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他是動了殺心。
“公爺,小侄想問問公爺兩個問題。”淮雲淺承受著壓力,聲音顫抖著。
“說。”
“第一個問題,柳州之事公爺可否知情?”
“第二個問題,郡主所做之事皆是晚輩所請,如若責罰,責罰晚輩即可!”
淮雲淺得知南宮星被南宮昌責罰,這才冒然前來闖陣,只是他低估了南宮昌的陣法,這才生命垂危。
“你可知,這兩個問題足夠我殺你一千次?”
風雪凝固在淮雲淺身上,幾乎壓垮他的意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