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具藥石無醫的身體,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
玄欽燒的迷迷糊糊,他的嘴裡不停的喊著沈忱的名字。
太醫進進出出,沈忱也熬了一個大夜。
直到醜時的時候,玄欽的燒才終於降了下來。
看到他的樣子,沈忱坐在燈光下,失神的望著搖曳的燭火。
她忽然開口問系統:“你覺得我做的過分嗎?”
她知道,每個世界,他都會一如既往的愛上她。
甚至,基本每個世界都會為她而死。
是因為愛嗎?
可是愛到底是什麽,他又為什麽會愛上她。
她對他從來都不算好。
甚至說的上惡劣,她會不擇手段的完成任務,哪怕知道會傷害到他。
她從來不會在乎。
可他卻像一隻小狗一樣,他的愛很簡單,只要停下來摸一摸他的頭,他就會開心一整天。
她甚至都不懂,為何有人會願意為了愛而去死。
人類真的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在人間待久了,她也難免會沾染人間煙火。
系統想了想以前宿主的所作所為:【不過分】
沈忱笑了笑。
她走到玄欽的面前,伸出手,一陣光沒入他的腦袋。
“我雖不知道為何你每個世界都會跟著我。”
“但下個世界,別來了。”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跟著我,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痛苦。”
玄欽緊閉著眼睛,他痛苦的掙扎著,可是卻還是清醒不過來。
他的臉上,滑落了一絲淚痕。
沈忱伸出手擦去他臉上的淚。
卻發覺,那束白光忽然反了回來,她沒能結印成功。
沈忱的眼神暗了暗,她很想強製的看看他身體的靈魂到底是誰。
她看了看玄欽的臉,卻沒有再次出手。
她可能也被玄欽的瘋病傳染了。
竟對他生出了憐憫之心。
沈忱淺淺的笑了起來,她站了起來,黎明破曉,外面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她沒有再看玄欽一眼,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這個世界她不喜歡,她想要快一點結束了。
她去天牢看了恆鬱,他身上髒兮兮的躺在草席上,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老鼠與蟑螂四處亂爬。
恆鬱似乎也察覺到有人來了。
看到沈忱,他目光複雜,聲音冰冷。
“你怎麽來了。”
她沒死,她不但沒死,還策馬一箭將他射下了馬,將他隴西的將士們殺了乾淨。
她身著白衣,青絲隻由一根木簪高梳起,是他最愛的那副簡單乾淨,肆意不羈的模樣。
恆鬱是愛她的,可是此時,他更加的恨她。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聯合鳳國,自己登上皇位。
沈忱,從來都是一個向往自由的小女孩。
她什麽時候變成了利欲熏心的政治家。
若不是親眼看到她穿了龍袍,他都不會想到,那些獄卒口中的女皇,真的是她。
他一無所有了,可是毀掉這一切的,是他最愛的人。
他不懂,為何沈忱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懂,事情怎麽就發展的這麽魔幻。
一切就好似一場夢一樣。
沈忱笑了笑,來看一看你。
“阿鬱。”
恆鬱有些恍惚,他已經很久都沒聽到沈忱這樣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