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這樣想著,馬車就噠噠噠的來到了眾人面前。
眾人伸長了脖子往前看,馬車裡一個穿著宮裝的婦人先下了車,那婦人看著三十上下,頭梳著整潔的宮廷頭飾,頭上帶著宮中七品步搖,那臉上嚴肅盡顯。
謝家已經沒落,老一輩中頗有見識的人也就只有謝老夫人了。
謝老夫人心中大駭,季老夫人還未露面,這車上就先下來了一個宮中嬤嬤,這得是何等殊榮?
在這京城中,不是沒有人家聘請宮中退下來的嬤嬤和宮女做教習女師的。
可宮中退下來的宮女嬤嬤只要出了宮,身上便不再擁有她們在宮中時候的殊榮和品階,穿不得宮裝,戴不得頭飾。
“這便是那季家老夫人嗎?瞧著好生年輕!”
謝老夫人身邊的侍女小聲交談。
沒落的謝家,後宅婦人早沒有了入宮殊榮,一個小丫鬟自是沒有見識的,根本識不得宮中嬤嬤的著裝和發式。
謝老夫人聽著臉色有些不悅,輕咳一聲,示意小丫鬟閉嘴。
小丫鬟自知失禮,不敢再說。
“您慢點!”季友澤從宮裡挑選出來的張嬤嬤扶著季老夫人下了是馬車。
眾人看見了她,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紫色的一品誥命夫人服飾,頭上帶著宮中禦賜宮梳名篦。
季老夫人在張嬤嬤的攙扶下,就朝著謝家大門走來。
謝家眾人齊齊行禮,“見過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看向謝老夫人,淡淡開口和她打了一聲招呼,“謝老夫人,冒昧打擾,實在是有些要事不得不來,還望見諒!”
謝老夫人一聽季老夫人的話,心下了然,果然是為了五房那個小丫頭來的。
“季老夫人裡面請,有什麽話咱們到屋裡說!”
季老夫人隨了她,也不客氣,在謝老夫人的指引下就走進了謝家的花廳,還未等謝老夫人客氣,她便直接坐在了客位首位之上。
謝老夫人見狀什麽也不敢說,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笑著讓小丫鬟上了茶水,這才笑問季老夫人來意。
季老夫人端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茶杯裡的茶葉沫子,半天沒有說話。
謝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張嬤嬤看一眼四周,並未見到謝盼兒在場,便代替季老夫人問道。
“不知在場的諸位,誰是謝三姑娘的父母?”
她這話一問,謝家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四夫人都面面相覷。
“老夫人見諒,盼兒是我們謝家五房的孩子,而我們謝家五房有些難言之隱,所以我的五弟和五弟妹並不在這裡,不能讓他們前來給老夫人請安見禮,下官替他們向您賠罪,還請您原諒我等的失禮之處!”
季老夫人慢慢把那茶杯放下,從始至終,嘴皮都沒碰一下那茶杯。
“不失禮,我今日來,就是為了你們謝家五房的人來的。”
季老夫人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不由大喘了一口氣。
“老夫人此話何意?”
謝梓安不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拱手作揖。
“謝大人想必知道,老身是昨天才回京的吧?”
謝梓安連忙道,“下官知道,不知道老夫人有何吩咐,您隻管說來,下官必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