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真相9
有人開始為尚書府鳴不平,紛紛說季友之沒有這個權利。
“各位先別如此下判斷,這裡面有問題啊!”
徐博士可不是老糊塗,他在國子監教書多年,什麽事情他都能看透一二的。
“徐博士此話整講?”
有人連忙問道。
“早上還是圍而不動,陸尚書卻不曾出現,也沒有人打聽到他季友之為何要圍了尚書府, 這說明了什麽?”
“不是說,陸尚書一直都在宮裡,被陛下欽點了一起監察士子答卷嗎?”
“陛下此舉甚為奇怪!”
徐征隻說這麽一句,後面旁人再問,他就什麽都不願意再說了。
這以至於讓人猜測,這一切會不會都是陛下授意的。
國子監的學子們紛紛朝著自家趕, 都想回到家裡能得到一絲關於朝廷如此大動乾戈的信息。
季友之和季友澤回到宮裡的時候, 漣純長公主已經帶著小歲歲去了趟儲秀宮, 把劉宇恆的罪證找到了並且帶回來了。
他們也把在陸澤中府上和李旭府上查抄到的證據拿了出來。
這件案子已經明了了大半!
“證據全在這裡了,別的不說,李給事中,你的罪證已經鐵板釘釘了,友之,帶去神捕台,全部查清楚了,把供詞做成卷宗給朕送來吧!”
“是陛下!”
季友之一揮手,就讓人把李旭帶下去了。
“朕的戶部尚書,封疆大吏,說說吧,當年慶王府的滅門案你們兩個到底是誰犯下的?”
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冷聲喝問。
“陛下!臣不知道啊!”
劉宇恆立馬跪下來,大聲求饒,“求陛下饒了臣吧!”
“饒你?
這些年你賄賂了那麽多的朝中官員,光是死罪, 都夠砍你十個腦袋的了!”
皇帝一拍禦案,把小歲歲和漣純長公主從儲秀宮收出來的證據往死劉宇恆的面前一丟。
劉宇恆跪在地上, 匍匐著求皇帝饒命。
“陛下饒命, 陛下饒命啊!”
“想要陛下饒你性命,就老老實實交代你的問題,十三年前春,慶王府的滅門案,你都查到了什麽?
又是怎麽和陸尚書同流合汙的?”
季友澤站在皇帝的身旁,代替皇帝問道。
“我……”
劉宇恆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麽,就感覺到了身旁一道熾烈的目光,於是他害怕得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
“你要想好了再說話,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女兒還在宮裡參與選秀,若是你老老實實的配合,陛下仁慈,沒準能避免了她在你伏法以後淪落倉門的命運!”
季友澤面無表情的看著劉宇恆,語調平淡的說。
“你……你說什麽?”
劉宇恆的大腦忽然一片空白,亂得不行地看向季友澤!
“劉大人,你當知道, 按你的罪行,少說也是個吵架滅門的大罪!
但是陛下仁慈, 自登基以來, 已經很少讓人吵架滅門了,所以你的妻小,陛下也不是不可以饒恕,但即便如此,她們也不應該得了自由身,府上女眷理應充入教坊司!”
季友澤這話一說,漣純長公主就接話了,“教坊司那種地方,女人進去了,這輩子可就完了,可惜了劉小姐那麽個美人胚子了,若是能留在宮裡等著陛下選妃的那一天,沒準陛下就點了她做個四妃之一也說不準呢!”
皇帝聽得煩躁,可這是他家皇姐說的,無奈咳嗽一聲,“皇姐!”
漣純長公主就睨了他一眼,“你那麽年輕,二十五歲還沒娶親,皇姐理解的,血氣方剛嘛!”
皇帝:“皇姐!辦案呢!你就少說兩句行不?”
漣純長公主就輕笑:“不說了不說了!”
小歲歲就趴在漣純長公主的耳邊小聲的告訴她,“那個大壞蛋心裡在想,要是他的女兒留在宮裡能得了陛下的青眼做了宮妃,將來他沒準還能有翻身之日。”
漣純長公主就輕笑了一下,“劉大人你要想好了,現在你要是都說了,那可就等於救了你女兒一命啊!將來沒準她就貴妃娘娘了。
可你要是咬死了不說,你一死,她就進教坊司了,罪證都擺在這裡,逃不掉的,你何必為了他人兒葬送了女兒的前程?”
“我……我……”
陸澤中就死死的盯著劉宇恆,用眼神警告他,若是他敢說一個字,將來定要他死無全屍!
“既然不願意說,那就押下去吧!交給神捕台,讓友之去審問,他的妻子女兒充入軍營,賞賜給剛從西邊打仗回來的士兵們!”
“啊……”長公主張了張嘴,剛才她只是……“陛下!”
“朕意已決!押下去!”
兩個大內侍衛立馬就上前,一左一右抓著劉宇恆就往外走。
“陛下饒命,陛下開恩,陛下開恩,饒了臣的妻女吧陛下!”
“拖下去!”
皇帝沒了耐性,冥頑不明!
“劉大人,最後一次機會,都讓你自己給錯過了,你要是真的幫人扛著,那你的妻女可就真的是冤枉了!”
季友澤走到押著劉宇恆的兩個大內侍衛面前,把人留下。
“我……八公子,我說,我說,別把我的女兒和妻子送去充軍記!”
“現在又想說了?”
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冷冷的問道。
“陛下饒命!求陛下開恩!”
“臣只求一死,您饒我的妻女!”
“你若是說了實話,朕自然應你,但你特若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朕冷酷無情!”
“臣說!臣全部都說。”
陸澤中看見劉宇恆這個樣子,整個人都不由癱坐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時此刻,就算是他把自己的眼珠子給瞪穿了,劉宇恆都不會再看自己一眼!
“說說吧!若是你說的是實話,朕如你所願!”
“那是十三年前的春天,臣剛調任順天府尹,在京中做官,尤其害死順天府尹這樣的官,隨便一個街頭鬧事的案子,都能遇著皇親國戚!
我今天不是得罪這個皇親國戚,明天就會遇上朝中權貴,短短半年的時間,我就被弄得焦頭爛額的。”
“我有時候真的是不想幹了,可順天府尹這個官兒是我好不容易才坐上去的,我是寒門出生,家底子又薄。
上面沒有人罩著,下面更加沒有人可用!”
“你什麽都沒有,又是如何做上順天府尹的?
父皇可不是糊塗的皇帝,他不可能就因為你是個無能的人,才會讓你做順天府尹這樣重要的京中官員!”
皇帝憤怒,這人真真是糊塗!
“是啊!臣也奇怪,明明很多人都比我強,比我厲害,可為什麽先皇就偏偏點了我的名字做這個品階不高,卻又能得見天顏的京官兒!”
“蠢貨!”
皇帝氣得不行,真真是個蠢笨如豬的!
“是啊!臣就是個蠢的,臣也是在多年以後才悟明白的!
只是可惜,為時已晚,那個時候臣已經上了陸澤中這條賊船!”
陸澤中跪在旁邊的身體一抖!
“你……你胡說!這和我……”
“讓他閉嘴!”
皇帝冷冷的下著命令。
一個大內侍衛上前,按著陸澤中的下巴,直接就卸了。
“接著說!”
皇帝看著劉宇恆。
“是!”
劉宇恆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繼續緩緩的道。
“多年以後我做了西南道的布政使,後又兼任著西南道的按察使,司法明政一把抓的時候,我才明白陛下當初點我的良苦用心!
順天府尹,我就應該做陛下的眼睛,當陛下的耳朵,我就不能上了別人的船!
可那個時候有什麽用呢?
我已經成了一個貪官汙吏,每年變著法的撈錢,送錢,求保命!
這次我們一家之所以能夠回京,實在是我不想再如此下去了,我多次求著京中能有位置讓我回來,我想做京官,不讓我想著法撈錢的官!”
“所以你就賄賂了李家!給事中李旭?”
“是!我曾幾次給李旭送過錢,之前季神捕送過來的,神捕台審問的平安藥鋪的人那些卷宗上記載的絲毫不差!”
季友澤此時充當了書記員的職務,直接把劉宇恆說的一一記錄在了卷宗上。
“可是這些年陛下管理朝政很有一手,季神捕查得也厲害,每次李大人回信都是暫緩,直到去年的重陽節宮宴我聽說了有鳳來儀!”
皇帝蹙眉!
“有鳳來儀?”
“是的!有鳳來儀,還有李家小福星被國師收為了徒弟,並且她和李家小姐在禦前獻藝,引來了真鳳凰的事情!”
皇帝:“……”
小歲歲:“鳳凰怎麽就是她李燕燕給引來的?”
小丫頭嘟著嘴,一臉的迷茫又生氣的樣子!
皇帝就看了她一眼,安撫她這個要雜毛的寶貝閨女!
“民間傳說,不能作數的!”
“可那明明是我……”
“乖!先讓李陛下義父審案子,天不早了,審完了你就能不去學堂了!”
“哦!”
為了不去學堂,小丫頭乖得不行!
“重陽節之後,你又做了什麽?”
“我……我看到了一絲回京的希望,就把想法放在了陛下選妃的事情上,於是我就給李旭去了密信,請他幫忙,結果久無音信,後來過年的時候,我聽說了季家舉辦了賞梅宴,太后娘娘的那道聖旨,於是我孤注一擲,給陸尚書去了一封信,說明了我與給事中李旭的這邊的關系,求了他想法子讓我女兒參選的事情。
結果沒幾天我就收到了消息,李夫人為我女兒做保,讓她入宮參選,同時中書省下了調令,讓我入京述職!
這些就是我要說的。”
正在寫卷宗的季友澤忽然停下了手裡的筆,抬頭問他道。
“你說,這些年你謀求的每一個官職,都是中書省給事中李旭的手筆!”
“是!”
“可光憑李旭,他並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皇帝不由扭頭去看他,“友澤可是想到了什麽?”
漣純長公主連忙把季友澤之前寫的那份名單拿出來看了看又看,“你是說?”
季友澤點頭,在空白的簽紙上寫了兩個名字。
漣純長公主將其拿給皇帝。
皇帝大怒!
“龍武!”
皇帝都不怒願意交代旁人了,能直接叫龍武的,對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陛下!”
龍武進來,大氣不敢出。
“你親自帶隊,圍了左相宋遠,右相林玉書的府上,讓林玉書和宋遠入宮見駕!”
“是!”
“龍武隊長,告訴兄弟們,圍而不動,別為難府上老弱婦孺!”
“八公子放心,我會注意的!”
皇帝伸手揉眉心,問小歲歲,“累不累?讓你姑姑帶你回去睡覺吧!”
小歲歲還沒說話,漣純長公主先說話了。
“讓人把她送太后那兒去吧!我在這裡跟你們一起看著點!”
“也行!”
皇帝點頭,應了。
小歲歲巴不得早點走,她現在可害怕這禦書房,今天寫字手都疼了!
慈寧宮裡,謝盼兒陪著太后站在院子裡朝著禦書房方向看去。
“今晚也不知道他們要審問道什麽時候?”
謝盼兒有些擔心的說:“您是心疼陛下了吧?要不我陪您一起去看看,順便給陛下他們送些糕點過去!”
“我看是你心疼陛下了吧?哀家派個人陪你過去看看吧,哀家老了,這來來回回的太折騰了!”
蕭太后看穿了謝盼兒的心思,直接點出來。
“哪兒有,您盡取笑我。”
謝盼兒嘴上這樣說,但人卻已經行動了,“我去小廚房親自給陛下做碗面去!”
上次小歲歲過生辰的時候,就是她親自做的長壽面,陛下說好吃!
一隻記著讓她做!
“去吧去吧!做好了別來哀家這裡說了,直接過去就是!”
蕭太后這話剛說完,蕭嬤嬤就欠著小歲歲的手過來了。
“奶奶!”
“哎呦我的小心肝兒,你陛下義父和姑姑終於舍得把你放出來了,怎麽樣?禦書房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小歲歲搖頭,“沒有,估計天亮也忙不完!”
“啊……什麽問題這麽棘手啊?怎麽審問到天亮?”
“奶奶別擔心,審案問案幾天幾夜的熬著那是常有的事情。
七舅舅說,這叫熬鷹,審案的人得要比罪犯還要能熬才行!
一天兩天能招的都是沒骨頭的,遇上了有骨頭的,得熬兩三天不止!”
“哎呦呦你這小小年紀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你們在禦書房都問了什麽了?
剛才哀家瞧著,好像又有人人馬出宮去了,這是怎麽了?”
今天通宵了,寶子們,月票還有嗎?求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