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一次給人把脈

  秦敏看了眼羊頭上的血窟窿。

  羊頭的骨骼特別厚實，羊還會用羊頭撞擊敵人。

  像普通人那樣、不調用內息地扔石頭，哪裡能扔出洞來。

  秦敏見多了不聽醫囑的病人，不會因此大發雷霆。

  而且傅明來平時也很聽醫囑，很配合靜養，只是出來一趟鹽山，才免不了會動手。

  秦敏看著傅明來， 溫聲道：“你說不算就不算吧，只要你覺得自己身體不難受就好。”

  傅明來沉默了下，小娘子怕是看出自己動用內力了。

  “……我盡量不動手。”

  秦敏笑了笑，並沒有這話放在心上。

  梁大為爬上山坡，將倒地的山羊拖到他們身旁，興致勃勃地道：“頭兒，你看，這羊要怎麽處理？”

  傅明來扭頭看了眼那隻羊， 便道：“你們按照平常那樣弄就好了。”

  梁大為應聲， 跟其他人一起抬著羊離開了山洞。

  秦敏見他們離開山洞，不由愣了，他們這是打算把那羊帶去哪裡處理啊。

  傅明來轉身走進山洞。

  秦敏見狀，看了眼梁大為他們消失的方向，還是抬步跟上了傅明來。

  傍晚了，光線不好，山洞有些暗。

  這山洞比之前那個還要大兩倍，還有不少生活氣息，顯然是他們采鹽的據地。

  洞裡鋪著六個方方正正的茅草堆，茅草堆上還鋪著好些獸皮， 就像床鋪般。

  傅明來將她帶到最外側的茅草堆，“今晚來不及去撿茅草了， 你就睡這吧。”

  秦敏看著那鋪得格外平整細致的茅草和獸皮，怔了下， “這裡該不會是你在睡的吧？”

  傅明來嗯了聲， 轉身走向了山洞最裡頭。

  山洞最裡頭還放著好幾垛乾柴、衣服、火把等其他東西。

  秦敏見著那些物資，心頭不由點頭， 怪不得他們還要把洞口堵上。

  要是不堵上，這裡頭的東西怕是會被各路動物糟蹋去了。

  傅明來從山洞最裡頭拿出幾捆乾柴，在洞穴正中央點起了篝火。

  他剛把火生起來，忽地胸口氣息翻湧，抑製不住吐了口鮮血。

  秦敏正看著洞口，聽見聲音，扭頭就看見地上的血跡。

  她歎了口氣，伸手給傅明來把脈。

  傅明來看著她像模像樣地捏著他手腕，挑了下眉，“你不是才跟梁伯學了點藥草和針灸麽，什麽時候連把脈看診也學了？”

  秦敏不好意思一笑，“看書學的，第一次給人把脈，還有些緊張。”

  傅明來，“……”

  她呼吸平緩，神色沉靜，是哪裡緊張了

  傅明來淡聲道：“就算不知道脈象怎麽回事，也不要緊， 畢竟是第一次，難免有不足之處。”

  “五髒六腑鼓噪難休， 氣息紊亂難以平複對吧？”

  秦敏想了想，估摸是之前靜養得太好，突然劇烈運動把孱弱的五髒六腑顛簸到了。

  傅明來，“！”

  秦敏看他閉嘴了，知道自己說對了，收回手，“脫吧。”

  傅明來不是第一次脫衣服給秦敏針灸，但每次都覺得這冷靜的語氣聽著就像哪個恩客對青樓女子說的話。

  “……你是要給我針灸吧？”

  秦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傅明來，“……”

  他很快脫下了外衣和竹衣，“好了。”

  秦敏看向他褲子。

  傅明來不由沉默了下，“這也要脫麽？”

  秦敏輕嗯了聲。

  傅明來，“之前不是不需要麽？”

  秦敏不鹹不淡地道：“之前你也沒吐血啊。”

  見他動作比之前遲滯，她隨手把他的面巾遞給他，“要是介意的話，拿這個擋住吧。”

  傅明來黑下臉，“太小了。”

  秦敏，“……”

  她找不到更大的面巾，只能將他的外衣疊了幾層給他蓋住。

  傅明來躺平了。

  秦敏拿起消毒過的銀針，給他全身針灸，幫助他調理氣息。

  傅明來看了眼面容沉靜的秦敏，小娘子一針灸起來，神色就會變得極其專注，目光仿佛只有那些穴位經脈。

  怪不得梁伯不讚同女子學醫，還願意教授小娘子，這份驚人的專注力不學醫就可惜了。

  傅明來收回了視線，閉目躺在茅草堆上，感受著體內紊亂的氣息被小娘子一點點梳理溫順。

  良久，秦敏拔出了針。

  傅明來同一時間睜開了眼。

  秦敏坐在床邊，低眸看著他，“感覺怎樣？”

  傅明來坐起身，拿來一旁的衣服穿上了，“好多了。”

  “夜裡地涼，你身體還需要養著，還是睡床吧。”

  傅明來皺著眉，“那你睡哪裡？”

  秦敏淡聲道：“睡地上吧。”

  傅明來想了想，“你今晚睡我這，我去跟別人擠一床吧。”

  秦敏，“也成。”

  秦敏將銀針消毒了遍，沒有收起來，轉而給自己針灸，緩解身體劇烈運動後的酸痛。

  省得第二天連路都走不動。

  傅明來看她快把自己小腿扎成刺蝟，默了下，“你確定你這是在針灸，不是在扎洞準備醃肉麽？”

  他看秦敏平常醃肉的時候，都不會給肉扎這麽多下。

  秦敏看了看兩條小腿上明晃晃的銀針，扎得這麽密，要是醃起來一定很入味。

  她餓了。

  秦敏撥出銀針，歎氣道：“外面天都黑了，梁哥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啊？”

  傅明來忽地抬眸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回來了。”

  秦敏未見人至，先聞到肉香，扭頭看向洞口。

  梁大為肩扛著烤全羊的木棍走進山洞，旁邊的人拿著兩三根火把。

  那山羊已經處理好了，四肢大張插在木棍上，而且還已經烤熟了。

  秦敏不由愣了下，訝異地道：“你們已經把羊腿烤好了？”

  梁大為笑著點頭。

  秦敏不解地道：“難道外面有能夠做烤肉的地方？”

  梁大為將烤好的羊，架在篝火上方加熱保溫，笑道：“有啊，而且還很方便。”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秦敏對他們說可以烤肉的地方多了絲興趣，這裡附近難道還有提供烤肉服務的人家？

  梁大為切下了一大塊羊腿給秦敏，“小娘子，來，給你，這羊肉就得趁熱吃，涼了味道就差很多。”

  秦敏也不再多想，接過那比臉還大的羊腿，認真地啃著。

  梁大為站在篝火旁切肉，隻覺得腳下的泥土莫名地有些黏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