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緊她一瞬，便松了開來，“回去吧，好好休息。”

  林寶寧扯了扯他即將離開的衣袖，“你等我片刻。”

  她說完，連忙跑到馬車前拉開簾子，看向端華長公主，“……娘……你們先走……”

  端華長公主心中無比的喜悅，她聽到了什麽，她的寧寧叫她娘，雖然聲音極小，但是她分明是聽到了，她雙眸通紅，那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去吧。”

  她相信有顧三那個孩子在，能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林寶寧又顛顛的跑了回來，握住他的手，“走吧，我還有話同你說呢。”

  顧三郎感受著掌心中的柔軟，一陣失神，隨即反手握的更緊，“好……”

  二人走在長街上，顧三郎耳邊傳來她甜軟的聲音，她說的十分認真，他仔細的聽著，一個字都不落。

  “我說了那麽多，你到底聽沒聽？”林寶寧抬頭，總覺得他在仔細聽，又沒有仔細聽，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三郎點頭，“聽了，你說孫雲襄沒死，還被人救走了，你說，我不欠她一雙眼睛……”

  他眼神轉過來，似有星光斑駁的降落在她的身上，她面色就是一怔，眼神有點不敢去看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繡鞋，心有戚戚。

  顧三郎好笑，抬起修長的手指捧起她的面頰，逗弄的掐了掐，指尖上傳來驚人的彈性，被他反覆揉捏在大掌之間，就在她馬上要惱羞成怒的時候，顧三郎認真的開口，“我早就知曉，替我醫治眼睛的人不是她。”

  林寶寧驚訝的張了張口，她自以為做到了天衣無縫，“你早就知曉？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三郎眸中陷入那段回憶，“我當時昏迷過去，可卻還有些意識，我觸摸到了一片衣角，那片布料並不屬於孫雲襄的。”

  “可就算不是孫雲襄，你又怎麽猜到是我呢？”

  顧三郎認真，“起先我只是有所懷疑，可後來你被龐山劫掠走，再看你的時候，你的視力有所下降，雖然只是暫時的一段時間，但我篤定為我治療眼疾的那個人就是你。”

  林寶寧仔細的聆聽這他的話語。

  “也許連你都不記得了，後來我旁敲側擊過，你也曾無意間透露過，這世間有一種醫術，可以把別人的眼角膜換給另一個人，我猜測當時你就是用這種辦法救治了我。”

  她面色有些動容，顧三郎猜測的確是接近真相的十之八九了，她似乎是無意間提起過這件事情，當時怕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只是我一直想不通，沒了眼角膜不是應該再也看不見了，可為何只是讓你的視力受損……後來，想不明白，我便不去想了……”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他有，林寶寧亦然，這些他早已經不在乎了。

  林寶寧眸色微微泛起水光，“其實還有一種技術是複製眼角膜，我當時把自己眼角膜複製出來給你，所以我才會視力下降。”

  “原來如此。”這世界上竟還有如此鬼神莫測之術，林寶寧解開了他的疑惑，他痛心的撫摸上的她的眼睛，“當時……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