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析歸的眼神總算有了波動,淡淡地掃了何苗一眼道,“安無恙的人告訴我,他們被神秘人抱走了。”
“既然沒有當場殺死,說明那兩個孩子對那個人還有用處。”
“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冷靜的可怕,好似對方抓走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何苗心中微涼。
若不是看得出老爺因夫人的死,情緒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好似一碰就會崩潰,她都要以為老爺其實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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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沉,雷雨交加。
一個宮女衝進蕭條的宮殿,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將食盒牢牢地護在胸口,來到正殿門口敲門。
“四殿下,用膳了。”
敲了幾聲都沒人應答,想到四皇子的怪脾氣,宮女猶豫再三,還是不敢擅自做主推門而入。
“飯菜放門口了。”
“四殿下,您醒過來之後記得用膳,奴婢就在隔壁,有什麽事兒叫奴婢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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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餓……好冷……
沈緋煙恍惚之中,回到了第一世在破廟,雷雨交加被餓死的那晚,這種又冷又餓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她不是死了嗎?
怎麽……
難不成回到了第一世,差點被餓死的時候?腦袋疼的像是有針在裡面扎一樣,眼皮也像是被膠水粘住,無論她怎麽努力都醒不過來。
她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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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緋煙呆呆地坐在床上,用破舊的被子將自己緊緊地裹住,好似這樣才有安全感,完全忽視了被子裡傳來的酸臭味。
她已經坐了很久了。
要不是肚子餓的要燒起來,或許她還會繼續這麽坐下去。
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確又死了一次,還是自己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心臟處的疼痛好似刻在了靈魂上。
哪怕在別的身體重生,那種劇烈的疼痛還如影隨形。
腦海裡多了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申朝的四皇子,實際上是個女兒身,生母如妃當年為了固寵,膽大包天地買通穩婆謊報性別。
如妃因生了個皇子得意了一段時間。
好景不長,在原主八歲的時候,如妃娘家犯了事,被滿門抄斬,如妃也被打入冷宮,不到一年就抑鬱而終。
原主八歲喪母,沒有外戚庇佑,再加上跟皇帝不親,不受皇帝的重視,堂堂一個皇子,過得連太監宮女都不如。
殿中的宮女太監,在如妃死後,就各自自尋出路,只剩下月牙一個宮女,念在如妃當年對她的恩情上,一直對原主不離不棄。
沈緋煙,也就是現在的申雲意,抬起自己的手腕,瘦的跟一把骨頭似的,在手腕上還有一道刺眼的血紅。
那是原主割破的。
分明才十二歲……
“叩叩——”
外面又傳來一陣敲門聲,是不放心的月牙來到門口。
“四殿下,您醒了嗎?您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再怎麽不開心,也要以身體為重啊,飯菜已經涼了,奴婢給您熱了一下。”
“進來吧。”
剛張開嘴的沈緋煙,隻覺得嗓子一陣乾澀,說句話就要冒煙似的,聲音也因此顯得沙啞難聽。
月牙推門而入。
聞到屋內的血腥味,臉色頓時變了變,眼睛裡也瞬間凝聚滿淚水,卻不敢哭出聲來,強作鎮定地走過去。
將飯菜一一擺好。
又體貼地給四皇子倒了一杯水,在伺候四皇子喝下之後,才發現被子已經被血液打濕,四皇子的手腕上被一塊白布包裹,血液卻還在慢慢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