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各有心思

  無論什麽朝代，人們都有一顆愛八卦的心。

  鮮血、金錢、權利、名人，足以讓圍觀的人興奮起來。

  眼看事態就要失控，官爺心裡慌張了，忙讓人去請許員外郎大人出來，自己不過是個小吏，既沒有能力解決這事， 也不想惹火燒身。

  許員外郎正站在衙門口，面色不善地往這邊張望，有人急匆匆跑過來，一眼便看見了他，忙上前躬身行禮，快速把外面的事情說了。

  “許大人， 這葉家人不好對付啊， 葉家案子是許大人督辦，還需大人去看看吧！”

  聽聞此言， 許員外郎的眉皺得更緊，昨日的案子有什麽貓膩他心裡也略知一二。

  他也不是個傻子，葉家人能一早來鬧，定然是有備而來，自己並非此案主審，何必去強出頭呢。

  想到此處，見眼前的小吏還在眼巴巴等著，他忙道：“此案乃陳大人主審，還是先稟報陳大人，看看陳大人有何指示？”

  說完，轉身就往陳大人屋裡走去，走過轉角， 腳步便放慢了些，許員外郎的腦子也在飛快地旋轉起來， 今兒的事， 禍福難料啊！
  搞不好， 他的員外郎就要做到頭了。

  右侍郎陳大人， 今年五十有二， 平日挺注意養生，估計還能在刑部乾上好些年。

  刑部左侍郎和右侍郎平日明爭暗鬥，但陳大人顯然更得尚書大人的心，所以，陳大人雖為右侍郎，可在幾乎快把左侍郎架空了。

  這些想法在許員外郎的腦子裡閃過，微微抬頭看了眼陳大人，心裡略急，但他不敢催促。

  他進來已有一盞茶時間，可陳大人依然老神在在地喝茶。

  好在，陳大人終於開恩似的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開了口：“許大人，你來刑部也有三四年了吧，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遇事還如此沉不住氣，你讓尚書大人和本官還如何器重於你？哼！”

  指責的話讓許員外郎的脊背彎了彎，艱難地擠出笑，道：“大人教訓得是， 不過， 外面的事情該如何處理？還請大人明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對我們刑部的名聲可不利啊？”

  陳大人的眼皮有些松弛，往下耷拉了，眼下有青黑的眼圈，他抬起袖口掩口輕輕打了個哈欠。

  真是年歲不饒人啊，昨夜一時沒忍住，多要了新娶的姨娘一回，今兒便有些精神不濟了。這年輕的小妾房裡還是少去一點的好，他這點陽氣要被折騰沒了。

  他又喝了口釅茶，清明些的腦子也飛快轉動起來。

  尚書大人昨兒便入了宮，還叮囑他今天務必要在刑部坐鎮，特別是看好牢裡的那位，隨時聽候指令行事，至於什麽指令卻沒說。

  他想了想，抬頭問許大人：“葉家來了多少人？”

  “葉家大公子和葉二太太，和幾個丫鬟。”

  “啊，沒帶其他的什麽人來幫忙？”陳大人有些不信，就兩個人能把刑部的官員逼成這樣。

  “並無，但是圍觀的人挺多的！”

  陳大人有點煩，若是他們帶的人多，還可以聚眾鬧事把人抓了，如今可不好眾目睽睽之下抓人。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頗有威嚴地說：“去，不管用什麽法子，把人先弄進來再說，務必要遣散圍觀的人！”

  “可，外頭有讀書人！”

  “那又如何？不過是幾個沒見過世面的秀才舉子，能成什麽大事？”

  被陳大人一聲厲喝，許員外郎一激靈，眼珠一轉，忙對陳大人保證：“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辦好！”

  他急匆匆走了出來，在長廊拐彎處卻碰到了左侍郎劉大人，還被劉大人喊住了。

  “劉大人有何吩咐？”他心裡暗暗叫苦，可臉上卻是恭敬不已。

  “你可是去處理外面的事？”劉大人四十多，更加年富力強些，可偏偏尚書大人不是很喜歡他做事風格。

  許員外郎苦著臉點頭應是。

  劉大人輕輕笑著搖搖頭，歎息一聲：“陳大人可知外頭葉家什麽來頭？”

  許員外郎渾身一震，驚訝地看向了劉大人，湊近了些道：“葉指揮是個從五品武官，和康王府有些源遠。”

  劉大人雙手往身後一背，笑得高深莫測。

  見吊足了許員外郎的胃口，他才幽幽歎息：“陳大人沒有和你說過，葉家的祖父是康王殿下的老師。就連葉指揮成親，康王都親自去了。而外面那位白面書生還有個美譽——玉石公子。”

  “啊！”許員外郎明白了，康王和齊王鬥法，他們被波及了啊！

  “哼，看來你也明白了，誰出頭都討不了好，你這是去做陳大人的擋箭牌，懂嗎？”

  說罷，劉大人便帶著屬下走了，留下呆若木雞的許大人思忖該怎麽辦？
  身為左侍郎，處處被尚書和右侍郎打壓排擠，他早就受夠了。

  如今能整一整姓陳的，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抬頭看了看窗外，歎道：“京城的天要變了啊！”

  跟在身邊的心腹也看了眼，問：“大人何必同許大人說這些，無端又讓陳大人多嫉恨一分。”

  劉大人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去牢裡看看葉大人，表示表示我們的關心和無奈，記住，最好能保證他的安全。”

  “那外頭的事情要不要和葉大人說？”

  “你見機行事吧！他問就說，不問就不說。”

  屬下匆匆離去，劉大人雙眼微眯，今兒，說不定他就要翻身了！
  外頭，官爺緩了神色勸道：“葉公子，葉指揮不過是牽涉一件案子，我們問問清楚後，很快便放回去。”

  突然，人群裡走出來幾個女人，為首的是林大太太。

  而更令殷桃驚訝的是，林大少奶奶也來了。

  她如今在裝虛弱，也不好立刻過去打招呼，反而是林家婆媳見此嚇得花容失色，加快腳步走了過來，見到她的手臂全是血，又看了看地上的金銀，氣得渾身發抖。

  林大太太一轉身，冷著臉衝刑部官員厲聲呵斥：“刑部乃是為民請命的地方，可如今公然傷人？”

  又一指地上錢財，喝問：“這是何意？勒索敲詐？”

  雖然林大太太誤會了，可殷桃也不解釋，反正越亂越好。

  但她心裡是真的感激，完全沒有想到她們回來，尤其是林大少奶奶，看起來客氣，但實則從不與人親近。

  殷蘭沒來，定然是回莊子上了，殷桃心裡略微放心，只要殷蘭在，總能幫自己遮掩過去。

  官爺有些惱羞成怒：“休要汙蔑我們刑部，何時要了你們的銀子？堂堂刑部會差這點銀子？說了會放人便是會放人，急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