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胖掌櫃開了口:“我們這三個鋪子生意一直都不太好。如今想殷管事是不是也該出銀子給咱們三家鋪子進行裝修改造了。”
殷桃挑了挑眉:“說實話,我對你們三位的鋪子沒有任何興趣,我就算再開一個布莊也不願要你們那兩個鋪子。”
胖掌櫃站起來凶神惡煞吼道:“殷管事,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也是馮側妃的人,這鋪子可是她的嫁妝,你不能厚此薄彼!惹怒了我們,我們就去找馮側妃評評理!”
殷桃也冷了臉:“那你們這幾個月為馮側妃做了什麽?當馮側妃是傻子,信你們不信我?”
胖掌櫃被噎住,氣急敗壞喊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們以前就是這樣欺負我的。”
見幾人被鎮住,殷桃又慢悠悠說道:“我這人呢,很是記仇,根本做不到以德報怨。”
胖掌櫃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依然是氣勢洶洶地說道:“殷桃,你少得意,你也不過是幫工而已,這還不是你的產業。”
殷桃笑得很開心:“我沒有時間和你們廢話,這裡有一個方案,你們看看是否同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和柳兒談就行。”
說完,拿起桌上的紙帶著趙三揚長而去。
三人氣得臉色鐵青,還來不及叫囂,柳兒就走了過來,在三人面前各自放下一張契約。
他們定睛一瞧,居然是自己店鋪的買賣契約。
價格還是公道的,可也沒有什麽便宜可佔。
胖掌櫃氣焰囂張了些,身子往後一靠,斜睨著比殷桃還要年輕的柳兒道:“柳兒姑娘,你們這是何意?”
柳兒坐回原來的位置,面無表情地說:“其實,最開始馮側妃就不打算要你們這幾家鋪子,不過,殷管事想著給你們幾個機會,但如今看來,這幾家店鋪確實不值得投入金錢、時間和精力。”
柳兒在三人臉上一一巡視,又道:“如今在你們手上的是第一方案,你們自己出銀子把鋪子買下來,若是不要的話,我們會立刻轉手給別人。”
三個掌櫃此時才是真正心驚了起來。
胖掌櫃看著契約沉默了,再也沒有了囂張和不屑的氣焰,殷桃多大?十五六歲吧,怎麽能忍這麽久?再說這是三家店鋪啊,說不要就不要了?
殷桃帶著趙三快步走進辦公室,示意趙三坐下,拿出那張紙問:“這消息可靠?”
趙三道:“這家紡織作坊的東家突發急病而亡,家裡兄弟和東家遺孀爭家產,遺孀打算賣掉織布莊。剛才作坊管事派人通知我,若是感興趣,就盡快做決定。這家作坊的布做工好,價格也是最公道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能織一種特殊花紋的布,且清爽透氣,做夏衫最好不過。連方姨也讚歎不已。如今這個布才出來,知道的人極少。”
殷桃低頭沉思,然後道:“若是到了夏季,這個就會火起來!其實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作坊,而是這個作坊的匠人織的這布匹?”
趙三點頭,雙眼期待地看著殷桃。
“他們有沒有說要多少銀子?”
“沒有,細節要和那遺孀談,我就是怕夜長夢多。”
殷桃點了點頭,讓趙三去把黃豪城叫來。
黃豪城眉開眼笑的走了進來:“東家,什麽事?”
殷桃道:“你叫上幾個人,套上馬車跟我去一個地方。”
接著又讓趙三去把帳房叫來。
等她支取出來一大筆銀子後,黃豪城帶著十個壯漢等著了。
柳兒正好和三位掌櫃走了出來,三位掌櫃看到這一幕有些膽戰心驚。
殷桃叫上了栗姑,讓柳兒留下,帶著人立刻走了。
出了城,又行駛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作坊。
殷桃從來沒想到這一片還有這樣的工業園。
他們要去的作坊在後面,雖然很偏,佔地卻很廣,後面是一大塊用來晾曬布匹的空地。
原來這作坊不僅織布,還要染布。
作坊門戶緊閉,門內卻傳出吵鬧聲、痛苦哀嚎聲。
趙三走上前扣了扣門環,裡面許是過於熱鬧,根本沒人理會。
黃豪城推開趙三,用力拍打門,巨響驚動了裡面的人,終於有個男人打開了門。
男人本是滿臉怒火,可在看到黃豪城的樣子後,自覺把怒火熄滅,把到嘴的咒罵咽了回去。
說出的話都有些戰戰兢兢:“請問,你們找誰?”
殷桃走了過去,冷著臉道:“找你們當家的。”
男人面向殷桃,說話順暢了起來:“當家的去世了,有什麽事過兩天再說。”
殷桃冷笑兩聲,黃豪城毫不客氣把他推到一邊,一群人魚貫而入。
院裡正在吵鬧不休,台階上坐著位三十多歲帶著孝的女人,正抱著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和十歲左右的男孩在哭泣。
這應該就是那東家的遺孀和子女了。
院子裡有十幾個男人正在推搡打架,一團亂麻。
左邊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人正一臉不耐煩的罵人,他身後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正滿臉賠笑附和著。
黃豪城帶著人走過去,三兩下把人都給分開了,大家通通停了下來,看向這群明顯不好惹的人。
中間被打在地上的那人爬都爬不起來,趙三驚了一下,急忙過去攙扶他起來,口中喊道:“裘管事,你這是怎麽了?我們東家今天過來催那筆貨,這都過了三天了,今日無論如何要給我貨才行。”
說著用手捏了捏裘管事的手,裘管事明白他們是來作甚的,心裡松了一口氣。
在趙三的攙扶下走到花壇邊的石頭上坐下,轉頭看了眼二太太,二太太有些明白這些人是誰了,也慢慢停了哭泣。
看這架勢,恐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請他們進去坐下喝茶了。
曹錦澤去屋裡端了張椅子出來給殷桃,殷桃面無表情坐了下去,氣勢十足,讓那中年男人有些摸不準這些人的來歷,不由自主閉了嘴。
黃豪城對著曹錦澤一瞪眼,有用眼神示意了栗姑一下。
曹錦澤瞬間明白老大的意思,立刻麻溜的進去又搬了張椅子放在栗姑身後,黃豪城笑著拉了拉栗姑,讓她坐。
栗姑坐下對黃豪城笑了笑,黃豪城也回以一笑。
看著這兩人不分場合的膩歪,殷桃想著下次不能帶他們同時出來了,看得人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