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綠皮火車穿越山川河流,行駛在廣袤無際的平原之上,鐵道兩旁的白楊樹一棵棵向後掠去,隴長的車廂裡坐著不少人,陳湘琴一行四個,正好面對面坐著。
“我媽鹵的雞蛋可好吃呢!來,大家嘗嘗看!”她為謝意他們剝起了鹵雞蛋。
許蘭珍怕閨女路上舍不得花錢,特意為她準備了許多鹵雞蛋,這東西放好幾天都不會壞,而且攜帶方便還管飽。
“謝謝!”謝爺爺接過雞蛋嘗了嘗,誇讚道:“味道不錯!閨女做飯好吃,親媽的手藝也是一絕啊!”
謝意和徐力點點頭,也跟著一通誇,四人有說有笑的享用起美食來。
就在這時,從另一節車廂裡走過來三個男人,領口敞開的花襯衣、搭配上緊身牛仔喇叭褲和黑色尖頭皮鞋、外加一頭標志性的中長發,幾個流裡流氣的男青年闖進了眾人的視線。
“讓開,讓開,別擋著哥們兒的道啊!”
“一個個的全是窮相,也不知道去京市幹嘛!”
兩個小弟滿臉嫌棄的看著車廂裡的乘客,眼睛卻精明的打量著每一個人,他們中間為首的是個頭髮有些自然卷的乾瘦小夥,這人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謝意撇了他們仨一眼,壓低聲音,對著同行的三人,小聲道:“值錢的東西全都收收好,這三個家夥估計不是偷就是搶,咱們小心一些!”
捏緊錢包、低下頭,四人盡量隱蔽身形,竭力不引起對方的注意,只見三個男青年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一眼都沒往這邊瞧。
見對方走了,四人才緩緩抬起頭,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誰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歸不會錯。
一行人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女人哭喊的聲音。
“大哥求求你們了,我沒有錢!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錢!”
帶頭的卷毛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嗤笑道:“我們仨看得起你,才問你要,行了,快把錢交出來,免得哥幾個動手!”
被搶的姑娘約莫二十左右,她拽緊自己的挎包,拚命哭求:“求求你們了,我真的沒有錢!真的沒有!”
“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其中一個小弟,從牛仔褲的後褲兜裡掏出了一把蝴蝶刀,撥開安全扣,就對著小姑娘的面,翻來覆去的耍了起來。
陳湘琴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裡正盤算著怎麽應對呢,就見徐力突然站起身,直奔反方向而去。
“他這是要去哪兒?”
謝意解釋道:“我讓他去喊乘jing,讓他們過來抓人!”
“還是你反應快!”陳湘琴讚同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小嘍囉見對方不肯掏錢,索性驅趕走同坐的其他幾位乘客,三人直接將小姑娘團團圍住,卷毛威脅道:“快把錢交出來,要不然就別怪哥哥們不客氣了!”
說完話後,他看向窗外,對著兩個手下來了句:“離下一站大概還有五分鍾,你倆明白了?”這話明顯就是在暗示他們直接搶了包就跑。
兩個小嘍囉心裡有了數,一個個連連點頭,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緊緊抱著挎包的小姑娘。
“老子最後再問你一次,交不交出來?!”
小姑娘害怕極了,包裡的錢可是爹媽好不容易湊出來的,一旦沒了,她孤身一人在外,估計也是凶多吉少,索性豁出去了:“不給!要想搶我的包,除非你們把我弄死!”
“好橫的女良們!兄弟們還跟她客氣什麽!一塊兒上!”
雙拳難敵四手,即便小姑娘抱得再緊,也抵不過三個大男人的力氣,才堅持沒一會兒,她的挎包就被他們給奪了過來。
“救命啊!搶劫啊!”
隨著一聲呼喊,三個小流氓拿著包就朝謝意這邊快速跑了過來,陳湘琴快速坐到外側,等人一跑到跟前,就見她伸出一隻腳,故意絆倒了跑在前頭的卷毛。
“哎呦!”
隨著一聲痛呼,三個流氓像疊羅漢一樣,全都倒在了一塊兒,被壓在最下面的卷毛,痛得大喊大叫,好不容易爬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四周的乘客:“你們那個要害老子?有本事就站出來,別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話音落下,誰都沒有吭聲,反而是被搶的小姑娘追了上來,哭哭啼啼的哀求著他們還包,卷毛抬起腿對著她的胸口就要踢,關鍵時刻被一旁的謝意給攔住了。
“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流氓們瞧見謝意的這幅模樣,都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你一個瘸子多管什麽閑事!是不是找不到老婆,想著幫人家姑娘出頭,好以身相許呀?”
“哈哈哈!大哥說的對!我看這瘸子也不是什麽好鳥!”
“好你個臭瘸子,剛才絆倒咱們哥們仨的是不是也是你!膽兒夠肥的,看小爺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其中一個小嘍囉,拔出水果刀,就要往謝意身上捅,陳湘琴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對方的手腕,只聽“哢嚓”一聲,水果刀應聲落地,小嘍囉疼得滋哇亂叫。
“手!我的手!我的手斷了!大哥!我的手斷了!”他的手腕軟軟的耷拉著,一點勁兒都使不上,明顯是骨頭斷了。
“好啊!一個個都反了天了!兄弟們咱們今兒豁出去了,統統給我上!”隨著卷毛一聲令下,兩人拿著刀,一人握拳,全朝著陳湘琴撲了過去。
見黑丫頭有危險,謝意急忙一瘸一拐的擋在她的身前,拿起木拐棍兒不斷揮舞著,嘴裡怒吼道:“看你們誰敢!我已經找人喊了乘jing去了,一會兒你們仨全都跑不了!”
被人護在身後的陳湘琴,看著眼前,男人高大的背影,她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在裡面留下了一個定格。
“死瘸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那就別怪哥們兒幾個不客氣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我卷毛以後還怎麽在這條線上混!”
只見他目露凶光,左手虛晃一槍,右手拿著匕首朝著謝意的心口猛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