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哲誦見白玉開口,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
剛剛三位閣老逼著他處置長孫婉婉給南安一個交代,他遲遲沒有開口。
倒不是多舍不得長孫婉婉。
只是若這般處置了長孫婉婉,等於是叫南安踩在自己的臉上。
身為黎夏的皇帝,他自不能開這個口。
原以為借著蒼亟這事,便可將此事一並揭過。
卻沒想,這南安大皇子並不是個好相與的。
如此緊追不舍,要討個公道。
黎哲誦心中慍怒,看著白玉和蘇清悅站在原地。
一副今日若不討回一個公道,決不罷休的模樣。
終是忍不住,一腳踹在長孫婉婉的心窩:“妒婦!”
這一腳使足了力氣,直接將長孫婉婉踹翻在地。
頭上的釵環也散落下來,哪裡還瞧得見半點平日盛氣凌人的貴氣。
跪坐在地上捂著心口,看著黎哲誦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黎哲誦此刻早已經被這些事鬧得焦頭爛額。
隻覺得長孫婉婉姐弟叫他在藩王和南安人面前丟盡了面子。
看著長孫婉婉都這個時候,還不知好歹不知道自己求饒,當即怒聲道:“長孫婉婉妒忌成性,借設宴之名,暗害傾月公主,朕念你未曾傷及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褫奪貴妃封號,降為答應幽居長樂殿,沒有朕的吩咐不可出長樂殿半步!”
說著直接讓人將長孫婉婉拉下去。
長孫婉婉怔楞的看著黎哲誦,似也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對自己。
頓時眼中滿是震驚。
見侍衛過來拖自己,頓時如瘋了一般掙扎:“放開我,本宮是貴妃,你們休要動我!”
看著長孫婉婉怒急的模樣,蘇清悅心中這才有絲絲暢快。
看到蘇清悅的眼神,長孫婉婉恨毒了心,恨不能撲上去死了她的臉一板恨得咬牙切齒。
“傾月,你敢害我!我一定會還回來的!”
黎哲誦沒想到長孫婉婉在這個時候,還看不清局勢,如此放肆。
見她再辱罵下去,便給南安人更多借口。
心中怒不可遏,直接一巴掌扇在長孫婉婉的臉上,用力之大直接將她臉打的偏向一邊。
長孫婉婉錯愕的捂著自己瞬間腫起來的臉頰,震驚的看著黎哲誦,連聲音都是難以置信的輕顫:“皇上……”
黎哲誦卻是看都懶得看她:“還不拖出去!”
得了命令,侍衛自是不敢耽擱,趕緊上前架著長孫婉婉便往外走。
看著長孫婉婉如同瘋婦一般被拖下去,黎哲誦這才按住不斷跳動的太陽穴看向白玉:“如此懲戒,大皇子和傾月公主可滿意了?”
白玉聞言見好就收,當即恭敬的行禮:“陛下聖明,白玉替傾月謝過陛下。”
“陛下如此公正,我南安上下便可放心,皇妹日後入宮也絕不會受半分委屈,臣再次代南安謝過陛下。”
黎哲誦見白玉好歹是個識趣的,沒有再糾纏。
沉著聲叫他們都退下。
目的達到這些人自是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鬧成這樣馮威和三位閣老,也知道現在不是商討傾月公主入宮大婚的事,便都恭敬的行禮退下。
一時間殿內只剩下黎哲誦一人。
郭公公瞧著黎哲誦鐵青的臉,以為他是著惱今日被迫處置了長孫婉婉生氣,小聲勸到:“皇上先消消氣,想必長孫貴妃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位傾月公主養尊處優慣了才鬧成這樣。”
“等過些日子,這風頭過去了,皇上再去哄哄長孫貴妃,便也沒事了。”
黎哲誦聞言看了眼郭公公,隻一個眼神,頓時嚇得他不敢再說話。
承恩殿外,長孫婉婉甩開侍衛的手:“放手!本宮自己會走!”
侍衛見狀也不敢再上前,全都低著頭跟在後面。
都知道她最得皇上寵愛,眼下雖然被褫奪封號,貶為答應,可說不好什麽時候,就又回去了,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得罪的起的。
便都默不作聲跟在後面。
而長孫婉婉手捂著心口,想著心口那一腳恨得牙根癢癢。
她何曾被黎哲誦這般待過。
別說是動手,便是重點的話都不曾說過。
今日竟因為這個兩個南安人,當著眾人的面踢了她一腳,打了她一耳光不說,還褫奪了她貴妃的封號!
一想到自己遭受的屈辱,長孫婉婉心中這口氣便咽不下。
看著蘇清悅從承恩殿出來,當即面容猙獰的上前。
蘇清悅見狀藏在面紗下的嘴角勾了勾,一雙眸子流光轉動,卻是叫人一眼瞧了便冰冷徹骨。
“貴妃娘娘不回長樂殿在這作甚?”
“哦,不對,你現在可不是什麽貴妃娘娘,而是長孫答應了。”
“真是可惜啊,好端端的長孫貴妃,多麽風光,可謂是后宮之主,這麽短的時間,就成了后宮人人可欺的答應,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蘇清悅聲音清冷,言語間譏笑諷刺毫不掩飾。
氣的長孫婉婉直接揚手,便想要朝她的臉上打過去。
卻是手剛揚起,便被蘇清悅的眼神嚇住。
“長孫貴妃你可想好了!你這一巴掌打下來,你覺得你可還有命活!”
蘇清悅雙眼如淬了寒冰一般,緊盯著長孫婉婉,嚇得她整個人愣在當場,高舉的手顫抖著不敢落下。
看著長孫婉婉驚懼的模樣,蘇清悅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而長孫婉婉卻像是見到鬼一樣,驚慌失措的收了手,也不顧自己此刻有多狼狽,倉皇的往長樂殿跑。
等跑回長樂殿,趕緊將門關上,自己縮到床上,將被子全都披在身上,卻是抵禦不了那從心底升起的寒意。
福貴看著自家娘娘像是失心瘋一樣,冷的發抖,趕緊讓人去灌了湯婆子遞給長孫婉婉。
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抱著滾燙的湯婆子,長孫婉婉身上的寒意這才稍稍緩解了一點。
看著福貴,心中滿是不確定。
“福貴,她剛剛的眼神,像極了長孫綺羅!”
說著整個人回想起那個眼神,還有些恍惚。
一旁的福貴見狀被她的話給嚇到了。
可想想,又覺得或許只是相似,娘娘這是心虛了,才會自己嚇自己,嚇得這般厲害。
當即小聲勸到:“娘娘莫要自己嚇自己,就算是有些像,也只是湊巧。”
“她都死了這麽久了,娘娘還有什麽好怕的。”
長孫婉婉聽著當即握緊福貴的手,眼中的驚恐這才慢慢緩了下來:“是啊,她都死了這麽久了,我有什麽可怕的。”
外面小宮女聽著裡面的動靜,見沒了聲,當即輕手輕腳的離開,將消息悄悄的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