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跟蘇清悅竟然還有這樣的淵源。

  若齊深說的都是真的，父王是因為蘇崇武舍命相救才定下的婚約。

  他卻如此對待她。

  一時間心亂如麻。

  齊深見狀頓了頓：“當初聽聞你法場上救下蘇清悅，我原以為你是看在蘇崇武救你父子性命的份上，去保住他女兒的命。”

  “再後來得知，你是因為長孫綺羅，這才救下蘇清悅。我知你對長孫綺羅的傾慕，蘇清悅火燒景仁宮，你娶她也是為了報復……所以在趕到京城的時候，就想勸勸你，奈何你一意孤行，娶了她並將自己對長孫綺羅的執念轉嫁在她的身上。”

  “她與你來說，乃是恩人之女，卻牽扯著你傾慕之人的性命，眼下你又對她動了心……”

  “孽緣啊……”

  蒼亟聞言隻覺得鼻子酸澀難受。

  看著齊深眼中神色很是複雜。

  說不出是後悔，還是氣惱。

  想著自己和蘇清悅之間的關系，心中像是堵著一塊石頭一樣。

  她是自己恩人之女，卻也是殺了他恩人的人。

  他的命是長孫綺羅在南安國人的手中救出來的。

  她火燒了景仁宮，殺了他最傾慕的長孫綺羅。

  想著他們之間的關系，蒼亟很有些痛苦的低下頭。

  齊深見狀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只是端著桌上的茶道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

  等蒼亟回到韶華苑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一刻。

  莊媽媽和素羽早已經歇下。

  主屋門口空蕩蕩的，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

  屋子裡只有一根蠟燭搖曳著微光。

  蒼亟站在門口，借著燭光，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蘇清悅。

  隻覺得腳像是灌了鉛一樣。

  想要靠近，卻害怕自己靠近會傷害到她。

  看著她沉靜的面容，掩飾不住的憔悴。

  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那塊醒目的傷疤，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蒼亟隻覺得心口疼的厲害。

  看著蘇清悅動了動身子，生怕她醒了會看到自己，轉身想要逃離。

  卻在下一刻聽到她溢出嘴角微弱的聲音：“冷，好冷……”

  聽到這幾個字，蒼亟往外的腳步猛地頓住。

  回轉身就見剛剛雖憔悴，但還有血色的臉，眼下卻是變得蒼白。

  蘇清悅整個人在被子裡蜷縮在一起，即便如此還是不住輕顫。

  仿佛徹骨的寒冷，讓她無比煎熬。

  蒼亟見狀，知道她怕是寒毒發作，當即顧不得去想那些。

  大步上前，一把握住蘇清悅的手。

  雄渾的內力，便順著交握的手，往她的體內灌輸，幫她壓製侵蝕著她的寒毒。

  蘇清悅昏迷之中，感受到手心的溫暖，貪婪地想要獲取更多。

  便朝著那個讓她覺得溫暖的地方不斷的靠近。

  看著蘇清悅鑽到自己懷中，蒼亟心像被針戳一樣。

  疼的叫他紅了眼。

  看著她眼下被寒毒折磨的痛苦不已。

  雙眸緊閉，面無血色，窩在他懷中的身子，還忍不住瑟瑟發抖，即便如此也未能清醒過來。

  看著她這般模樣，想著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蒼亟終是忍不住，落下兩滴後悔的淚水。

  感受到懷中身子的冰涼，咬著牙將她摟在懷中，蓋好被子，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她冰涼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