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靠在車椅背上,摸著刺痛的嘴巴,表情發愣。
即便已經漱過口,但她仍然覺得自己嘴上還殘留著濃濃的血腥味,舌尖又麻又痛,沈先生剛剛吻她的畫面,不停地在她腦海重播。
她很想扭頭質問沈先生為什麽要強吻她?
還……還咬她舌頭。
可她不敢,主要是她自己先主動強吻他的,難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一旁的沈庭知四周氣壓極低,車子還停在醫院門口,沒有開動,車內氣氛怪異,司機李叔不在車上,站在離車不遠處的地方抽煙。
良久。
沈庭知突然啞聲問:“為什麽攔著我?”
蘇羨愣了下,舔了舔唇,手揪著衣角,小聲的回道:“我覺得沈先生當時的狀態很不對勁,怕您出事?”
沈庭知聞言鳳眸涼涼一曬:“你知道的到多。”
“以為我會傷害古清一?”他不等蘇羨反應又道。
蘇羨心裡忐忑,經過剛才的事她再也不敢隨便在心中給沈先生下定義了,再冷靜沉穩的人也要看對象,所以隻呐呐的點頭。
嗤!
“你到是了解我,她當年說不要就不要,庭禦……”沈庭知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最後眼神落在蘇羨紅腫的唇上。
“以後不許再管我的事。”
蘇羨剛被沈先生話裡透出的意思嚇的不輕,心底還在慶幸幸好及時攔了下來,就聽到這話,心裡快氣死了,她還不是關心他,結果不僅被他咬,還說這種話。
他以為她想管啊!
要不是看他和她一樣炮灰反派的身份,誰理他,愛怎地就怎地。
蘇羨把頭扭到一側,看向車窗外。
沈庭知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後,所有的情緒收斂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這條消息也讓正在入駐海市設立分公司的jy公司加快了進度。
而這時在車外抽了一個小時煙的李叔剛摁滅煙頭,準備回到車上時,醫院大門口大步走來一個青年正朝著沈庭知的車走來。
來人正是蔣承。
至於為什麽他知道蘇羨的位置,是因為他在親眼看到他媽被判5年有期徒刑失魂落魄之際,手機上收到的一條陌生短信。
明知道可能是陰謀,可還是遵照內心找來了。
他想問問蘇羨,也可能是想找個借口隨便做什麽都好。
心不在焉的他沒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一條小尾巴,白海棠在吃過飯後,按照沈庭知之前說的地址找了過去,可那裡根本沒他那個人。
這時哪裡不知道自己被沈庭知騙了。
她懊惱氣憤之際無意間看到上午有過一面之緣的弟弟,他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沒想到卻看到他來了醫院。
還走到一輛車前,敲了車窗,裡面下來一個女孩,而女孩正巧是她在找的男人的女朋友。
她眼睛一亮,快速朝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而被蔣承叫下車的蘇羨,很是驚詫,可心裡忽然有些不安,這個時間點蔣承應該在軍訓,怎麽出現在醫院。
蔣瑞、蔣泰、蔣延……蔣承?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可面上不露絲毫異樣,好奇又友好的打招呼:“蔣同學,好巧!”
蔣承的眼睛卻定在了蘇羨的唇上,那裡紅的充血,明顯是剛剛接過吻,還是吻的很激烈才能留下這麽重的痕跡,他又瞥一眼面前的豪車,低調卻無法掩蓋它的價值。
沒個200、300萬拿不下來。
“蘇羨可不會喜歡你這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蔣泰的話適時冒了出來。
他心裡一陣扭曲,
為什麽?
女人都是這麽愛錢?
車裡的男人是不是比她爸都要大?
……
種種惡意在心底翻滾,眉梢眼角都是清風朗月般的男子悄然發生了改變。
“蔣承?”
一雙白嫩修長的玉手在他眼前晃蕩。
蔣承努力壓下質問的衝動,回道:“不巧,我正在找你。”
他眼眸凝視著面前蘇羨的臉,她的桃花眸似醉非醉,笑或不笑都透著瀲灩的風情,鼻梁高挺,皮膚在陽光白的仿佛在發光,美的那麽明目張膽。
美到了他心裡。
可惜卻不屬於現在一無所有的他。
“啊?找我?”蘇羨的心撲通撲通急速跳動了起來,不詳的預感愈發濃烈,她不等蔣承再說什麽,急道:“我還有事,咱們電話聯系。”
可她的表現,卻被蔣承誤以為她心虛了,伸手就拉住她的手。
而這時在車內看了一會,本來不想管的沈庭知,突然看到了向這邊跑來的白海棠。
白海棠是他引來,
他不會把她推給蘇羨一個人面對,可剛推車門,繞過車尾就看到蘇羨被強拉的一幕。
之前心底還存有氣,見到這幕,心底那點氣再度被點燃。
他大步走過去,
拉住蘇羨的另一隻手,同時對蔣承冷冷道:“放手!”
蔣承太過專注這時才發現車上的男人下來了,他順著聲音望去,瞳孔驟然收縮,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矮胖禿頂的老男人。
或至少也是一個被酒色掏空的、一隻手就能推倒的富二代。
可眼前這個男人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個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九,比他還高個2、3公分,更重要的是他很年輕,五官輪廓分明,鳳眸深邃幽深,鼻挺唇薄,整個人氣場強大,瞬間碾壓了他。
而他剛剛卻各種惡意猜測這個男人肯定中看不中用,有錢不過是因為家世好,不是自己有能力。
大腦猛地一個激靈。
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恣意評價別人的人了?
“你是誰?”
蔣承自己唾棄自己的虛張聲勢,可眼睛卻不停的在蘇羨和男人手上流連。
原來是蘇羨見沈庭知下來,下意識覺得時機正好,便乘著蔣承被沈庭知吸去注意力時,掙脫他的手。
可她沒有一視同仁的掙脫那個男人的手。
她們果然關系匪淺。
“我是誰,不需要告訴你,蘇羨,我餓了。”沈庭知看都沒看蔣承一眼,拉著蘇羨的手就要上車。
已經到了中午,他確實餓了。
很久以前因為各種處境,時常饑一頓飽一頓,導致他對吃飯有了一些執念,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他都要準時吃飯。
可蔣承不知道,他以為沈庭知在故意炫耀,就要再開口。
可這時,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悅耳動聽的女聲:“沈安,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站在旁邊沉默的蘇羨,滿是詫異的看向跑來的白海棠,她此刻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汗涔涔的,臉被太陽曬的通紅,可眼裡滿是激動欣喜,說完就衝過來,要去拽沈庭知的手。
可在所有人被白海棠吸去注意力的時候。
沈庭知卻憑著過去10年的無數次生死經驗,敏銳的察覺到危險,他警惕的掃視一圈,同時拉著蘇羨退後一步。
可蓄意謀殺的車子,
卻如同離弦的箭朝猛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