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擾郡主來此,實在是蘇源的錯,還請郡主莫要與我這不懂事的弟弟一般見識才好。”
聲音溫和,給人一種脾氣很好的感覺。
隨著腳步聲走近,一道白色的身影來到了她的身前。
“見過郡主大”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雪不解抬頭,便看到了一張寫滿驚訝的臉。
“是你!”
他還認得我?
王雪還以為兩人見過一面他就忘了自己呢。
站起身,王雪禮貌道:“見過三皇子,您這一晚睡得可香?”
“還不錯。”完顏蘇源一雙杏眼直視著王雪。
那灼熱的目光看得王雪有些不自然,不禁皺眉道:“三皇子,咱們初次見面,你就這麽盯著一個女孩子看,會不會不太禮貌呢?”
沒有!
真的沒有!
她的眼睛裡真的沒有一種叫做喜歡和悸動的東西在。
完顏蘇源見過很多人,很多女人,這些女人,哪個見了她不是一副花癡的樣子。
即便裝得很矜持,但也都能從眼神和舉止間看到對方對他的愛慕。
可眼前這個女子沒有,不論是自己從出來站到她面前,還是兩人面對面站著,她那隨意的仿佛看著阿貓阿狗一般的眼神,都證明著在她眼裡,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
而且她剛剛說什麽?
不禮貌?
聽聽!
這哪裡是見過他絕世容貌後會說出來的話呀。
要是換個女人怕只會是滿面嬌羞,含情脈脈了。
“咳咳,抱歉,是本王失禮了。”完顏蘇源打開扇子,歉意道。
王雪點點頭,“沒事,那咱們就說正事吧。”
王雪重新坐下,可是見對方卻不坐,不禁疑惑道:“你不坐下聊嗎?”
“哦,好。”完顏蘇源這才回歸神,跟著坐了下來。
一旁站著的耶律銘則是有些迷惑,自己三哥今天早上怎麽怪怪的?
“三皇子叫我來這裡找你,你是想與我說我打了他的事情對嗎?”
完顏蘇源重新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搖晃著扇子,微笑道:“正是此事。”
王雪點頭,“所以呢?三皇子想說什麽?”
完顏蘇源看著王雪的眼睛,柔聲道:“我弟弟當街調.戲女子,這件事情本身的確是錯的,郡主您出手教訓我弟弟也在情理之中,但我聽我弟弟說了當時的情況,我覺得郡主您下手太重了,且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面,不顧我北國的顏面,所以.”
“顏面?下手太重?您沒事吧。”
“什麽?”三皇子沒想到王雪會這麽與自己說話,一時間竟是愣在了當場。
便聽王雪繼續說道:“我下手重不重你在呢麽不問問你弟弟做得過不過分呢?哦,一個男人當街對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動手動腳這不應該打?還口出狂言,說什麽誰來都沒有用,誰都管不了他,他以為這是哪裡?這是天子腳下,是我大梁的國都,他算老幾,要他在這裡出言放肆,我賞他幾拳都算輕的,我沒掰斷他的手已經算他走運了。”
“而且”王雪看著不說話的完顏蘇源,繼續說道:“您別跟我說什麽顏面不顏面的,不管是顏面還是臉面,那都是自己掙的,是他不要臉在先,我憑什麽要給他臉?還你們北國的顏面,哦,你們北國的顏面就是顏面,我們大梁的顏面就不是顏面了?這是什麽道理?”
“你”耶律銘氣得身子發抖,指著王雪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再指一個我看看?”王雪一瞪眼,嚇得耶律銘立馬收回了手指,但仍是惡狠狠地瞪著王雪。
那眼神恨不得把王雪給吃了。
但是王雪並不在乎,反正眼神又殺不死人,你隨便瞪,只要你自己眼睛不酸就行。
再看完顏蘇源,此時已經徹底傻了。
什麽情況?
他剛剛是被.被一個女人給罵了嗎?
他長這麽大還從未被女人罵過,他都被罵蒙了。
“三哥,你.你說句話呀!”耶律銘急得急忙伸手扯了扯完顏蘇源的衣服。
完顏蘇源這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說道:“郡主,你.你剛剛的話實在有失身份,你不該這麽說話。”
王雪聳聳肩,“那我該怎麽說?三皇子,小女子覺得此時您說得不對,錯的不不在我,而在你的弟弟,是他動手在先,是他有錯在先,小女子只是適當的出手給他一個教訓而已,還請三皇子明察,我是要這麽說話嗎?”
完顏蘇源被噎了一下,但很快也恢復平靜,他思忖片刻後說道:“既然郡主覺得自己無錯,那這件事情我便說一說,還請郡主聽上一聽,不知可好。”
“嗯,你說吧,我聽著呢。”
完顏蘇源這才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知錯的我弟,可是郡主,您可曾想過,錯與不錯,其實不在於您個人,而在於國與國,首先,我弟弟是北國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其次,我弟弟此次代表的是我,是北國,所以這份國家的顏面不可以丟。”
“若是我弟弟只是單純地獨自一人來這裡遊玩,那他做錯了事情,您怎麽罵,怎麽打,都可以,但這次卻不同,起點便是建立自我,身為北國三皇子的完顏蘇源來京進貢,同時也是來求娶梁國公主的大事之上,所以在這種特殊的前提之下,您的舉動所涉及的利害關系,便不只單單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國。”
“而我此次請郡主前來,也是希望您可以為我北國道歉,而非是像我弟弟道歉,所以還請郡主清楚。”
一旁的耶律銘聽得一陣傻眼,哦,原來三哥叫這個臭女人來不是要給自己道歉啊。
虧得他還期待什麽。
王雪點點頭,一副聽得很明白的樣子,道:“嗯,我想我聽懂您的意思了,但恕我直言,我王雪,雖然身為郡主,但在我這裡,國家很大,大到我一個弱女子是承受不來的,所以您口中的國家顏面,在我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我做事,隻憑本心,無關國家,國家大,自然有本事大,能力大的人去管,而我只是一個我,簡單的我,沒什麽本事的我,我做的事情可能會因為我的身份的關系,牽扯到什麽,但我不在乎,我只要我心安,便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