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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重生女》第198章 我命由我(1)
  第198章 聽天命

  後院裡諸般盤算著,如何在邱奈成回來之前穩住局勢、應對變動,漕督府的前廳正堂之上,氣氛更是壓抑。

  那邊李正屍骨未寒,今日曹開河又命喪長街,現在還得加上個生死未卜的沈淮,眾人的心都麻了,廳中眾人各懷心事,面色皆是一般的沉鬱。

  老臣王恕死了妻弟,面上卻未見哀傷,滿身以國事為重的正氣,隻一句“錦衣衛已接手,不宜濫議”,便壓得滿堂肅靜。

  徐國公與王恕同坐,仙風道骨不再,擰著眉毛,滿目焦躁,轉頭欲與王恕搭話,卻見王恕雙目直視廳外,半點兒不往他這裡歪。

  南京副守備太監孫公公端著茶盞飲,話不多,偶爾開口時,都是心疼太后她老人家不知道要怎樣擔憂。

  只有奉陪末座的理漕參政胡興,垂頭坐著,雙手交握於袖中,眼簾下藏著一絲欣喜。

  這可太妙了!
  這段時日,他被困在榷關提心吊膽,命脈都被邱奈成握在手裡的感覺太過難受,偏偏邱奈成還擺明了醉翁之意只在曹開河,就是逼著他拿出態度。那架勢,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拉他出來跟曹開河狗咬狗。

  阿呸!什麽狗咬狗,應是互相殘殺。

  可恨他過去還是太過疏忽了,用了個膽大包天的王季先,弄得把柄側漏,讓他敢跟誰殺?邱奈成不好惹,難道那同樣握著他命脈的曹開河就好惹?

  萬幸老天有眼,曹開河一命嗚呼了!

  胡興在心中默念了一聲僥幸,抬眼去看徐國公,眼見著曹開河已死,這婚事……

  徐國公的視線正無處可放,胡興的秋波這麽一送,正好被他捕捉住,立刻狠狠瞪回,瞪得胡興心中拔涼。

  是了,若不是這樁婚事,徐國公又怎會攪進這灘渾水裡?
  胡興瞬間醒悟自己得意太過了,於是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繼續垂眸做沉痛狀。

  這些眉眼官司,落進王恕眼睛裡,聲名顯赫的老臣冷冷地哼了一聲,招手喚人:“再去問,沈大人如今怎樣了,是否還需要尋什麽醫藥?”

  胡興的視線隨著那隨從的雙足移動,送出門外,心道:閻王要收人,什麽醫藥能攔著?

  他可是知道的:自沈淮被送進漕督府後,那醫科聖手張參木歎息跺足,已說了多次“張某老矣,張某無能!”了。

  這是什麽意思?
  藥石無醫,說的就是這!

  徐明、李正、曹開河,現在再加上一個沈淮,不得不說:淮安府最近的諸位喪事主角的身份,一路低開高走,還是很知人冷暖的。

  ——想到輕松處,胡興袖中的雙手互握,恣意地敲了敲,開始計算之後這漕運之上,已騰出來的和即將騰出來多少個炙手可熱的坑,其中又有哪些可趁機收入囊中?
  這麽算計著,他不由地又抬起視線,在廳裡廳外的人頭上掃過,落在西廂廊下,持刀佇立的幾個黑衣驍騎的身上。

  自進了漕督府,這幾個錦衣衛就如同樁子一般,佇立在西廂門前,將那西廂和其余割成兩個空間。

  清晨一場大亂,駭人聽聞。

  鄭斌匆匆回城,又匆匆出城,卻指揮著錦衣衛控制住了長街局勢,還派了驍騎跟到漕督府來,以“刺客尚未盡數抓獲,恐有後患”為由,將沈淮所在的廂房把守得嚴實。

  以致於眾人聞訊趕到漕督府後,雖然已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連王恕和徐國公這等身份,想知道沈淮的情況時,都需要遣人去以尋藥為名打聽著。

  總之,照錦衣衛這嚴防死守的架勢,恐怕就是沈淮死了,也要等鄭斌和邱奈成回來之後才能對外宣布了。

  胡興克制地撇了撇嘴角,關於曹開河為何與沈淮弄到這不死不休的地步,其中緣由別人要猜,他卻是極其有數的:曹開河也是行差踏錯,緣起不過是為了個庶姐夫趙慶,對上了沈淮這個硬骨頭,之後便是一個又一個的漏洞堵不住。

  細究起來,都怪曹開河手上有兵——無兵便不至於如此張揚,更不至於顛狂,這下好了吧,最終命葬長街。

  死得不體面,還連累人……

  罷了罷了,人死如燈滅,滅得乾脆,便不罵他了罷。倒是沈淮,若也能痛快地死了,就更好。

  所以,沈淮究竟死了沒?
  漕督府外院的西廂房裡,羅漢床上錦被烘暖,已在眾人心中死去活來無數回的沈淮意識清醒,正斜倚床頭,慢慢地飲著一盞溫水,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室中桌前正襟危坐的兩人。

  張參木的手指按在蘇芽脈上,少女半邊肩膀到指尖都被包扎得妥當,坐在那裡屏氣垂眸,配合診脈,“說過我沒事。”

  沒人理會她,可這脈已診了好久,蘇芽神色中盡是忍耐。

  等張參木的手一收,沈淮立刻關切地問道:“如何?”

  “無礙,”張參木道:“蘇姑娘只是外傷失血,外加力竭,之後養傷補血就好,並沒有你擔憂的什麽隱患。倒是你——”

  “先生務必要診清楚了,”沈淮強調道:“她練的速成功法,來歷不明,用處又古怪,恐怕是非同一般的刁鑽難診。”

  這是質疑郎中的醫術,張參木卻已對他生不起氣,“蘇姑娘的脈象平穩,又蘊強勁於其中,實有蓬勃之力——老夫確實沒看出什麽隱憂。”

  他歎了口氣,憂心地看著沈淮,“反而是你,這片刻雖似緩過來了,脈象卻愈發怪異,既有油盡燈枯之象,卻又似死灰複燃,老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實在是捉摸不透啊!”

  沈淮笑了笑,將飲盡了水的杯子遞出,“那就暫且不琢磨了,或者藏春草裡有玄機,這便要絕處逢生也未可知。”

  張參木接過杯子,對“絕處逢生”的說法未應聲,只是順手又塞了一杯水給他。

  沈淮皺眉,“且歇一杯行不行?我快撐死了。”

  “有這水伱才能熬著等劉庸醫回城,”張參木滿面愁緒地轉身走了,“慢慢喝著吧,熬一熬,總歸還要有轉機。”

  沈淮眉梢微挑,方待說話,卻被旁邊伸來的一隻手捧了杯底。

  “既撐得難受,”蘇芽接過了杯子,“那便再慢些喝,緩一會兒大約會好些。”

  沈淮微笑,輕歎道:“還是小芽兒體貼。”

  蘇芽垂頭沒應聲。

  室內一時更寂靜。

  因右手被包扎得結實,蘇芽便把杯底放在床沿,用左手掌心護著瓷壁,將水暖著。

  杯中倒映出沈淮的面容,眉目深邃,難掩疲憊。

  蘇芽心裡難受:他受了那麽多的苦,喝過那麽多的藥,都不曾抱怨過,現在卻開始抗拒……是放棄希望,破罐子破摔了麽?

  她癡癡地看著杯中倒影,心中既有失而復得的感激,更有握不住命運的恐懼。

  張參木說沈淮的境遇驚險,不敢再用藥,隻給用些溫水,淺淺地養著氣血,就這麽任他熬著。

  高峻曾情急追問:這樣熬著,能熬到幾時?

  張參木卻沒吱聲。

  都有數的,熬到熬不到,只看天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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