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女兒說要回縣裡,李氏有些不願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山匪,要是記上你們店了怎麽辦?”
代之孝卻道,“你呀,就是想太多,總歸是在縣城,山匪不會再來。”
“允兒也說了家裡又多請了護院,隨時跟著她就是。”
代清允對李氏笑嘻嘻的說道,“是呀,爹說的沒錯,娘,您不必太擔心,都過去這麽多天了,沒事的。”
顏如玉不能關門太久,不然旁人還真以為顏如玉惹了什麽人呢。
人言可畏,到時候再傳些有的沒的,惹人煩。
“那二郎和依兒也有回縣裡頭,蓉兒怎麽辦?”李氏皺眉道,錢氏兩口子跟著爹娘走了,這會兒總不能讓蓉兒一個人呆在村裡頭吧。
“蓉兒姐已經說了明天同我們一起去縣裡。”代清允道。
她剛說完,代清蓉就牽著小五郎來了院子裡,撒嬌道,“四嬸,放心吧,去了縣裡我肯定乖乖的。”
李氏見代清蓉古靈精怪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總之去了縣裡你們可不能太過隨意,萬事都要聽二郎的,聽見沒?”
兩姐妹連忙應聲。
李氏答應了孫氏哪裡也更容易說服,沒想到的是四郎也想跟著去縣裡。
然後就被孫氏揍了一頓。
如今他和顧然在鎮裡上學,肯定不能跟著去縣裡了。
……
回了縣裡,代清允先去看了趙白玉。
“趙姨,身體可好些了?”代清允看著還有些虛弱的趙白玉,眼眶不由得紅了。
“允兒來了。”趙白玉笑著,忙招呼著她先坐,“年紀大了,恢復的慢了些,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沒什麽事。”
趙白玉又喚了丫鬟去給代清允準備她愛吃的點心。
代清允坐在她床邊道,“過兩日顏如玉就開門吧,趙姨,你覺得怎麽樣。”
“嗯,我也在想也差不多該開門了,不然預訂的客人都有意見了,況且事情過去這麽久大家也都忘了,不會影響什麽。”趙白玉說罷心中又暗暗歎了口氣。
就縣衙出的那告示也只能騙騙一般人,她和代清允認識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允兒有秘密?
不過到底是什麽她也沒那麽好奇,只是有些擔心,那四個殺手其實擺明了就是衝著允兒來的。
這些天她也在想,允兒到底是得罪了誰。
是因為布坊生意太好,還是顏如玉生意太好?
她甚至想到了馬語嫣頭上,不過那天馬語嫣也被一腳踢得半死,也就排除了。
“先前我也跟大家說的半個月,明天打掃衛生後天開門剛好。”代清允道,她又看見趙白玉表情凝重,有些疑惑,“怎麽了趙姨,你想什麽呢?”
“沒事,就是在想我這傷口什麽時候才徹底好。”趙白玉笑了笑。
“您就安安心心養傷,店裡就交給我。”代清允連忙說道,“況且您這傷口不小,也別急著想做什麽,聽見了嗎?”
趙白玉見她神色嚴肅,語氣不容置疑的樣子有些好笑,十足的像個小大人。
“好好好,聽你的就是。”
接著代清允通知了女工們開店的事情,半個月沒開店,衛生需要好好打掃一番才行。
安排好大家乾活之後,布坊也來人叫她過去。
原來是薑繡娘她們準備的差不多了,還有代清允讓做的軟甲也順利完工。
代清允摸著金絲軟甲,不由得讚歎薑繡娘這手藝。
“好在我琢磨透了,不然這金絲還不夠霍霍的。”薑繡娘笑呵呵的說著。
“胡掌櫃安排你們幾時出發?”代清允將軟甲放下問道。
“有商隊兩日後出發去江南,胡掌櫃已經打點好了,到時候我們跟著一道去。”薑繡娘回道。
“那就好,路上一定保證安全,我也寫了信給我林大哥他們,要是碰到什麽事你們便去找他們就是。”代清允叮囑著,又覺得不放心,喊來胡掌櫃。
“怎麽了東家,可是哪裡還有不妥的?”胡掌櫃剛進屋就連忙問道。
這回安排薑繡娘一行人去江南學習,他可是四處打聽,才和這次的商隊談妥答應帶上她們。
“不是,我是想問這次給她們準備了多少盤纏?”代清允見胡掌櫃一臉忐忑有些好笑,自己有那麽嚴肅嗎?
“按照您說的,我可是給她們準備了一百兩的,東家是覺得不夠嗎?”胡掌櫃問道。
薑繡娘連忙搶著道,“夠了的夠了的,路費什麽的胡掌櫃都已經單獨交給商隊了,這一百兩我們四人吃飯睡覺完全夠了,哪裡用的了那麽多。”
代清允卻覺得古時出門不方便,多備些銀子才好。
結果薑繡娘卻再三拒絕,最後還是按照原計劃拿了一百兩。
顏如玉又開門了,生意倒是沒受什麽影響,只是依然會有些嘴碎的說大門口死了人,不吉利之類的。
然後就是薑繡娘四人跟著商隊出發去江南。
代清允將金絲軟甲交給無涯讓他想法子送給秦舟後,一直就不見他的人影。
代清蓉也跟著代清依在一品來學著做生意。
一切看起來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時間很快到了十一月底。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時。
一早,代清允穿的很是厚重,手上還套著外婆新寄來的手套。
喜兒也笨重的攙扶著代清允,她吸了吸鼻子,“小姐,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這會兒正冷著,您一定要親自去驛站嗎。”
讓代昌他們去取不就好了,小姐幹嘛還要受這份罪。
喜兒表示很不理解。
代清允卻笑了笑,沒說話,昨兒無涯同她說,秦舟給她寄了信,不過這次信件是在驛站,他不方便去取。
古時驛站是朝廷的人員才能用的,也就是說,秦舟徹底安全了。
原本他連著兩個月都沒有消息,代清允還擔心的不行。
這會兒知道他無事,去驛站她是一刻也等不了。
大門外小廝早已套了馬車,代昌和兩個護院正在外頭等著。
見小姐出來,代昌連忙上前去接過喜兒撐著的傘,待二人上了馬車,代昌才道,“小姐,今年雪大,路上可能不好走。”
“無事,先走吧。”代清允語氣輕松的說道。
唯有她自己明白,她有多緊張。
去驛站的路上果真難走,往年劉縣令都會早早派了人將街道清理乾淨。
如今衛蜀來了他可沒注意這些,一門心思都在吃喝玩樂上。
代清允掀開車簾子,瞧見路上泥濘不堪,她皺著眉,吩咐道,“等會回去讓大家將大門口那一段路都清理清理。”
代昌連忙應聲。
好不容易到了驛站,恰好碰到送信的正準備出門。
代清允連忙同他說了住址。
順利拿到信件時代清允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原來是秦公子的信。”喜兒嘀咕著,難怪小姐一早就要自己來拿信了。
上了馬車代清允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
秦舟依然簡略的寫了這兩月的遭遇。
初到京城便遭遇兩次暗殺,沒等大理寺和刑部將他的身世上報,歐陽玨就早一步和皇上說了。
接著秦譽夫婦二人被關大牢,連帶著惠妃也被關了禁閉。
總之就是這兩個月事情太多,他壓根寫不了信給代清允。
後桓王又彈劾惠妃其心可誅,緊著便牽連出秦舟的真實身份。
只是信上秦舟並未寫明他生母是誰。
最後桓王被順利拉下來,秦舟也被皇上恢復皇子身份,估計也就是這個月,天下人都會知道秦舟皇子身份。
代清允看完信,心裡重重的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小姐,您怎麽哭了。”喜兒有些慌了,連忙拿了手帕給她擦淚。
“是嗎?”代清允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哭了,她連忙擦掉眼淚,笑道,“可能是太冷了,凍的眼淚都出來了。”
喜兒撇撇嘴,小姐,我看起來有這麽好騙嗎?!
“秦公子他們,沒事了吧?”喜兒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代清允對她笑著點點頭,語氣輕松,“壞人被抓住了,秦伯母也安心了。”
秦家幾十口亡靈也得以平怨。
桓王,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應該下地獄!
回了家,二郎他們正圍在大廳烤火,見允兒回來,代清蓉笑嘻嘻的道,“是不是秦公子的信?”
二郎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又瞪了她一眼。
代清蓉朝他做了個鬼臉,連忙又換了個位置坐。
“是,幕後之人也被抓住了,估計不日就會被世人所知。”代清允笑著,心中無比暢快。
代清依細細品了這話,又道,“莫非是什麽重要人物?”
代清允沒回答,只是笑道,“用不了幾日消息就會來了。”
說著她伸了個懶腰道,“今日我不去店裡了,我先回房去睡個回籠覺。”
“去吧,你本就起得早,今日這麽冷去了店裡也怕著涼。”代清依笑著道。
“那你可還要再吃些東西?剛才你就吃的少。”二郎問道。
“不了不了,睡覺去了。”代清允笑嘻嘻的,說著她便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他們道,“對了,今晚上咱們吃火鍋唄,怎麽樣?”
看著允兒笑眯眯的樣子,兄妹三人有些不忍拒絕,二郎隻得硬著頭皮道,“行,不過能不能微辣?”
代清允看著他們眨眨眼,“這麽久了,你們還吃不了特辣嗎。”
二郎三人無語的看向代清允,鬼知道你那是什麽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