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殺人凶器繡花針
偏偏好不容易找到的陳小公子卻被冷箭射死,當初陳儒答應他們會松口的前提可是將陳小公子平安救回啊!如今人沒有救回來,還當場死了,陸衡心頭惴惴了半個晚上,就怕會有不好的消息。
如今聽到這話,怎不喜出望外?略一沉吟,倒也明白過來,“如此,咱們怕是還要謝過那些不擇手段的刺客了?”
若非他們想要釜底抽薪,殺了陳小公子,也不至於激怒了陳儒,定要與他們不死不休了。
言徵卻是猝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陸衡,一雙眼睛恍若夜下的深海,暗潮翻湧。
“怎麽了?”陸衡被看得莫名。
“大哥當真覺得陳小公子是那幕後之人所殺?”言徵語調平冷地問道。
“不然呢?”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時,陸衡陡然想到了什麽。“陳小公子的死促使陳儒悲憤之下,再不守口如瓶,那些人難道想不到?否則他們也不會只是想要從陳小公子身上取下個東西送來威脅陳儒了。”
陸衡想到這些,臉色變了,“若不是他們,那會是誰?難道……又是與那女賊一夥兒的?”是了,否則她今夜為何出現得那麽巧?“還有天字一號那個驍龍騎,果真如你所料也被人帶走了。你到底是如何料到這些的?又瞞了我什麽?是不是都與那個女賊有關?那個女賊到底是何來歷?”
說起來,方才雪庵與那女賊對上時,也與平常有些不同。
言徵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只是駐足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麽,待得陸衡皺眉喊他時,他卻是驀地腳跟一旋,轉身又往來時的路大步走去。
陸衡一愕,連忙跟上,“你要幹什麽去?”
“不是你說的嗎?那些人原本是打算取了陳小公子身上的物件給陳閣老送來,可怎麽送進來?”言徵一邊疾步,一邊抽空道。
陸衡聽到這兒,臉色亦是大變,兄弟二人不再多言,腳下幾乎生風地朝著關押陳儒的牢室而去。
可待得推門而入,眼前所見還是讓他們倆猝然刹住了腳步。
陳儒還是言徵方才進來時的那個姿勢,背對著牢門而坐,可頭卻已經耷拉了下去。
言徵立在門邊,陸衡反應過來,忙疾步上前去探他的鼻息和頸脈,末了,神色僵硬地抬起眼來,朝著言徵輕輕搖了搖頭。
言徵眼睫輕顫,未曾言語,隻嘴角輕輕抿了起來。
“去叫邢瘋子。”守在門口的那兩個喑鳴司在瞧見門內情形時已是嚇得立刻跪了下來,聽得言徵這一聲吩咐,當中一個應了一聲“是”,便是忙不迭爬起,幾乎是踉踉蹌蹌地朝外跑了去。
“雪庵!”陸衡卻是捧了一張認罪狀送到了言徵手中。
早前言徵讓人給這間牢室裡備了筆墨紙硯,就是為了讓陳儒想通時,隨時可以用。
這認罪狀就放在陳儒身前,鋪得平整,還用鎮紙壓著,言徵草草看完之後,卻隻覺得諷刺,抬眼看著陳儒的屍身,雙目幽黯。
邢瘋子一聽說獄裡死了人,來得飛快,進得門來不用言徵吩咐,就點上蒼術,戴上工具開始驗起了陳儒的屍身。
陸衡從言徵手裡取過那張認罪狀,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臉上神色仍是糾結,“難道這便是他讓你明早來取的東西?”
言徵無語,靜默地看著邢瘋子驗屍,直到眼睜睜看著邢瘋子從陳儒的神庭和百會兩穴分別逼出兩根繡花針時,他面具後的雙瞳陡然震了震,只是他自來是個泰山崩於前亦面不改色的,何況臉上覆著面具,並沒有人察覺到他那一瞬的異樣。
“並無其他外傷,這兩根繡花針便是凶器。”邢瘋子很快驗完,收拾好工具,淨了手,一邊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一邊道。
“又是繡花針,只是當初為救人,今日卻是為殺人。我就說,想要闖進咱們喑鳴司的詔獄殺人,還這樣無聲無息的,那不是神鬼之能了?若又是那個女賊,倒都說得過去了。”陸衡恨恨說著,抬起頭望向石壁上方,那個不過一尺見方的氣窗。輕功了得的高手從那氣窗外射出繡花針,要命中陳儒頭頂兩處死穴,亦不是不可能。
陸衡說罷,目光落向言徵,那女賊未免太不將他們喑鳴司看在眼裡,如今要如何抓她?再經由她,找出她背後之人?這於陸衡而言,自然是無解的難題,可他堅信,難不倒他家雪庵。
言徵卻好似全然沒懂他的意思,他只是盯著那兩枚繡花針,不知在想些什麽。待得陸衡狐疑地喊他時,他醒過神來,卻是將手裡那張認罪狀仔細疊了起來。
薄唇輕啟,對陸衡道,“讓人將這牢室並屍身仔細看管起來,準備一下,我們怕是要入宮去了。”
清晨時,晏晚晚冒著雨回了春和坊,在那春和景明的牌坊下立了片刻,便是一個旋身,回了春織閣。
雨小了些,卻還沒有停,淅淅瀝瀝,落在傘面上沙沙作響。
晏晚晚到春織閣前不遠,正好瞧見墜兒與一個沒有見過的年輕人在拉扯,那年輕人往墜兒懷裡塞了個什麽東西,看了墜兒一眼,便是飛也似的跑了,墜兒喊他都沒有喊住,拿著手裡的東西,一臉的蒙。
晏晚晚走過去問道,“那是誰啊?”
墜兒聽得這一問,驟然醒過神來道,“掌櫃的,你回來了?那個人啊……那個人我早前幫過他一回,就是那次鄭五爺在街上縱馬,險些將他撞倒,我仗義執言,幫他向鄭五爺討要了一回銀兩。沒想到他居然這樣記情,非要送這烙餅給我吃,我說不要,他扔下就跑,還真是……”
墜兒掂了掂手裡的烙餅,對晏晚晚道,“掌櫃的可用過早膳了?要不也吃一個?我瞧著這裡頭包了好幾個呢。”
“我不餓!”晏晚晚一壁輕輕搖頭,一壁將傘收起,“再說了,那是人家的心意,我吃了算怎麽回事兒?”
“那有什麽?就是個餅而已,給了我便是我的,我給誰吃那是我的事兒了吧?我幫過他一回,可也沒指望著他報答,如今這回便也罷了,若日後再遇上,我再請回他便是了。”墜兒跟在晏晚晚後頭進了門,渾不在意地道。
晏晚晚搖頭失笑,墜兒這孩子身上有些俠氣,這大抵便是她與自己投契的緣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