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謝了啊,爹娘
可聽了這番話,晏晚晚卻還是真正高興的。雖然那麽多年的相處,她也不是不知沈南燭的性子,可知道是一回事,聽到有人那般肯定地告訴她,她是受沈南燭喜歡的,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
她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揚睫看向言徵,“那你呢?”
“我什麽?”言徵微怔,不解。
“當初義父說讓我長大後嫁給你,你不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神色古怪地走了嗎?你當時是怎麽個想法?”晏晚晚問得更仔細了些。
言徵恍然,臉上倒是沒有什麽不自在,只是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道,“之前我不就說了嗎?那個時候,我定是你很喜歡你的。”
晏晚晚皺眉,“你那時候還沒有恢復記憶呢,說的不算。”
“怎麽不算?不管恢沒有恢復記憶都是一樣的。”言徵嗓音喑啞道,同時拉住她的手一個用力,晏晚晚猝不及防就被他拉下,他仰躺在榻上,而她被拉扯著俯趴在他身上,兩人之間不過隔著一掌的距離,四目相望,呼吸交融。
言徵輕輕勾起唇角,“你了解那個時候的我,若是不喜歡,我會忍著不說嗎?默不作聲自然就是答應的意思,而且,我不是送給你魚骨鏈了嗎?”他說著, 手已順著她的手往上摸去。
晏晚晚被他摸得渾身僵硬,直到他指尖落在腕上纏著的魚骨鏈上,不動了, 她才能勉強呼吸。
局促的雙眸卻是對上了他眼底滿滿的戲謔。
言徵眼眸深了深, 嗓音更是莫名沙啞,“你當這是什麽?不管在你看來是什麽,這東西可是我親手做的,在我這兒,那便是定親的信物。還好,它還挺管用,拴牢了你,沒讓你跑掉。”
晏晚晚腦袋有些遲鈍,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些什麽,他那嗓音本就瓷沉,特意壓低之後,更是魅惑無雙,呼吸噴吐在她的耳廓,頃刻間便是燙紅了她的耳尖。
她趕忙將身子往後一扯,瞪著他,心想到,就算他是蕭讓,也與從前的蕭讓不一樣了。
“你放開我。我去找唐姑娘來。”晏晚晚有些色厲內荏地扭動了一下手腕。
再惹怕是要奓毛了。言徵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卻很懂得見好就收,手指微松, 將她腕間的鉗製解開。晏晚晚幾乎是立刻就從榻上跳了起來,三兩步便朝著屋外疾奔了去,那逃竄的模樣真像一隻小兔子。
言徵看著,忍不住低低笑了兩聲。
將雙手枕到了腦後,看著頭頂的藻井,幽幽想道,他們能重逢,還結為了夫妻,說不得還真是因著蕭衍與沈南燭在天之靈呐?
他輕笑一聲,喃喃道,“謝了啊,爹,娘!”
聽說言徵醒了,陸衡等人都是喜不自勝,自覺斂了聲息守在旁邊看著唐硯秋給他把脈,直到唐硯秋收了手,輕聲道,“應該沒什麽大礙了。”他們這一顆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
陸衡笑道,“那我得快些進宮去向陛下回話了。這兩日宮裡陛下,皇后娘娘都一直掛心著呢。”也沒有人攔他,誰知,他還沒有走到門口呢,屋外突然就傳來了一聲高亢的鳴叫聲,是喑鳴司暗司豢養的鷹隼。
陸衡皺了皺眉,轉頭與言徵的目光對在一處,兩人的臉色都是微乎其微變了。
一刻鍾後,言徵已經收拾妥當,與陸衡一道走出屋來,卻在簷下停了步,轉過頭,無聲看向了晏晚晚。
後者上前一步,抬手為他理了理衣領,將襟口的褶皺一點點撫平。
言徵垂眼看著她,輕聲道,“放心吧!我們一早就有布置,不會亂起來的。不過你們這幾日在家中,最好莫要外出,春織閣那裡你放心,我也會讓人交代一聲,暫且關張吧!”
晏晚晚點了點頭,“不必擔心我們,倒是你們在外頭要萬事當心,注意防護。”
言徵低低“嗯”了一聲,“另外還有一樁事。”他從袖口裡掏出一張紙箋遞給晏晚晚,上頭隱隱透出點兒墨漬,隱約可以瞧出是個圖案。“這是那個時候我在那些黑衣蒙面人身上瞧見的刺青,我瞧著像是個什麽組織的徽記,這是個線索,你在江湖上的門路廣,幫著查查。”
晏晚晚沒有想到,他想起了過去,這麽快就能理出有用的線索,接過那紙箋時眼睛已是亮了亮,“你放心!”
沒有再說什麽,兩人對望一眼,言徵點了點頭,便是轉過了身,一邊伸手接過陸衡遞來的面目扣到臉上,一邊大步流星。繡著飛鷹圖騰的玄色披風在他身後招招,竟別有一番凜凜之勢。
晏晚晚一時看住了眼,直到他走出了院門再瞧不見了,她這才轉過頭來,卻不想撞見了唐硯秋正看著她,目光略有兩分奇怪。
“唐姑娘這般看著我作甚?”唐硯秋雖是個性子清冷的,但晏晚晚飄零江湖多年,見過性情古怪之人不知凡幾,並不介意,加上此番唐硯秋對言徵可謂盡心盡力,她心中記著唐硯秋一份情,待她便也親熱兩分。
唐硯秋半點兒沒有因為偷瞧別人被抓個正著而有半點兒不自在,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聽晏晚晚問起,倒也不遮掩,徑自道,“我只是頭一回瞧你們這樣恩愛的夫妻,有些好奇,少不得多看兩眼。”
這回奇怪的變成了晏晚晚。
唐硯秋道,“見慣了世情,這心好像也冷硬了許多。這世間男女之情自來脆弱,那是需要好好呵護的,不得輕易去考驗,就像不要輕易考驗人性一樣。難得見到這樣的深情不移,總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晏晚晚卻是有些詫異,她與唐硯秋一般,都是江湖兒女,自然也用不著避諱許多,略一遲疑便是問道,“我聽說過你和陸衡從前的事兒,我本以為.”
“本以為我答應來上京,是跟他余情未了嗎?”唐硯秋語調平淡地接過晏晚晚的話。
晏晚晚面上笑略帶了兩分尷尬,默認了唐硯秋的話。她倒也不惱,仍是波瀾不驚道,“確實有看在當年情分上的緣故,不過也並非全部,總不能因為他,我這輩子都不再踏足上京城了。只是過去的,便是過去了,我如今沒有對他余情未了,沒有與他重修舊好的打算,也暫且沒有與旁人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我不要男人,一個人一雙手,靠著這醫術濟世蒼生,盡我一份綿薄之力,這樣難道不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