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入幻
沐晚晚的眼中有紅光微閃。
那念妖似乎也察覺到了有危險,竟然躲在鳳遠的身體裡不願出來。
沐晚晚覺得自己胸膛一陣翻江倒海的疼,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想到這裡便沒有了什麽耐心。
只見沐晚晚手在承煙劍上一劃,借著湧出的的血珠,在鳳遠眉心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攝靈!”
這話一出,便見著自鳳遠額間飄起一陣金色的煙霧。
“聚!”
符懷英見狀急忙往前。
“沐姑娘, 萬不可.”
宋竹君看著符懷英臉上震驚神色,也隱約覺出不對,忍不住伸手想要阻止沐晚晚。
“別白費力氣了,她用此術便是為了讓你們插不了手。要我說,咱們這位沐姑娘,還真是會把控人心。今日之後,你們再懷疑鳳遠,便會想到今日情境。高,實在是高。”
“未曾料到, 清音閣是這樣教養弟子的。”薑應偲看著柳聞愔淡淡開口。
柳聞愔也不惱,反而接著說道:“你敢說,你心裡不曾有半分愧疚。”
蕭風語平淡的看向柳聞愔,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怎麽會沒有愧疚呢?
明明他們對她只剩下愧疚了。
“真的打不開。”
宋竹君的聲音不大,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怎麽會?”孟蝶張口。
“此印乃是我清音閣獨創,名曰太昭,用自身血液為引,召四方神壇。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不過,這印,我現在還沒學會。”
“敢問柳姑娘,你說那印是你們清音閣所創,怎麽就到了沐師妹手裡?”懷玉看著柳聞愔忍不住問道。
“那當然是一些不能說的原因咯,你不知道,可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懷玉還想再說什麽,便見著符懷英朝她使了個眼色。
她默默的退了回去。
“怎麽了?”
蘇護察覺到她不對勁,懷玉搖了搖頭:“沒事, 倒是你.”
蘇護當即一笑:“我能有什麽事, 說到底我想要的真相她已經給我了。在宿淵時問她的問題,她如今這般也算是給了我答案。”
懷玉看著蘇護將目光投向沐晚晚,不禁開口:“你說的她,是沐師妹嗎?”
蘇護這才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不妥,笑著收回了目光。
“是的,我與晚晚姐並沒有”
懷玉笑了笑:“我自然知道,你是什麽樣子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宋姑娘有傷在身,還是讓我來吧。”
符懷英款步上前,柳聞愔一聲冷哼。
“還有人不信邪,真以為太昭印是我編出來嚇唬你們的不成?”
符懷英伸手,只見符篆從他周身飛出,繞著沐晚晚旋轉,像一隻隻紛飛的蝶。
“總好過坐以待斃。”
符懷英自少時便是天才,想要的沒有什麽得不到,因此他說話時多的是我要什麽,輕易又散漫。
難得聽到符懷英堅定的說什麽。
隻除了一件, 那便是——
心之所向。
“真是走運, 我若是也像她那般走運就好了哥哥。”
柳聞愔退了兩步, 找了個地方坐下,幽幽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什麽?”
柳聞愔看著自己的哥哥擺了擺手:“沒什麽。”
蕭風語朝她看了一眼,轉而便朝著符懷英走了過去。
“我也來。”
眼看著太衍宮的弟子都圍了過去,柳聞愔笑了笑:“哥哥,你也去幫忙吧。”
柳聞笛面帶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妹妹,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走了過去。
柳聞愔靜靜看著被金色煙霧環繞的沐晚晚,輕輕開口:“沐姑娘,不好受吧,何必逞這個英雄呢。”
沐晚晚此刻哪裡是不好受,簡直是太難受了。
她原以為按照原著中念妖的劇情,到這裡只要她用出神血,便可將念妖輕易抹殺,可如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念妖沒有出什麽事,反而是她自己要出事了。
“4391,4391。”
沐晚晚在識海中小聲呼喚。
可沒有冰冷機械音的應答,她只看見自己如今立於萬丈懸崖之上。
“這是什麽地方?”
“蓬山百尺樓。”她轉頭,穿著繁雜銀飾的紫衣人緩步走來。
“柳兄這樓的名字,取得真是簡便。”
她再看說話這人,一襲白衣儼然一副中原人打扮。
“朱兄,所言差矣。我們蓬山人,講究的便是一個簡單,我這樓高百尺,叫它百尺樓沒有任何問題。”
白衣人緩緩開口:“大道至簡,柳兄這樓的名字正是契合,是我狹隘了。”
那人一笑:“朱兄說話就是脫不了文人酸氣,說起來,你《蘇陽傳》寫得如何了?”
白衣人伸手捋了捋胡子,淡淡開口:“你怎麽知道?”
那人趴在欄杆上,任由山間煙嵐穿過他的周身。
“我記得那時年輕,你便想要完成這本《蘇陽傳》,只是世事無常,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可前日裡我聽蠻娘說的,她想來我這兒,說你寫的書。”
白衣人臉色落寞,緩緩低頭,歎了口氣:“年少時懷著一腔熱血,總想著能寫出這世間最絕倫的話本,可是天賦有限,我偏不曾迷途知返。讓蠻娘的母親跟著我,吃盡了世間的苦,生下蠻娘沒兩年就抑鬱而終。從那以後,我便放下了筆,一心一意賺錢撫養蠻娘。可到底,還是放不下。說起來這《蘇陽傳》本來應該是少年意氣風發,如今寫著寫著,時時帶入自己,便像是老人行將就木,還是不講的好。”
紫衣男子站直身體,笑了笑:“隨你,不過此次來蓬山,你準備呆多久?”
白衣男子想了想,緩緩開口:“三五年吧,這《蘇陽傳》總要寫完才好。”
到這裡,沐晚晚再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才是真的木頭。
念妖脫身於話本,那它說不定就與這《蘇陽傳》息息相關。
她提劍斬開眼前迷障,映入眼簾的就是窗口溫暖的日光,視線下移,是兩株長得異常好的蝴蝶蘭,此刻正在盛放。
她低頭,墨跡未乾的宣紙上正寫到“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寫話本的人正站在一旁,看著穿過街市上的人來來往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