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著祁蘇蘇來到廟頂。
迎著清涼的晚風,祁蘇蘇給他們劃分工作區域:
“九點鍾方向到瑞安商廈,這一條你負責,北三街一直到建設銀行,這一條你負責……”
玄管局的人一個個分出去,最後只剩了一個顧任君。
祁蘇蘇思索,這可是個大佬,得分個厲害的。
三點鍾方向有個大鬼,這鬼挺重量級的,估計夠他打一晚上了。
於是小奶團小手一揮:“三點鍾方向,夏南一中的操場上,有隻大鬼,你去把它清了吧!”
顧任君點頭:“隻這一隻?”
祁蘇蘇:“你先去處理吧,處理完了要是還有時間就過來幫我。”
顧任君接令出發。
祁蘇蘇看他走遠了,便敲了敲廟瓦:“長清。”
淡光匯聚,長清在廟頂顯出身形。
“結界已經打開了。”
他朝天一指,一層透明的膜已經糊住了整個京城的上空。
祁蘇蘇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你也看著點,他們去驅鬼了,別讓他們傷到人。”
顧任君聲音堅定:“我的域民,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的。”
祁蘇蘇放心了,她運起靈氣,向另一個方向出發。
長清一個人站在廟頂,看著夜色籠罩的城市,霓虹燈斑斕的光芒映成一片。
他的眼中露出溫柔的神色。
……
祁蘇蘇拿著鎮鬼鈴,一路掃蕩各大鬼怪窩點。
濃黑的夜裡,鎮鬼鈴的聲音勾魂攝魄,紅線將一個個鬼塞巴塞巴,塞進鈴鐺裡。
除到最後的時候,鈴鐺吃的很飽,連響起來的聲音都悶悶的。
祁蘇蘇無奈的敲了敲鈴鐺:“你啊。”
“鐺——”
鈴鐺打了個飽嗝。
天快亮了,勞動了一整夜,祁蘇蘇除了不少鬼,她滿意的回到了廟頂,準備和玄管局的人匯合。
等了一會,就見大家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進展的都很順利。
祁蘇蘇數了數人,發現只有顧任君沒回來。
剛想派個人去夏南一中那看看情況。
卻見遠處樓頂跳下來一個人,戴個黑色大墨鏡——顧任君回來了。
今晚的清除計劃結束,祁蘇蘇跟他們約好明晚再來。
她自己則打著哈欠去道觀睡覺去了。
祁蘇蘇跳下廟頂,拉開影子之門,跨過門,就是道觀裡自己的小房間。
勤奮了一晚上,小奶團終於忍受不了疲憊,撲在床鋪上呼呼睡去了。
月光透過窗戶,映出一片銀輝。
第二天第三天,照樣是緊張的清城計劃。
不同的是,在第三天晚上清城結束時,顧任君扛回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生。
三天的日夜顛倒,祁蘇蘇困的不行,看見這一幕幾乎是瞬間精神了:“這是……”
顧任君平靜:“我在除雲頂花宛小區的鬼時,這女生突然衝出來抱住了我,鬼沒死透,趁機打向我,反而打在了她的身上。”
祁蘇蘇看了一下這女生的情況:
“這一下打的不輕,全是血,你把她放下來,我用時間鏡凝一下血,然後打急診送醫吧。”
顧任君把她放下來,搖搖頭:
“觀主幫她凝一下血吧,不能送醫,醫院設備怕是能檢測出不對勁,我是玄管局醫療處的人,我來治就好。”
祁蘇蘇拿出時間鏡,對著傷口一頓照,邊照邊說:
“你不是行動處的啊?”
顧任君搖搖頭:“我是個醫生,身手不好。”
祁蘇蘇有些惋惜:“醫生也很好,只是誅邪眼怕是發揮不到最大作用。”
顧任君淡淡笑了笑:
“外界傳聞終究與實際有些不一樣的,誅邪眼殺鬼很費勁的,震懾一下還可以……它真正的用途是消除詛咒、邪術等等鬼的寄生物。”
祁蘇蘇有些驚訝。
一般鬼的寄生都是不可逆的,一旦被轉化為信徒,那便終身為鬼所控。
除非用某些特殊遺珍消除,譬如玄管局的六品遺珍畫紙。
但畫紙也只能消除一部分寄生物,對於其他類型還是沒辦法的。
只是聽顧叔叔的意思,誅邪眼竟然可以消除?
難怪要當醫生,有這麽一招,能保證玄管局行動人員不被鬼同化,最大程度的降低損失。
祁蘇蘇開始驚歎了:
“難怪啊……顧叔叔肯定是個好醫生。”
她看了看,收起時間鏡:
“血已經全凝固住了,帶她治一治吧。”
顧任君重新扛起那女生,向祁蘇蘇告別之後就乘著夜色離開了。
雲頂花宛是京城知名高檔小區,像他這種窮人是住不起的。
他住在南山小區,位置偏僻住房也不好。
就譬如現在,他看了看南山小區滿是汙漬的牌子,把女生放下,裹上他的外套遮住血跡。
帶著她盡量慢點走,然而走到樓下時,還是被樓上的包租婆扔了菜葉:
“你小子又去哪浪了?半夜回來擾民!”
包租婆拉著嗓子衝他吼,也不知誰是真擾民。
顧任君抿了抿唇,拉下頭頂的菜葉子,沉默的帶著女生上樓。
就算南山小區房子不好,他也買不起,這房子還是租的。
租給他房的包租婆相中他的臉了,一心想介紹給自己女兒做女婿。
被他拒絕之後就開始找茬。
這種大半夜做完任務回來被扔菜葉都是家常便飯。
偏偏他還無話可說。
畢竟這個月租金他還欠著呢。
顧任君任勞任怨的帶著女生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門前,從兜裡掏出鑰匙,擰了半天才把門打開。
小屋同樣不大,也就六十平,好在五髒俱全。
顧任君把女生放在自己漏了棉花的布沙發上,打開忽閃忽閃的燈,從抽屜裡拿出繃帶和藥粉。
他扶著她的肩頭,給她包扎上藥。
雖然他窮,但藥都是玄管局提供的最好的。
為了保證她死不了,顧任君還輸了點靈氣過去,保著她的命。
一頓操作之後,女生被裹成了木乃伊,倚靠在沙發上。
太陽在山頭現了邊,天上也透出淡淡的藍。
“咕嚕嚕——”
顧任君除了一夜鬼,昨天就吃了一頓泡麵,此時肚子開始叫,餓的不行。
他歎了口氣,翻了翻櫃子,沒什麽能吃的,倒是發現了一堆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