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夜幕降臨，皇宮中錯落有致的宮殿陷入墨染的黑夜中，顯得厚重而肅穆。今晚的夜色好像格外濃重，夜幕中的深沉好似要化作墨水滴落下來一般。

  木槿坐在懷慧院的台階上，看著上頭一隻不知名的夜梟從宮殿上頭掠過，撐著頭，頗有些百無聊賴的感覺。

  “今夜倒是個好時機啊。”月黑風高，最適合行事。

  木槿回頭看看，顧羨的寢殿內燈火通明，他還在看書。

  顧羨是真的和一般小孩不一樣。木槿造就感覺到了，從第一次見面的匕首，到後來他對疼痛的極致忍耐力，再到他對一切喜好的隔絕能力。

  木槿想，這就是皇家的小孩嗎？連吃飯時有一個更喜歡些的菜都是不被允許的？

  木槿想了想，站起來和顧羨打了個招呼，顧羨聞言輕聲應了，放下手裡的書，陷入了沉思。

  隱身的時效是一個時辰，木槿已經問過顧羨，將從這裡到平帝的紫辰殿的路線背了下來，這般過去加快點速度大概需要塊半個小時。木槿得等到快就寢的時候，還得先偷溜著過去看看今天平帝是否歇在自己的寢殿。

  紫辰殿

  今日是三日一次的上朝日，平帝起得早，在朝堂上又因為江南那邊的水患被群臣氣的不行，下朝後竟然還有大把或語焉不詳或糾正芝麻大小的事情不放公報私仇的折子，平帝揉了揉眉心，甩手將手上的這字甩了出去。

  “一幫蠢貨！”

  一聲龍喝，下面站著伺候的宮人俱是渾身一震，忙跪下，連聲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看著下邊跪滿了的瑟瑟發抖的人頭，平帝深吸一口氣，“鄧如海。”

  “奴才在。”鄧公公站起身，心領神會地走到平帝身邊，伸手按到平帝兩側地太陽穴，緩慢地按揉，“陛下，要不要奴才立刻召國師進宮？”

  陛下這些年來頭疼的愈發厲害了，國師道行高深，又頗懂些奇門異術，對陛下地頭疼倒是多有法子。

  “不必，明日再傳。”平帝頓了下，又道：“明日將劉太醫也一並宣來。”

  等平帝將今日地折子都處理好，等公共給呈上各位娘娘的牌子，“陛下，今日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朕累了，今日便歇在這裡了。”

  今日陛下身上的氣壓過低，一種宮女太監戰戰兢兢地服侍陛下洗漱，又點了安神香，這才如釋重負的退下，守在寢室門口。

  平帝生性多疑，夜裡房內是不允許留人的，所有的侍衛宮人以及暗衛都守在房外，密密麻麻，嚴嚴實實，仿若一張結識的大網，將著人間之主牢牢保護在內。

  木槿看著退出去後將門緊緊掩上的太監，松了口氣，幸好自己恰的點是對的，要不然可就進不來了。

  室內已經陷入了黑暗，木槿輕手輕腳地走到平帝的床榻前，又看了看這間稱得上是富麗堂皇的寢室，不禁感歎這就是古代皇帝的規格嗎？還真是豪華至極。

  她看著床上的平帝，按照她所知道的，這皇帝如今不過四十出頭，不知是不是皇帝日理萬機，整日操勞，古代的保養技術又不好，所以比較顯老啊？

  這平帝雖然身形高大，氣勢威嚴，但也蓋不住他那滿臉的疲憊和眼角的細紋。而且，看著人如今的樣子，似乎輕易也是睡不著的吧，木槿看著那個正燃著安神香的八角香爐，燃著助眠香都難以入睡。

  等了一會兒，看平帝似乎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木槿換上了秦慧的容顏和嗓音，湊近了些，輕輕喚道：“顧臨玨，顧臨玨……”

  聲音如泣如訴，如怨如慕，木槿都佩服自己了。

  平帝沒有睜開眼，但他顯然是聽出了秦慧的聲音，皺著眉頭不住地喃喃道：“慧慧，慧慧……”

  慧慧？看平帝這樣子，能這般快速就認出秦慧地聲音，還這般親密喊她慧慧，看來對秦慧應也是有情的。又或者，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木槿記得，小說裡，秦慧是從沒有愛過平帝的。

  平帝呢，不過顧羨那精致的五官，就是太子從表面上看來也算是個翩翩郎君，想必平帝年輕時也是個樣貌極好的，又生在皇室，想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恐怕是乍一遇到秦慧這般對別人忠貞不渝對他卻不理不睬的女子，便起了那般征服的欲望，也是可能的。

  木槿伸手撫上平帝的臉，心裡想著就當是自己伯伯，輕聲道：“顧臨玨，羨羨呢？我的兒子呢？你把我的羨羨弄丟了？”

  平帝一個機靈，睜開了眼，那一刻，木槿被嚇得差點要雙膝一軟直直跪下去了。

  該說不愧是是父子嗎？怎麽著雙眼看人的時候都那麽恐怖？更何況平帝久居高位多年，那個逼視的眼神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幸好，在看清眼前人面貌的那一瞬，平帝的眼神瞬間柔軟了下來，他眯起了眼，看了木槿好一會兒，似乎實在確認眼前人是否真是那個留在他記憶中的女子。

  木槿忍著不動，盡量做出符合秦慧人設的面部表情，就那麽讓他看。

  木槿等了一會兒，平帝的神情越來越激動，看他似乎就要伸出手來，木槿反應迅速地向後退了一大步，開口道：“顧臨玨，羨羨呢？”

  平帝像是剛從那種迷蒙的狀態下清醒過來，語氣倒像是疑惑，“顧羨？”

  “對，我的兒子。”木槿深吸一口氣，“顧臨玨，我昨天去了他的夢裡，他告訴我，他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受那些下人的凌辱。”

  木槿的語氣哽咽，這是在表演，但感情卻是真的。

  “顧臨玨，你就是這麽對待我和你的兒子的？既然你這般不喜他，當初又為什麽要……”

  木槿梗住沒再說下去，平帝的情緒卻好像很激動，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看著“秦慧”，“他不是你和那奸夫……”

  他的話沒說完，木槿卻一下怔住了。

  平帝竟一直以為顧羨是秦慧和高知喻的兒子嗎？如果是這般的話，好像平帝一直對顧羨視而不見倒是能說得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