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魔族血脈 4
回到問心宗,薑期就看見自己院兒裡種的草藥,跟被狗啃了似的,全被霍霍沒了。
尤其之蘭草,一棵都不剩了。
蘭芝草是種稀有草藥,即便是在流潑山也極其少見。
見她回來,藥童鼓著腮幫子,一臉委屈的上前告狀:
“上仙,你終於回來了!您的草藥都沒了!”
藥童可憐巴巴的,眼淚都掛在眼角上了。
薑期沒怪她,替她擦去眼角淚水:
“幾棵草藥而已,不哭了。”
她一安慰,藥童的情緒找到了發泄口,撲到她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直到眼淚鼻涕把薑期衣服都洇濕一大片,才抽抽噎噎的擦著眼淚,斷斷續續的哭訴:
“上仙,是宗主的徒弟把之蘭草搶走了,我跟她說這些之蘭草是上仙用來煉藥的,她還是硬生生把之蘭草都搶走了!”
一株也沒留。
還罵她只是個小藥童,有什麽資格攔她?
連帶著其他草藥也被她糟蹋完了!
那些草藥全是她起早貪黑,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一點一點養大的。
“她說要做糕點給宗主,我跟她說宗主不愛吃甜食,宗門的藥房裡也要備用的曬乾的之蘭草,她就說只要上仙種的之蘭草,其他的都不要!”
藥童哭哭啼啼的說。
就算她只是小藥童,也在問心宗生活也幾十年了,君樂瑤一個新來的,憑什麽對她耀武揚威?
何況,之蘭草還是薑期的。
薑期可是她的師叔呢!
“好,我都知道了,不哭。”
看她哭的都快斷氣了,薑期安撫她的情緒。
完了,側頭,衝白樂說道:
“酒葫蘆借舒服用用。”
宗門裡還有法器,但薑期懶得去選。
白樂一聽,趕緊取下酒葫蘆給她,兩隻眼睛像是冒著光:
“師父,你是不是要去找君樂瑤算帳?”
她早就看君樂瑤不順眼了。
總是仗著自己是仙尊的弟子,在宗門裡囂張跋扈。
比如昨天,她抓到一隻兔子準備烤來出,君樂瑤看見了,就說她喪盡天良,竟然吃可愛的兔兔,不僅把兔子搶走了,還把她打傷了。
問心宗又不是佛門,不會強製性要求弟子吃素。
她吃肉怎麽了?
再比如前兩天,宗門給弟子們發放丹藥,君樂瑤自己的吃完了,就問其他師姐要,師姐不給,她就哭哭啼啼的說師姐欺負她,其他不明真相的師兄們,見她一哭,全都責怪師姐欺負小師妹。
長淵殿
抱著一籮筐的蘭芝草,君樂瑤在廚房裡給玄雲做糕點。
這是她第一次下廚,只是生個火,就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極為狼狽。
但她一點也不氣餒,挽著袖子,繼續埋頭生火。
很快,廚房裡狼煙四起,嗆的她捂著鼻子連連咳嗽。
玄雲從外面回來,就看見一股股濃煙從宮殿後面飄出來。
皺眉,他飛身掠去。
煙霧是從廚房裡鑽出來的,煙霧太濃,裡面的情形看不清,只能聽見小徒弟的陣陣咳嗽聲。
小丫頭在做什麽呢?
他心內疑惑,長袖一拂,煙霧散去。
廚房外,廚子擰巴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把廚房糟蹋成這樣子,善後的活兒最後留給他。
好煩人啊!
廚房裡,君樂瑤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黑黢黢的鍋灰,水汪汪的大眼睛,被煙霧薰的通紅,還帶著幾分一點水汽,看著既好笑又可憐。
玄雲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見廚房裡到處糊滿麵粉,他沉聲問道:
“你在做什麽?”
聽見玄雲聲音,正在努力揉搓麵團的君樂瑤,愣怔一下後,咧嘴傻乎乎的笑起來了:
“給師父做雲芝糕,可好吃了,我以前偷偷從路邊攤偷了一塊,又香又糯,師父你肯定也會喜歡的!”
“師父,你是不知道,那個小攤販可凶了,我就偷一塊雲芝糕,他就拎著燒火棍攆了我一條街,我差點把鞋子跑丟呢。”
聽到她說“偷”,玄雲想起她的身世。
一個小姑娘,該餓成什麽樣子,才會去偷吃的啊。
真可憐。
事實上,是君樂瑤饞嘴。
她聞著雲芝糕很香,就趁著攤主不注意,偷走了一塊。
攤主見她只是個小姑娘,懶得跟她追究。
但君樂瑤得寸進尺,天天都去偷。
一開始隻偷一塊,後來就兩塊,再後來就壯著膽子一次偷六七塊。
她一個五六歲的丫頭片子能吃多少啊?
攤主就以為她是偷回家給家裡人吃,看她可憐,就想著給她點銅板。
直到偷偷跟蹤她之後,才發現她是偷去給野貓野狗了。
攤主氣急敗壞,從那以後,就再不給她偷了!
他不反對君樂瑤收養野貓野狗,但偷別人的東西喂養,這不是慷他人之慨嘛!
但玄雲不知這些,他只是心疼君樂瑤身世可憐。
因為心疼,在看見她用來做糕點的食材,竟然是薑期種養的之蘭草時,他只是微微擰了下眉,卻沒責怪她。
甚至還想著,若是薑期來問罪,他這個師傅替她頂著就是了。
不就是點之蘭草,沒什麽大不了的!
想來,薑期堂堂一上仙,應該也不會跟自己的師侄斤斤計較。
他如此想著,便淡聲對君樂瑤說道:
“想吃,讓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動手?今天的功課完成了嗎?”
一聽他問起功課,君樂瑤心虛:
“徒兒想親手給師父做吃的,師父卻隻關心功課!”
玄雲:“……”
見他沉默,君樂瑤心裡一喜,開始步步緊逼。
上前兩步,她眨巴著眼睛,委屈的望著玄雲:
“師父,你這樣冷漠,徒兒也會難過的!”
她的臉上全是灰,唯有眼睛亮的驚人,像裝滿了星星一樣璀璨。
看的玄雲內心微動,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師父~”
君樂瑤的聲音更嬌了,如同軟萌的小貓,輕輕嚶嚀。
玄雲沉寂多年的心,如同琴弦被撥動,心內回蕩起了淺淺琴鳴。
師徒兩個,四目相視,異樣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流動。
薑期帶著白樂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倆人正旁若無人的眉目傳情著。
靠在一邊兒的拱門上,她笑容古怪:
“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這麽看來,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了。”
薑期意味不明的戲謔,讓玄雲回神。
素來清冷的人,耳尖有點發紅。
對於薑期促狹的調笑,他很是不悅:
“胡說什麽?”
不過想到剛才不該有的情緒,玄雲又有些煩躁。
肯定是最近修煉的太累了,不然剛才怎會生起不不該有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