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了兩句,陳萌萌都不說話。
她就咬著唇,紅著眼,那張臉看起來又可憐又特別苦,就跟苦瓜成精一樣。
見狀,薑期不慣她,直接叫出去走廊上站著。
陳萌萌愕然的瞪大眼睛,看著薑期。
出去走廊上站著,一會兒下課後,豈不是會被很多同學看見?
她臉皮薄,不想出去,不敢頂著那麽多異樣的目光。
她就倔強的站在位置上,攥著十指,不說話,也不動。
薑期睨著她:“跟你說話,是不是聽不見?”
陳萌萌緊咬著唇,可憐兮兮的不說話。
薑期皺眉,她火氣都快被她沉默出來了。
周圍的同學,見陳萌萌又是這副模樣,很無語的小聲催她:
“你沒看見薑老師已經生氣了嗎,要麽說話,要麽就快點出去啊,大家還要上課呢!”
眾人的催促,就跟催淚彈一樣,陳萌萌的眼眶越來越紅,心裡越來越委屈。
很快。
啪嗒,啪嗒。
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出來。
眾人:“……”
又來了。
又開始哭。
老師又沒說什麽狠話,有必要嗎?
“好,既然陳萌萌同學不肯出去,那我們這節課去籃球場上。”
薑期不會像其他的老師一樣,陳萌萌一哭,要麽妥協,要麽繼續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不是想哭嗎?
那就讓她哭個夠。
一聽要去籃球場上數學課,大家都興奮了,拿上書本試卷文具盒,呼呼啦啦就衝去籃球場了。
一高的籃球場有室內也有室外。
薑期肯定是在室內籃球場上課。
她教學風格不失嚴厲,但又風趣幽默,針對試卷上的難題和要點,非常透徹的講解了一遍。
一節課結束,下課鈴響起,大家還意猶未盡,居然生出了一種巴不得薑期能拖堂的想法。
見一群小屁孩兒眼巴巴的瞅著自己,沒辦法,薑期只能如他們所願。
教室裡,陳萌萌坐在座位上,滿腦子都是薑期當著全班的面,訓斥批評她的畫面。
想想,她就委屈的眼睛一直紅腫著。
她也不想錯,可她性格一直都是這麽粗心大意,她能有什麽辦法。
薑期分明就是因為傅少遷的緣故,討厭她而已。
教室外,傅少遷下課後,悄悄溜過來,見教室裡只有可憐巴巴的陳萌萌,沒有其他人跟薑期後,他趕緊衝進教室,關切問道:
“萌萌,你怎麽了,你們班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啊,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他的萌萌真可憐,他一離開一步,就有壞人欺負她,真可惡!
等他以後自力更生了,一定會把萌萌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好好保護她。
一看見傅少遷,陳萌萌所有的委屈齊齊湧上心頭,撲進他懷裡,淚水就跟決堤一樣,稀裡嘩啦的就湧出眼眶了。
見狀,傅少遷嚇壞了;
“萌萌,你別哭啊,沒事了沒事了,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會有人敢再欺負你!”
陳萌萌哭了好幾分鍾,才哭夠。
她哽咽著,抽抽搭搭的把上課的事,說了出來。
她沒說自己錯在算術題上:
“我知道我腦子笨,薑老師不喜歡我,但我已經很努力了,我也不想考的那麽差……”
見她一邊哭一邊自責,傅少遷心都快疼壞了:
“好好好,不哭不哭,萌萌你才不笨呢,我就知道我媽來學校當老師是不安好心,你放心吧,我現在就去找我媽理論去!”
說完,傅少遷氣洶洶去找薑期。
薑期在距離上課還有兩分鍾才下課,看見傅少遷來,一猜就知道是為了陳萌萌。
她懶得跟傅少遷這個蠢貨逆子浪費口水,啪,把陳萌萌的試卷摔在他臉上:
“陳萌萌的試卷,你自己看看她考成什麽樣子了,還有,別張口汙蔑我在針對她,不然,別怪我這個當媽的,在學校不給你臉面!”
被薑期先發製人的一頓威脅後,傅少遷把原本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他彎腰撿起陳萌萌的試卷。
看到上面的錯題後,眉頭擰起來了。
他知道陳萌萌學習不好,卻不知道能不好的這麽離譜,一個高二學生,雙位數計算題都錯了好幾道。
但,一想到陳萌萌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他又心軟了:
“就算是這樣,媽,萌萌性子柔軟,你就不能溫柔一點耐心一點輔導她嗎?”
薑期看了他一眼,白了他一大眼:
“我就這脾氣,既然你性格溫柔耐心,那你教她。”
動不動就哭,搞的就跟全世界都在欺負她,都在對不起她一樣。
煩人!
傅少遷下意識拒絕:“我還要上課,怎麽可能——”
“我會跟你班主任說,從今天起,陳萌萌的學習就交給你了。”
薑期才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傅少遷:“……”
薑期說到做到。
傅少遷的班主任也同意了。
傅少遷只能無奈的接受了。
這樣也好,由他來教萌萌,萌萌就不會受委屈了。
再說了,萌萌只是性格膽小,又不是真的笨,只要耐心一點,萌萌肯定會逆襲成學霸的。
這麽想著,傅少遷暫時成了陳萌萌的數學老師。
放學,傅少遷很開心去找陳萌萌,陳萌萌為此特別開心。
傅少遷激動的想請陳萌萌才想起零花錢被薑期沒收了,薑期還讓他放學早點回家,說是有事。
沒辦法,傅少遷只能跟陳萌萌約好,改天再請她吃大餐。
騎著叮當響的二八大杠,傅少遷回家了。
然後,就看見家門口停著一張搬家公司的車。
他心頭頓升起不好的預感,趕緊去問管家怎麽回事。
管家同情的看著他:
“夫人說少爺你長大了,應該學會一個人照顧自己了,所以給你在外面租了出租房。”
唉,自己又沒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幹嘛要為了一個女同學頂撞夫人呢?
這不就是自找苦吃嘛。
傅少遷:“!”
他趕緊跑去質問薑期。
薑期風輕雲淡:
“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很獨立很厲害嗎?那就自己去照顧自己,別跟我說你還小,你都快十八歲了,一個大男人在這個年紀,連生活獨立都做不到,又有什麽資格去保護喜歡的人。”
她一番話,堵得傅少遷無話可說。
自尊心作祟,傅少遷連晚飯都沒吃,就跟著搬家公司去出租房了。
到了出租房,傅少遷的心又涼了一大截。
原本以為薑期再狠,也會給他租個公寓,誰知竟然是亂糟糟的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