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期跟她的賭注很簡單。
結果也昭然若揭。
薑期贏了。
雲香一直覺得她跟麥爾的感情很純粹,不料,根本就經不起考量。
就像薑期說的那般:
“他若愛你,他會第一時間關心你在皇宮過的可愉快。”
“若是一個男人真心愛你,他不僅愛你,也會在意你的家人,他不會在這份感情中對你施加壓力。”
可麥爾完全相反。
他沒有問她在皇宮過的可好,也不在乎她的離開,是否會父親遷怒於母親,甚至還把他所有的犧牲,都沉甸甸的壓在她的身上。
從前,雲香每次聽到麥爾說為了她,如何如何犧牲時,她都會感動,會自責。
現在,雲香隻覺得麥爾極其自私。
只是這份從童年一直貫穿到現在的感情,又怎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雲香還是想跟麥爾在一起。
或許,她跟麥爾在一起後,麥爾就不會這樣對她了。
薑期見雲香還是心心念念著麥爾,頭疼的歎了一聲氣。
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啊。
唉,看來這個位面,只能備胎到底了。
薑期最後還是在西域王離開後,放雲香出宮跟麥爾在一起了。
欣悅知道後,第一時間跑來阻止薑期。
她不是戀愛腦,跟麥爾相處一段時間後,再加上薑期的指點,她也覺得雲香跟麥爾不配。
麥爾那麽暴躁,雲香那麽柔弱,萬一不小心惹惱麥爾,他家暴雲香怎麽辦?雲香哪裡反抗得了她。
但,之前一直不願把雲香還給麥爾的薑期,這次卻拒絕了欣悅的請求:
“朕不會奪人所愛,你們幾個就不要再多說什麽了。”
很快,雲香被送出宮跟麥爾在一起了。
雲香被送走的第三天,薑期也不見了,朝堂事物暫由安永處理。
——
清秀的江南水鄉,雲香跟麥爾終於定居下來了。
麥爾為雲香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左鄰右舍也知兩人是對小夫妻。
洞房花燭夜,雲香兩頰嫣紅,她羞的幾乎不敢抬頭看麥爾。
看著被燭光映襯的嬌美動人的雲香,麥爾激動不已。
雲香終於是他的了,他終於能跟雲香成為一對夫妻了。
脫去衣衫,吹滅紅燭,窗紙上搖曳著擁抱後漸漸交融在一起的身影……
次日,雲香起的很早。
這是她跟麥爾成為夫妻後的第一頓早點,她要多準備點麥爾喜歡吃的。
所以,麥爾一起來,就聞到了很香的食物味,勾的他肚子一陣亂叫。
只是,剛準備起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猛地一把掀開被子,麥爾檢查床被。
刺眼的紅,讓他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
雲香沒騙他,她真的是第一次。
吃過飯,麥爾打算去找一份工作。
兩人都舍棄原本的榮華富貴,為了日後的生活,只能像個平民一樣親手掙錢。
可麥爾脾氣暴躁生性衝動,出去一天,一無所獲,還差點鬧去官府。
還好,被鄰居看見,鄰居好心勸架,才沒惹出事端。
雲香看著送麥爾回來的鄰居,連連跟對方致謝。
鄰居是個很年輕的姑娘:“夫人不必跟我客氣,不過夫人還是多勸一點你家相公,不然日後也肯定會惹出其他事端的。”
麥爾今天去酒館找工作,酒館老板讓他先試半天,麥爾答應了。
去酒館的都是酒鬼,既然是酒鬼,難免碰到有些人喝大了鬧脾氣什麽的。
碰到這種情況,就跟他們好言好語幾句,再讓他們結帳就行了。
偏偏麥爾是個衝動的主兒,看見有酒鬼耍脾氣,二話不說就把人揍了一頓,嚇得酒館老板立馬不讓他幹了。
這下子,又輪到麥爾不幹了。
他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辭退他?
一怒之下,麥爾就掄了老板一拳。
老板也不幹了,讓麥爾賠醫藥費。
一來二去,兩人就吵起來了,差點就鬧到報官處理的地步了。
聞言,雲香也忍不住責怪了麥爾幾句。
麥爾立馬不高興起來了:
“是那酒館老板的錯,我幫他趕跑鬧事的人,他居然還要辭退我,憑什麽?”
雲香脾氣柔和:“那你也不能打人啊,最關鍵,你還打了老板,人家只是讓賠醫藥費就已經不錯了。”
見雲香胳膊肘往外拐,麥爾整張臉都垮下來了:
“你是我妻子,還是別人的妻子,你怎麽淨替別人說話啊?”
雲香很委屈:“麥爾,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只是不想你跟人圖生矛盾。”
麥爾暴脾氣一上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反正,他就是認準了雲香胳膊肘往外拐。
冷睨了一眼雲香,麥爾黑著臉回屋了。
雲香尷尬的衝鄰居訕笑一聲道一句不好意思後,便趕緊追上去哄麥爾。
鄰居笑笑,也回自己家了。
隔壁的院子裡,男人在悠閑乘涼。
“老爺,我真是看不下去了,雲妃怎麽會看上那種人啊?”
小宮女回來後,憤憤不平道。
薑期不用猜都知道發生了何事。
笑笑,她把石桌上的茶水遞過去:
“有什麽好生氣的,來,喝點茶水去去火。”
為了原主的心願,薑期雖然放雲香出宮,卻還是悄悄在她身邊守護她。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主心願中所謂的“完美結局”是什麽意思。
之前是她想的太複雜了。
原主應該是想親眼看見雲香過的幸福。
現在看來,雲香過的不幸福。
她脾氣太軟,麥爾太暴。
兩個在一起,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水火不容”。
接下來一段日子,麥爾繼續外出找工作。
工作是找得到,但他的火爆脾氣,注定了每份工作維持不了太久。
很快,整個小鎮上,都知道新搬來那對夫妻,男人脾氣像火山一樣狂暴。
人人看見麥爾,都避之不及,還有人心疼雲香這麽好的女人,卻被糟蹋了。
小鎮不大,這些風言風語自然躲不過麥爾的耳朵。
麥爾想去找碎嘴的人算帳,雲香趕緊拉住他。
這裡不是西域,也不是京城,她不想麥爾出事。
麥爾哪裡聽得進去,一把推開雲香,麥爾氣勢洶洶的去找碎嘴的人算帳了。
雲香被推的摔在地上,她掌心擦破了皮,腳踝也扭傷了。
但怕麥爾惹事,顧不上許多,一瘸一拐的就追上去了。
隔壁的薑期讓宮女跟過去幫忙。
雲香很感激。
等宮女扶著雲香找到麥爾的時候,麥爾已經把幾個碎嘴的人,打的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
旁邊的人拉不住,就有人慌慌張張去報官。
官府的人很快就來了,麥爾被抓去衙門了。
雲香嚇得小臉慘白,差點昏過去。
府衙
縣太爺已經開堂審案。
麥爾跪在堂下,滿臉桀驁和不甘。
被打的幾人家屬,又哭又叫。
縣太爺被吵的頭疼,在傳喚證人等一系列手續審完案子後,最終判定麥爾承擔他人醫療費。
此案,結束。
麥爾不服氣,叫嚷著是別人碎嘴在先。
縣太爺可不聽這些,人都差點被他打斷腿了,不賠點錢,可能嗎?
見麥爾還梗著脖子,一副連他都想打的樣子,縣太爺氣的又下令打他幾板子殺殺他的威風。
挨了幾板子,讓衙役把他丟出去了。
雲香擔心的趕緊過去扶起他:
“麥爾,你沒事吧?”
麥爾恨恨的推開她,宮女慌忙上去扶她,小聲叮囑:
“夫人,你小心腳傷。”
麥爾看著周遭那些議論紛紛的看熱鬧的人,他眼紅的惡聲大罵:
“看什麽看,再看,信不信我剜了你們眼睛!”
圍觀的人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趕緊離去。
人都散了,麥爾氣衝衝的哼了一聲看向雲香,這才發現她被一個陌生人扶著。
麥爾頓覺自己要被怒火燒到爆炸了。
他醋勁兒大,就算對方是女人,他也不想雲香跟對方有任何肢體接觸。
扯著雲香胳膊,麥爾把她拽回身邊。
雲香被腳踝的傷,疼的額上冷汗森森。
宮女皺眉,想要提醒麥爾,麥爾已經不管不顧的扯著雲香,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宮女只能回去找薑期。
得知雲香受傷後,薑期立馬讓宮女送跌打藥過去。
麥爾不止衝動莽撞,他也很粗心,直到到家都沒發現雲香受傷。
雲香的腳踝已經紅腫的很是嚇人。
宮女敲門,麥爾開門,見又是這個礙眼的女人後,他火爆的威脅宮女: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糾纏雲香,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宮女很無語。
自己的妻子受傷都沒發現,淨擱這兒瞎吃醋,真替雲妃不值。
這麽想著,宮女對麥爾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你要是真心愛你的妻子,你剛才就應該發現你妻子受傷了,這是跌打藥。”
冷冷說完,宮女丟下跌打藥,黑著臉走了。
雲香受傷了?
麥爾詫異後,趕緊回屋去找雲香。
至於跌打藥,他才不稀罕。
屋子裡,雲香正吃痛的揉按腳踝。
家裡太窮了,連跌打藥都買不起,她只能忍痛把淤血推開。
看到雲香紅腫嚇人的腳踝,原本憤怒暴躁的麥爾,頓時自責愧疚了:
“受傷了怎麽不跟我說啊,都是我不好,居然沒發現你受傷了!”
雲香忍著疼,安慰他:
“其實沒什麽的,倒是你,身上疼嗎?。”
麥爾心疼:“你怎麽能沒事,都腫成這樣子了,我來幫你按按吧。”
他不想用隔壁女人給的跌打藥。
他容易吃醋,不想讓自己的妻子用其他人的東西。
看著溫柔給自己推按淤血的麥爾,雲香心情很複雜。
她又想起了離京時,薑期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