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劉氏出擊
  劉氏也不控制嗓門，“我家秀娟都生倆了，這是第三胎，如果順心順當需要去城裡生？都要生的人了，還讓人乾重活，什麽喪了良心的人家。”

  “害的我閨女摔了，動胎氣了，把人送去城裡，人大夫說不用一些好藥材就要一屍兩命了，這種時候只要還有一點良心都不可能不救。”

  “哎呦，我是真沒想到我陳家的親家竟然就是沒有良心的，本來在仁濟堂，硬是背著人帶去了百民堂，要命的事百民堂沒有好藥材救不了人啊。”

  “我這大女婿和大外孫女一路從縣城跑去了陳家村，我們家連夜趕去縣城，去百民堂把秀娟接去仁濟堂，仁濟堂的掌櫃心善，家裡媳婦也快生了，提早去省城請了接生婆子過來，也是我們秀娟和外孫子福大命大，運道好遇到好人、能人了。”

  “但就算如此，耽擱了時間，本就摔了一跤，留了不少血，足足生了一夜才生下來。”

  “張鐮刀、江阿翠，你們人在哪？不舍得出錢，還出不得力了，我今天把話放這了，要麽分家，要麽我們縣衙見，都謀上命了，哪能太平了事。”劉氏不帶喘的把話全說了。

  張家的人藏不住了，劉氏大聲嚷嚷村裡不少人都能聽到，一個穿著打了補丁、洗得發白粗布衣裙的年輕婦人開門來請了。

  “好了，別說了，等會兒把孩子吵醒了。”陳大忠適時唱白臉，率先進了張家門。

  “小月，小星呢，你們倆跟小姨去外頭逛逛。”陳秀顏不想讓孩子再聽到些不適合的話，領了姐妹倆出門子。

  分家的事陳秀顏不擔心，有便宜爹娘在不是問題，看得出來張家的情況是不如陳家，而且這次理虧在前，只要站住了，事情很好解決。

  陳秀顏更多的注意力在一左一右的倆孩子身上，頭髮泛黃，身形消瘦，衣服一看就是大了改小穿的，可見在家裡的日子過得不怎滴。

  “喏，吃糖。”陳秀顏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小油紙封，蹲下打開，裡面躺著六顆黃褐色的糖塊，上面粘著不少花生顆粒，糖香、花生香飄散出來。

  “花生糖。”陳秀顏先給倆孩子各塞了一塊，然後其余的給了張小月讓她收起來。

  “小姨，好甜啊。”張小星年紀小，不記仇，以前的事早過去了，更何況現在有好吃的，更想不到陳秀顏曾經的壞了。

  張小月經了昨天的事對陳秀顏多了幾分依賴和信任，大事面前，以前雞毛蒜皮的事算什麽。

  “今兒跟小姨一起去姥爺家，住些日子，等這邊都弄好了再回來，讓你們舅母做好吃的。”陳秀顏笑著一手揉一個孩子的發頂。

  張小星滿臉喜色連連點頭，張小月則沉默了。

  “放心，你們娘還有弟弟有姥娘照顧，吃不了虧。”昨兒睡前劉氏提過這話，回娘家坐月子一般是不允許的，怕壞了風水，但娘家人在婆家幫忙照看就可以，劉氏不放心，想住個幾天再回去，這幾天讓陳秀顏當家，也當做出嫁前的學習，陳大忠沒有意見。

  “那俺也要去。”張小月瞬間喜形於色，露出了孩子該有的憧憬和喜悅。

  “姐姐，還要吃糖。”張小星吃完嘴裡的花生糖，朝著張小月央求道，“肚子餓餓。”

  “早飯吃了什麽？”張小月聞言一愣，略顯心疼的打開油紙封往妹妹嘴裡塞了一顆糖。

  “喝了野菜糊糊。”張小星砸吧著嘴回味，“不過分到我的時候只有小半碗了，人小吃少，等娘回來可以給娘多吃些。”

  陳秀顏沒有做聲，一手拉一個。

  “小姨，我們要回家了嗎？”

  “不回。”

  陳秀顏找了就近的一戶人家，給了五個銅板讓人家幫助煮兩個雞蛋，現在的雞蛋市價兩文錢一個，陳秀顏多給了一文當做加工費，人家歡天喜地的收了，特地挑了大的，等煮好了還給陳秀顏切了一小碟子醃醬瓜，拿了一雙筷子。

  陳秀顏把雞蛋剝了，給倆孩子一人遞了一個。

  “是張倉家的親家妹子吧，真是疼外甥女。”婦人不認識陳秀顏，但認識張小月和張小星，兩人叫她小姨，就猜到陳秀顏的身份了。

  張小星吃得狼吞虎咽，張小月沒吃，等妹妹吃完了，她把自己的那個又遞上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她吃得比過年還要豐盛，可是妹妹沒有吃到。

  陳秀顏看著眼前的一幕想到了記憶裡陳秀娟對自己小時候的照顧，也是這般，把好的都留給自己吃。

  陳秀顏帶著倆孩子回到張家的時候，不少村裡人圍在張家門口，臉上多少都帶著興味，進了院子，看到黑著臉的張家人，一臉傲嬌隱露欣喜的劉氏，還有幾位瞧著年長的村裡人，陳秀顏知道這個分家的事該是差不多了。

  “秀顏回來了。”看到陳秀顏，劉氏露出笑臉，“你們先回家去，娘留在這裡照顧你姐幾天。”

  “嗯，讓小月和小星收拾一些衣服，去年過年也沒去，這次去陳家村多住幾天。”陳秀顏推了推張小月讓她去收拾。

  劉氏和張倉幾人聽了陳秀顏的話都很驚訝，陳大忠則直接點頭同意了，反正從劉氏留在這裡，家裡就是陳秀顏做主了。

  張倉點了點頭，張小月興匆匆的去屋子裡收拾，還不忘跟陳秀娟和剛得的弟弟說這件事，同時把剛剛陳秀顏給她們姐妹吃雞蛋、花生糖的事說了，陳秀娟臉上的神情萬分柔和，心裡感慨果然是留著一樣血的親姐妹。

  陳秀顏是在回家的驢車上聽陳大忠說起張倉、陳秀娟分家的結果。

  張家地少，一共也就六畝山地，家裡兄弟五個，算上兩老正好一戶一畝，當然張家就把張倉一家五口人分出去了，張倉一家子一共分得山地一畝，鍋碗瓢盆少許，農具一件，母雞一隻，然後就是他們現在居住的一間屋子。

  家裡養的豬在年底宰殺的時候會分肉和賣豬的錢，也按照六分之一的份額給；大家什沒有分到，作為添補張家給了張倉一家子一共五百個大錢。

  聽完結果，陳秀娟算是明白張家淺薄的家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