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柒一行人卻是在小院裡躲雨,躲了三天,下雨天趕路,實在沒有必要。
尤其是再次收到裴昇的來信,當然,還有散金那裡得到的最新情報,是個好消息,裴昇那邊打了一場勝仗,狠狠給了西涼國一擊,雖然內鬼還沒有全部揪出,但也有了眉目。
至於裴昇的傷勢,據說也有了好轉。
漆柒雖然因為沒有親眼目睹他的傷勢,心中難免還有些疑慮,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選擇相信。
三天時間,一行人待在小院裡,悠閑之極,做做手工,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飛快。
雨停之後,他們也沒有耽誤,立馬出發追趕晉王一行。
是的,三天,他們早已經被反超了,不過,還在可控范圍內。
這日一早,漆柒剛剛起床洗漱,就聽半夏來報,散金求見。
“快請。”漆柒扔下洗臉巾,快速整理了一下儀容,舉步向外。
“夫人。”散金行禮。
“快坐下講。”漆柒現在已經能從容面對這些禮儀客套了,但她還是不喜歡擺架子。
“謝夫人。”散金沒有客套,坐下道,“剛剛得到消息,昨個夜裡,押糧隊那邊出事了。”
“什麽?出了何事?”漆柒聽了心頭一驚,連忙詢問具體情況。
散金氣憤道,“夫人,被您猜著了。昨個深夜,押糧隊那邊來了一群黑衣人,迷暈了眾人,把輛車上的糧食全部換走了。我們的人悄悄檢查了換過的糧食,裡面都是些米糠草屑。”
“果真如此?!”漆柒氣憤地一掌拍向桌面。
“嘶……”好疼,漆柒齜牙,趕緊揉起自己已經紅腫的手掌。
散金見此不由唇角微勾,又迅速壓下笑意,居然敢嘲笑主母,他真是膽肥了呀。
“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漆柒搖頭,內心崩潰,造孽,做挫事被看到了,連忙轉移話題,“那個,知道是誰下的手嗎?被偷運走的糧食又在哪?”
“知道,是晉王的人,我們的人一直跟著,具體消息還要再等一等。”
“就知道是他,小人之相。”漆柒氣憤地咬牙切齒,想要發泄,發現自己的手還疼著呢。算了,不難為自己。
散金唇角微抽,實在忍得辛苦。“夫人,有何打算?”
他實在沒想到,夫人如此有趣,與主子那性子,還真是挺相配。
漆柒低頭略一思索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咱們也派人,再悄咪咪把糧食換回來?”
散金挑眉,眼睛亮了亮,興奮道,“可行,屬下立馬吩咐人前去辦。”說著,也不耽誤,興衝衝就走了。
漆柒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有些羨慕,哎呀,她也很想去看看熱鬧的呀,可惜,她現在拖家帶口,確實也只能想想了。
再次上路,漆柒這邊的腳程莫名快了許多,很快,再次超過了押糧隊。
漆柒從車簾子縫隙裡看了好幾眼押糧車,可惜,實在沒能看出什麽來。
又過了幾天,有一天,素紅突然來稟報,糧食換回來了。
大喜。
“好,還順利嗎?”漆柒笑問。
“放心,神不知,鬼不覺。”素紅眼底閃過一抹絕對的自信。
“嗯,繼續盯著,不到目的地,不能放松警惕。”漆柒直覺這一路可能還要有波折。
果然,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挺準的。
押糧隊眼看馬上就要到達西都府時,又出問題了。
“夫人,不好了。”還是素紅,急匆匆前來通報,“剛剛得到消息,押糧隊遇到了黑衣人伏擊,損傷慘重。”
漆柒正在看一本剛剛淘到的古醫書,聽到來報,一臉果然如此,終於來了的表情。
她就說還要出事,果不其然吧。
“具體說說,怎麽回事?”
素紅立馬詳細講解起來,就在昨天夜裡,晉王一隊人在驛站休息時,遭到了暗殺,死傷過半。
晉王不幸中刀,還好性命無憂。
“知道是什麽人乾的嗎?”
“據我們的人暗中觀察,昨夜來的是兩批人馬,一批人馬就是衝著晉王去的,下的死手,另一批是衝著糧草,他們想要偷偷劫糧,誰知因為另一批殺手的大動靜而打草驚蛇,暴露了。暴露之後,盡然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火燒糧草。最後被我們暗中的人渾水摸魚給收拾了。”
“兩批人?”漆柒驚訝,倒是沒想要。
“嗯,具體幕後主使還在調查。”
“那現在糧草安全嗎?”
“安全。”
“晉王受傷,肯定又會耽誤行程,現在距離西都府趕一趕也就兩天路程。”漆柒微微思忖,建議道,“既然知道有人打這批糧草的主意,不如捎消息給王爺,讓他派人過來趕緊接收這批糧草,免得夜長夢多。”
素紅眸光微閃,崇拜地看向漆柒,“夫人這主意好,屬下這就去找金大人商議。”
“去吧。”
另一邊驛站內,晉陽正躺在床榻上哼唧唧。
床前圍著數名大夫,正在給他會診。
“如果?”侍衛目露凶勢地盯著幾名老大夫。
大夫們嚇得戰戰兢兢,其中一位年長地上前一步道,“恕老夫幾個無能,王爺強勢頗重,我們該用的藥都用上了,如今只能讓王爺好好修養,慢慢恢復。”
是的,他們無能,實在沒辦法讓一個重傷的人第二天就生龍活虎。
“廢物!”晉王聽了,又氣又急地拍打床榻,因為用力又牽動了傷口,頓時讓他直吸冷氣,哼哼唧唧叫罵,“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出去好啊,哪怕晉王用詞很侮辱人,但聽在他們耳中還是天籟之音。
幾位大夫二話不說,立刻退下。
房間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潘大,刺客找到沒有?”晉王閉著眼睛,身上很疼,他需要做一些別的事情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
“屬下無能,沒有追到人。不過,屬下在屍首身上找到一樣證物,請王爺過目。”潘大其實心裡之前有些猶豫該不該把證物給晉王。可他辦事不利,沒有追到人,如今再一無所獲,怕是要吃掛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