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三僵了一瞬，然後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大郎面露嘲諷，眼裡全是怒意，“我家離你家是最遠的，我倒想知道你家的馬是怎麽走到我家來的！”

  齊三沉默不言，大郎上前推搡他，“我問你，說啊！”

  紀小小看著齊三的狀態，對他的話相信了一半，只是這人應該隱瞞了部分沒說，只是這部分應該與這件事的關聯不大。

  紀小小正想說話，就聽那個叫大郎的壯漢從懷中拿出一個稻穗，直接將其丟到齊三面前，“這是你的吧？”

  齊三瞪大了雙眼，這顆稻穗是他娘活著的時候給他編的，一直被他放在身上，可是之前就已經丟了，但因為心中有事，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尋找。

  “果然是你的。”大郎冷冷的笑了一聲，“我娘就是你害死的，我殺了你！”

  說完就要拿著鋤頭朝齊三劈下去，被身邊的村長製止，“大郎，你這是做什麽？”

  大郎情緒有些奔潰，紅著眼看向村長，“這稻穗是在我家房間找到的，就是我娘失蹤的當天晚上，齊三一定跟我娘變成現在有關，村長，你不能阻止我。”

  村長聞言臉色大變，也顧不得紀小小和葉無言還在場，伸出食指指著齊三，嘴巴張了張，最後才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你說清楚，你幹了什麽！”

  紀小小的視線落在齊三身上，眼中閃著冷意。

  齊三將捂著臉的手拿開，先是愣了數秒，然後才緩緩將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現在只有老實交代一條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我沒想害死你娘，是天意如此。”齊三面無表情的看著大郎，見到他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變了臉，嗤笑一聲又說：“我說的也沒騙你們，因為馬的怪異我想將它給賣了，賣不了也得殺掉，可是事情就是那麽不受控制，我剛將馬牽到你家附近它就發狂了，然後……”

  齊三想到當時發生的一切，還是覺得驚恐，聲音中透露著害怕，“當時我都要性命不保了，我可不得找地方躲藏，誰叫你娘倒霉不鎖門，我就跑進你家院子。”

  說到這他瘋癲的笑了笑，“你娘好端端的在房間中待著不好嗎，偏偏要出來，她出來可不就對上發了狂的瘋馬。”

  齊三驚恐的看著人馬怪，良久才又繼續說：“你們不知道，當時這女人是被發了瘋的馬活活吃掉的，血肉橫飛，我現在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覺，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是當時的場景。”

  齊三沒有說的是，他更害怕看見大郎娘臨死前的眼神，那種充滿恨意、痛苦還有求生欲的眼神讓他再也不能安眠，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沒想到會害了她！
  大郎滿臉猙獰，眼中是濃鬱的恨意，“你該死！該死！”

  “所以是被吃了才會變成這樣的？”紀小小輕聲嘀咕，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齊來村不是還有一人被吃了嗎，可也沒變成這樣，所以這到底有什麽地方是他們還沒弄清楚的？

  葉無言聽完後也沒再等他們繼續說，神色冰寒的問：“你看見她變異的過程了？”

  齊三直接跪在原地，“是，我看見了。”

  此話一出，站在周圍的村民不樂意了，“那你為什麽不說，現在又出了一條人命，還有人受傷，你早說，說不定沒人會死！”

  齊三面無表情，“我說了你們會信？”

  眾人立即僵住，齊三這話說的對，他們多半是不會相信的，還會認為齊三瘋了才能說出這麽駭人的事，可是更多是想著齊三應該說出來，不然他們也不會啥也不知道。

  “將變異時的情況詳細說出來，不能有所遺漏。”葉無言抬眼看了眼崩潰邊緣的大郎，“你可以選擇回避。”

  大郎苦笑著搖頭，“不用了。”不管他回不回避他娘也回不來了，那還有什麽不能接受呢。

  葉無言見此便不再多說，眉眼清冷的看著齊三，“你來說！”

  “是，小人明白。”齊三的思緒回到事發當天，他對當時的情況記得清清楚楚，先組織了下語言才緩緩開口，“當時她被吃的時候還沒有死，一直在苦苦掙扎，可是根本不可能是瘋馬的對手。”

  大郎站在一邊聽見他娘死時的狀況，想到他娘當時有多麽絕望和痛苦就想要讓齊三也嘗嘗那種滋味，可是他只能忍著，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皮肉中。

  齊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郎的臉色，心中泛起了幾分愧疚和害怕，“大郎，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郎聞言呼吸加重，“閉嘴！”

  齊三立即收回視線，才壓低聲音繼續對葉無言等人說：“當時我隻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而大郎娘的生命力似乎很頑強，知道最後被吃了心臟才死，而且心臟是被留在最後吃的，心臟被吃後我的馬……”

  “不！不是我的馬！”

  “瘋馬在吃完她後好像很痛苦，滿院打滾，然後……然後我……”

  齊三頓住，臉上的神色十分驚恐，“我看見那馬的上半身變成他娘的模樣，除了眼睛真的是一模一樣，我一直沒敢出去，直到那怪物起身離開我才敢挪動身子逃跑。”

  紀小小兩手交握，食指抵在眉心做思考狀，所以根本就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是這人也算說了一個重要信息，“你說心臟是最後才被吃掉的對嗎？”

  齊三連連點頭，“是，我看得清清楚楚。”

  紀小小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心臟為什麽要最後吃呢，原因是為什麽，還有這些動物發狂的原因又是什麽，眼前迷霧重重，紀小小側頭看向被捆住的人馬怪，也許能從它的身上找到原因！

  紀小小看了眼沉思的葉無言，“將它帶回去。”

  “嗯。”葉無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圍在周圍的人，“散了吧。”

  “我們先離開。”葉無言朝暗一點了點頭，暗一直接帶人將人馬怪押走，大郎上前拉住葉無言。

  葉無言挑了挑眉，“何事？”

  “她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