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笙小時候膽子很小，每次遇到一點點事情就會被嚇得哭起來。

  那一次李曦真的是嚇到她了，好多天她都沒有敢來。

  從那以後自己想要見到她總是要許諾給她很多好吃的，然後貪吃的小家夥，因為想要吃好吃的總是會很按時的來報到。

  “嗯，我知道。她就是個貪吃的家夥，從小到大都是。”

  嘴角不由的上揚，勾起一絲微笑。

  一想起若笙當天下午的吃相，她就想笑。

  真是怎麽都看不出來，外表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她，居然能吃那麽多東西，當時自己都震驚了，很懷疑她的肚子能不能裝下。

  “其實……其實若笙小時候很慘的，沒一頓的吃不飽，所以才會那樣。”

  苦笑著，想起她那瘦弱的樣子，凌越楚的心不由的揪起來。

  一開始他一直以為若笙就是附近人家的小孩子，只是真的太貪吃了。

  他的家庭很不錯，從小接觸到的孩子也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敢想象有人吃不飽穿不暖。

  而若笙又總是天真的笑著，看上去很滿足的樣子。

  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當成了跟自己一樣的孩子。

  因為……因為在他家附近都是有錢人家的別墅。

  “嗯，我知道。”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甲，李曦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絲苦笑。

  在他的心裡果然只有若笙，不管怎麽樣若笙都是最好的，他真的就隻想到若笙了。

  自己在他的面前從來都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因為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不敢像若笙一樣，他不會知道自己多少個夜晚都是餓著肚子過的。

  但是不管多餓，自己都會在他的面前裝出一副很優雅的樣子。

  “她從小都跟我們不一樣，你從小就是個很聽話的淑女，見到什麽人都很有禮貌，每個大人都很喜歡你，就連挑剔的媽咪都很喜歡你。可是若笙不一樣，若笙就是一個頑劣的孩子，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會表現的很明顯。”

  閉著眼睛，繼續說。

  腦海裡浮現的是她那小小的身板，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梭，不管遇到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就算摔痛了也會哭一哭，然後立刻站起來笑著。

  她的笑不是假裝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在笑著，像天空的太陽一般，給人無限的溫暖。

  “嗯，是呀。她就是太不善於偽裝了，所以很容易得罪人。”

  “嗯，是呀，她總是會得罪一些奇怪的人，惹一些奇怪的麻煩，而自己還不知道、”

  “其實……其實她真的很幸福，真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可以這樣真切的活著，我真的很羨慕，很羨慕，這樣活著真的好輕松。”

  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多少年了她也曾經深深的反思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若笙一樣就這樣簡簡單的活著。

  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都完完全全的寫在臉上？

  可是後來她才發現，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這樣簡單的。

  她就是那個不可以這樣簡單的人，有的人這樣簡簡單單的可以活著很好，可是自己如果這樣的話就會死的很慘。

  “嗯，確實，我也很羨慕。像她那樣的傻子，真的很讓人羨慕，只是……只是你說如果連一個傻子都舍得欺負的人，那種人到底會有多狠毒呀？”

  話鋒一轉，凌越楚突然睜開眼，望著李曦，眼裡射出一絲冰冷。

  很多年了，當年他什麽都清楚，只是不願意提起，因為不想傷害若笙。

  她就是個傻子，自己認定的事情怎麽都改變不了。

  自己既然不能讓她更開心了，那也沒有必要讓她更不開心，所以很多事他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這樣不代表自己真的不知道呀。

  “你……你說什麽？”

  剛才還在說以前的事情，怎麽突然一轉就開始說道這個。

  他那冰冷的眸子讓若笙嚇了一跳，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一個連傻子都要欺負的人，心腸有多歹毒？”

  “我……我不知道呀，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不是在說我們以前的事情嗎？”

  剛剛說的是以前的事情，怎麽一轉眼就說到歹毒。

  這個話題讓李曦感覺非常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凌越楚的眼睛裡衝滿了殺氣。

  可是……可是自己真的……真的……

  “嗯，你不知道呀，你不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好了。”

  嘴角微微上揚，很多事情既然已經扯破了，就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下去了。

  這麽多年了為了若笙自己一直都不說破，只是怕若笙難受，但是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你……你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

  臉色蒼白，身體不斷的顫抖，李曦微微的挪了挪身子，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她感覺很害怕，好像要發生什麽很恐怖的事情。

  “嗯，其實……其實如果我告訴你，這些年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你會怎麽辦？”

  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諷刺的笑。

  是的，這些年發生的任何事情他都知道，只要是關於若笙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只是他一直都沒有說而已。

  “你……你在說什麽，我真的聽不懂。”

  小臉唰的變得沒有一點血色，手指緊緊的扣著車門，身體不斷的顫抖，李曦想要逃跑，可是卻怎麽也打不開車門。

  她驚恐的望著凌越楚，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

  “當時我是在國內的，而你也是能聯系上我的。可是……可是你卻告訴若笙說你找不到我，還告訴我說若笙不願意找我。”

  冷笑著，望著李曦。

  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真的是清清楚楚。

  “不可能，不可能，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騙沒騙我，你自己心裡清楚。”

  “不……不會的，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情沒人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的？難道……難道是她告訴你的？她什麽時候告訴你的？看來我真是小看她了，一直以為她不會跟你說的。”

  瞬間李曦的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眼裡閃過一絲瘋狂。

  一想到原來自己一直以為凌越楚什麽都不知道，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什麽都知道，而且還清清楚楚。

  李曦的身子不斷的顫抖，恐懼立刻侵襲了她的全身。

  “當年若笙的父親賭博輸了，欠債了，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我。可是當時我跟她鬧了一點小矛盾，小家夥又把手機丟了。當時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回國了立刻就找上你要求你幫我找若笙。可是你呢？你怎麽做的？說實話李曦，當時我真的有種想殺了你了衝動。”

  瞬間溫度降到了冰點，這麽多年了凌越楚一直把這些事情壓在心底，本來想著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

  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機會說出來，這麽多年了這些事情一直壓在心底，每個晚上他都會做噩夢，每個晚上！

  “你……你怎麽會知道的？”

  不斷的顫抖著，雙眼失焦的望著凌越楚，李曦不敢相信凌越楚居然知道。

  “你覺得呢？”

  “是她，是她跟你說的嗎？”

  除了若笙告訴他，她真的想不到別的人了，但是這麽多年她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她的一舉一動自己都很清楚。

  她一直都想不起當年的事情，那她有怎麽能告訴凌越楚呢？難道說她其實早就想起來了，只是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李曦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如同死人一般。

  “你覺得可能是她嗎？她那麽傻的人，不要說她根本就想不起來，就算她真的想起來了，她也不會說的。難道在你的心裡她是個這樣的人嗎？她就是個傻子，傻子怎麽可能說出來呢？”

  苦笑著，死死的盯著李曦。

  若笙，根本就是個傻子，她傻傻的相信李曦對自己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不要說她根本就想不起當年發生過的事情，就算是想起來了，她也不會告訴自己的。

  對那個小家夥來說，李曦比自己重要得多。

  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信任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當時……當時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身體不斷你的顫抖，李曦望著凌越楚呆呆的呢喃著，失焦的雙眼茫然的望著前方。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若笙突然找到自己說她爸爸賭博輸了好多錢，問自己有沒有，她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呢，而且就算是有錢也不可能給她那麽多呀。

  然後她就找自己聯系凌越楚，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神經搭錯了，居然告訴她凌越楚還沒回國。

  “李曦，你知道為什麽在你跟若笙之間我一直都偏愛若笙，而可以的排斥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