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人拖上來，參與救援的人累慘了，只有藺時面不改色。

  “沒事吧？”

  他說著，給陸清按了按胸口。雖然不喜歡這個賊眉鼠眼的小子，但是也不能看著他死了不是。

  “咳咳咳。”

  “咳咳，有，有事。”

  他一邊咳嗽著往外吐水，一邊虛弱的回答。

  還能說話，說明沒大事，楚覓想要靠近的腳默默的收回去了。正好，省的她去摸手了，大庭廣眾之下容易造成誤會。

  “你怎麽會掉河裡，你一個知青不會游泳還不會離河裡遠點嗎？得虧我眼尖，瞅見好像有人在水裡撲騰，不然今天你還能上來不？”

  “可不是嗎，還有，陸知青你怎那麽重，差點沒把我給拖下去，你看把我撓的，我都來救你了，你就不能等等嗎，瞎撲騰什麽，差點把我也給撲下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有的關心有的八卦，有的譴責，熱鬧的不行。

  陸清把水吐出來之後，好了不少，喘了兩口氣至少能說話了。

  “今天麻煩大家了，改天我··我挨個鞠躬。”

  “切，我還以為說要給我送東西呢。”

  “就是，還知青呢，文化人還不懂這些禮數。”

  李嬸兒不屑的撇了撇嘴，最先發現陸清溺水的就是她，撒丫子狂奔喊人的也是她，雖然她沒有下水救人，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怎一點實際感謝都沒有。

  陸清尷尬一笑，從地上坐了起來。真不是他不想感謝，主要是沒錢。他的錢都拿去給人打點了，他也想回城，現在正托人給他找工作呢。王成光都回的去，沒道理他回不去。

  不過說來也怪丟人的，他就是省錢餓暈的，腳下一打滑，就掉河裡了，本來還想在河邊瞅瞅，能不能捉條魚回去吃的。

  “下次，下次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登門感謝你，李嬸兒。”

  他厚著臉皮道，整個人笑嘻嘻的，不見後怕。只有蒼白的臉和烏黑的嘴唇顯示著剛剛的驚心動魄和危險。

  哪來的下次，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陸清走了狗屎運，救了一個回來探親遊玩的富家女，然後直接跟人走了，當上門女婿，不僅能回城，還直接脫貧了。

  但是還是這條河，富家女掉的就是這條河，陸清不會游泳，怎麽救的人？難不成就是這次，讓陸清長了記性，從此努力學習游泳？

  楚覓若有所思的盯著陸清的臉看。

  藺時吃味的走到她跟前，擋住她的目光。

  “你看他幹什麽？”

  “看倒霉鬼，這條河怎麽回事，怎麽老是掉人，是不是風水不好？”

  楚覓笑著調侃道，她本來是開玩笑的，這應該是安全隱患的問題，還想著建議隊長在河邊裝點柵欄或者是提醒牌之類的，沒想到大家卻把她這話給聽進去了。

  尤其是李嬸兒，用力拍掌，做驚醒狀。

  “楚知青說的對啊！這條河肯定有問題！裡邊肯定有髒東西作祟！是想把人拖下去，當替死鬼！以後可得讓孩子遠著點河，不能在這裡玩了！”

  “不會吧？”

  “但是這河確實是掉過幾個人，楚知青也掉過，我洗衣服的時候衣服還總是自己飄走，撈半天才撈回來，是不是裡邊的東西···”

  大家越說越像那麽一回事，而這個結論的提出者楚覓卻懵了，她真的只是在開玩笑啊！
  “嬸兒，我就是胡說的，你們別當真啊，這河能有什麽東西？”

  “你不懂，這河裡講究可多了！說不定還冒犯了河神！”

  過了那幾年，現在風氣放開了不少，都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搞迷信了，楚覓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和藺時說悄悄話。

  “以後不會沒人敢來這條河了吧？”

  “不會，但是大家可能要找人來看看了，圖個安心。”

  藺時篤定的道。

  “找什麽人？”

  “神婆。”

  “啊？現在還有神婆？真的假的，在哪？”

  楚覓驚呆了，沒聽說還有這職業啊！
  “在隔壁隊，我們隊沒有，不過她也是偷偷的乾，沒敢宣揚，你不知道也正常。”

  藺時表示理解。

  “哇，那她藏的也太深了叭。”

  楚覓扯著藺時的袖子，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看起來好生恩愛。

  陸清喘著氣呢，不知道怎麽的，視線就移到了楚覓和藺時身上去。楚覓是真的長的很好看，瓷白的小臉，楚楚動人的眼睛，一顰一簇皆風情。

  以前不愛說笑就算了，但是現在和藺時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樣子，顯得格外生動好看，配這麽一個大老粗倒是可惜了。

  鮮花插在牛糞上，王成光也撬不了牆角，他就算了。

  陸清倒是比王成光拎得清，他既沒有結婚，也沒有和誰相好，隻一心要回城，可惜，就是沒有回成的那個命！

  他在心裡長籲短歎的，萬萬沒想到，他回城的機會來的如此之快！

  李嬸兒和隊長是鄰居，她當天就去跟隊長說了河的事，還有許多人表示讚同。隊長覺得這條河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洗衣服什麽的都在這裡，還有很多小孩子會在河邊玩水捉魚。

  要真是有髒東西的話，那還得了，還是做個法安個心吧。

  於是就在請神婆來的這一天，和富家女來遊玩的這一天給撞上了！
  “她們在幹嘛？怎麽奇奇怪怪的？”

  尹安好奇的站在河對岸打量，和她同行的是隔壁大隊的小姑娘，對這個架勢還是很熟悉的，她肯定的道。

  “跳大神。”

  “跳大神？什麽意思，搞封建迷信？”

  “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咱們就別看了，表姐，我帶你回去吧。”

  劉桂雲緊張兮兮的扯了扯自己表姐的衣服，生怕這城裡來的表姐把人家給舉報了，她們這是農村，有這些也很正常，都是傳統！
  “別，回去幹什麽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搞封建迷信呢！我們過去吧，這裡哪裡有路過去啊，我想去對面看看！”

  說到封建迷信，尹安更激動了，自己提著小裙子就往一頭跑去，生怕跑慢了人家就結束了。

  “誒，表姐，你等等我啊！你別跑！”

  劉桂雲邊追邊喊，這遠親表姐她也是第一次見，她娘讓她把人給伺候好了，不然要把她的皮給扒了，她可不能讓她亂跑！
  “你倒是離河邊遠點啊！別越跑越近了！”

  劉桂雲想不通，這城裡來的嬌小姐還穿著裙子呢，怎麽能跑這麽快！！！
  “桂雲，來追我啊追我啊~~~”

  “啊！”

  噗通一下，兩個人掉水裡了。

  楚覓在水裡撲騰自己的小爪子，一臉懵逼，她湊熱鬧湊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