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競入獄
煙都的冬日,陰冷刺骨,但街巷的攤位依舊熱鬧,摩登的商業街,霓虹燈也不曾停歇。碼頭上,船舶鳴笛,聲聲不息,驚起了海邊停歇的海鳥。
不論是怎樣的季節,這座城市似乎都籠罩著一層時隱時現的浮華。
一聲槍響從樂舞廳裡傳來,流光溢彩的舞台上,一名舞女躺在血泊中,其余的人驚叫著四處逃竄。
已然嚇傻了的頭牌歌女——謝文曼,被一個衣著不凡的男子強勢按入懷裡。
男子手裡的槍還對著,遠處著青色長袍的男子。
“徐奕清,老子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這個女人,老子要定了。”
著長袍的男子怒目而視:“你敢?”
“在煙都,有什麽是我方競不敢的?”
話音剛落,槍口立即轉了方向,隨即又一個舞女在他的槍下斃命。方競懷裡的謝文曼全身都在顫抖著,明豔的小臉被嚇得蒼白。
“王八蛋!”徐奕清剛要上前,一枚子彈隨刺耳的槍聲而來,卻準確無誤地與其擦肩而過。
方競輕蔑笑道:“徐少爺,老子的槍使得如何?”
“都別動!”
姍姍來遲的官兵舉槍對準了兩人。
舞廳裡的人都應聲蹲下,唯獨方競悠哉悠哉地收起了槍。
“陳廳長,是我呀!”他像是推開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一般,推開了懷裡的謝文曼,神情不滿地點起了煙。
為首的陳廳長卻不為所動,冷聲道:“方少爺,跟我們去趟警局吧。”
方競的脾氣一點就炸,絲毫不懼地迎著槍口走到陳廳長的身前,將手裡的煙直懟到他胸前的徽章上。
“你算個什麽東西?”他狠厲威脅,“憑你也想逮捕老子?”
“帶走!”陳廳長的聲音更冷。
官兵隨即上前,將人拿下。
方競怒吼:“陳福,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陳福拍了拍胸前的煙灰,冷聲嘲諷:“方少爺,您還以為,這是以前的煙都嗎?如今坐鎮煙都的,可不止你爹一個。”
“不管誰坐鎮,老子都能斃了你!”
方競欲要掙扎,卻是被禁錮得不能動彈。
“您還是先過了段少帥那關,再來與我說這些話吧。”陳福拍了拍他的肩,眼底陰冷,“愣著幹嘛?帶走!”
一眾官兵將方競押上車,決然而去。
徐奕清立即上前扶起了謝文曼。
“沒事吧?”
女子輕歎了口氣:“我沒事,多謝徐少爺。”
“抱歉。”他自責不已,“若不是我來找你,你也不會攤上那混蛋。”
謝文曼輕搖了搖頭,忽而又問起:“煙都何時來了個少帥?”
“聽聞是北方總司令,段翼之子,來煙都有一段時間了。”
他提到時,神情卻更凝重。
“那這人,行事還真是低調。”謝文曼不禁好奇。
徐奕清冷哼了一聲,憤憤道:“此前有一個方仕霖,如今又來一個段晏安,這煙都可不會太平了。”
謝文曼卻不以為然,走到了台階邊,就此坐下。
“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此前方仕霖獨霸一方,如今有人可以與其抗衡,起碼方家就不會肆意妄為了……”
徐奕清不再言語,但心裡還是由不住地擔憂。
這些勢力聚集在煙都,雖然有製衡沒有錯,但他們敵對的後果,還是會由煙都的平民百姓承擔。
而彼時在督辦樓裡,張棋聽著周岩的匯報,連手都歡愉地跟著留聲機裡的音樂打起了節拍。
“沒想到,這不可一世的方少爺,也有這麽一天。”周岩幸災樂禍著。
張棋抿了咖啡,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明顯。
“這小子落在他手裡,雖不至於丟了性命,但也難逃一劫……就不知道,方仕霖能忍到何時了?”
周岩隨即拿過他遞來的杯子,應和道:“方競是方家的獨子,方仕霖定是要妥協的。”
張棋點著頭,安逸地閉目養神。
午後,警局的人也到徐家,將徐奕清帶回警局。
“陳廳長,我兒子也沒有犯事呀?”徐天成匆忙為其辯解,“開槍殺人的是方家那廝,他不過是想救人罷了!”
陳福沒有為難於他,隻向其提醒:“我們帶徐少爺回警局是為錄口供,至於他有沒有犯事,還得看段少帥定奪。”
徐天成憂心地看了兒子一眼,也隻得讓他們走了。
“老爺?”管家上前扶住了他。
徐天成擺了擺手,輕聲吩咐道:“去準備些禮,我要去南汀公館。”
“是。”管家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才離去。
傍晚時分,徐天成親自登門拜訪段晏安。
而於此時,他正在教余綰寫字。
那隻大手握住她整隻手,顯得綽綽有余。宣紙上落得了一個個蒼勁有力的字。
余綰格外認真地看著手中筆的走勢。
“綰綰自己寫時,不用像我這般用力。”
她聽著他的話,邊點頭邊應答:“好。”
“少帥,徐會長來訪。”顧之於門口稟報。
段晏安點頭回應,又不忘叮囑余綰:“像方才那樣,先自己練著,我一會兒就回來看。”
“好。”余綰再點頭答應他。
他輕笑著拿起一旁的外套,走出書房去了前廳。
候在前廳的徐天成,見得段晏安,便起了身。
“段少帥。”
段晏安故作不知其目的,悠然坐到了其對面。
“徐會長請坐,不知此番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警察廳的人帶走了犬子,今日樂舞廳發生的事,他當真沒有參與,還希望少帥明察。”徐天成直言道。
他接過顧之端來的茶,親自遞給了他。
“警察廳自是會查,當真是如會長所說,我們也沒有權利扣留徐少爺,會長不必這般客氣。”他話鋒一轉,提及了方家的事,“但方家少爺殺人屬實,定是要負責的,只是以方老對方少爺的寵愛,怕是會因此與徐會長產生嫌隙。”
徐天成眉間凝愁,放在膝上的手緊攥著衣袍。
“那……段少帥以為該如何?”
段晏安垂下眼眸,俯身去端茶,掩住了眼底閃過的笑意。
“徐會長坐穩這個位置,不該只是孤身一人才對……煙都有那麽多人想倚靠會長這顆大樹,會長自是可以讓他們表一下他們的誠意,如此,能與您站一起的人,又怎會比方家少?”
徐天成怔愣看著他。
他原以為,段晏安會以此拉攏他,但他卻是把自己往外推。
段晏安再補充道:“方家是為煙都最強盛的世家,手握一定權力……但煙都的主權,可不在他手上。”
徐天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是突然想通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