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有些人，二十歲就死掉了！

  江畔處。

  一尊威武雄壯的高大身影持刀而舞，俾睨天下的霸道氣息彌漫當場，竟於煙雨江畔之上，陡然爆發出一記又一記妖異霸道的血色刀芒！
  刀芒扶搖而上，直入青雲之間，竟好似定海神針一般，攪動了天地水汽！
  風雨隨之響應！

  狂風驟起，暴雨如注！
  無數銀蛇從烏雲中鑽出，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雷網，肆虐天地之間！
  陽台上的蘇洛嚇得後退了半步，滿臉不敢相信的神情：
  “呼風喚雨，雷霆萬鈞？”

  “人力真的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等等！”

  “這麽說來……”

  “剛才那些答主並不是在跟我扯淡，而是認認真真地向我分享職業見聞，親身經驗？？？”

  “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穿越了？”

  蘇洛惶恐莫名，呆呆地坐回到電腦前，腦海裡反覆回閃著剛才所見情景中，江扈持刀直指蒼天，攪動滿城風雲的強大姿態。

  下意識間，他抬起腦袋，視線一點點飄移至宿舍角落——實木衣櫃處鑲嵌著的穿衣鏡。

  目光一掃，蘇洛隱隱約約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黑發褐瞳，面容乾淨俊逸，與《仙劍奇俠傳》中的李逍遙，有幾分神似。

  蘇洛松了一口氣道：
  “還好，跟穿越前一樣帥！”

  穿越帶來的緊張不安，未來何去何從的迷茫，在這張帥臉面前，立馬消散了九成九！

  什麽叫代入感？
  這就是了。

  就在這時。

  隨著他身心的漸漸平緩調和，無數記憶碎片席卷而來，像一副副畫卷呈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蘇洛，慶城人，先鋒學院大三生。

  父母加入南極科考隊，神秘失蹤七年，靠著撫恤金讓他有錢聘請家教，成功考進本地高校——慶城先鋒學院。

  到目前為止的描述，還算正常。

  然後，

  一下子就不正常了！
  蘇洛在填報志願時，勾選了“同意調劑”的選項，結果就從“精神念力學”被強行調劑成了“古典道術專業”的學生。

  歷時三年，他終於深深認識到古典道術的腐朽與恐怖！
  正如飯大將軍所言，“古典道術臉都不要了！你說道術協會，一屆一屆換了多少協會主席了，改過不啦？換湯不換藥啊！……”

  學閥林立，論資排輩，以老為尊，階級固化！

  由於古典道術師“年紀越大，愈發契合天地自然”的特性，當然，也有人笑稱其為“越古老，越強大”，年輕人必須熬到四十歲以後，才能有出頭的機會！
  二十歲到四十歲最適合奮鬥的年紀，幾乎都得在蹉跎光陰，討好前輩，阿諛奉承中度過！
  原主曾在日記中寫道：
  “說實話，我馬上大四了，大學生活過得一塌糊塗。”

  “痛苦的根源在於，我根本不喜歡我所學的專業。”

  “牆上的課程表，是縈繞了我三年的噩夢！”

  “每天向那些脾氣古怪的道術老師阿諛奉承；為了區區幾個學分，忙得昏天黑地，不死不休；好不容易進了學生會，到處都是打官腔，人人都在諂上欺下！”

  “我要瘋掉了！”

  “最開始的每一天，都在不停地自我否定與自我安慰中度過。”

  “越努力，越迷茫；越掙扎，越失望。”

  努力了近乎三年，原主也未能轉專業成功，最初的希望，變成了最深沉的絕望！
  父母留下的撫恤金亦隨之耗盡，原主性格逐漸變得抑鬱、狂躁、焦慮……

  事實上。

  古典道術的老師們，絕不願意任何“薪柴”輕松逃離。

  就像生育率一樣，沒有充足的新生人口，工廠主們便無法繼續享受人口紅利。

  誰是人口，誰是紅利，上面的人比你更清楚！
  當你負重前行的時候，一定是有人在替你歲月靜好！
  所以，
  就在六小時前，古典道術系主任-秦守仁，主動找到了原主，並寬宏大量地給了他兩條路走。

  要麽退學，背負著大學肄業的臭名踏上社會；
  要麽熬到三四十歲以後，去欺壓二十年後的年輕人，如此反覆循環，興衰亂治。

  但……

  任誰也沒想到的是，原主選擇了一個徹底終結煩惱的辦法——在無限美好的夕陽與晚霞照耀之下，服藥自殺！

  一了百了！
  在過往的百余年間，古典道術學的自殺率一直居高不下，甚至有帶詩人專門寫過諷刺詩，名噪一時：
  “六十歲的小夥子都繼續在崗位的一線奮鬥！”

  “七十歲的道長努力更進一步！”

  “八十歲的長老在鍛煉身體，試圖把另外一些人熬死！”

  “九十歲的副門主插著呼吸管辦公！”

  “千歲的門主壟斷了大多數延壽藥材，獨攬大權！”

  “但有些人，二十歲就死掉了！”

  熬資歷，一向是古典道術師的傳統藝能！

  之前蘇洛看到這個回答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

  但當他真正代入，一名二十一歲臨近實習畢業的年輕古典道術師的時候……

  一種深深無力的絕望感，如層層疊疊的海浪，湧上心頭！
  但也許是生在紅旗下的緣故，蘇洛的意志力要強於原主，面對比土木工程還要黑暗百倍的“古典道術學”，他反倒生出了一些頗為大膽的想法。

  …………

  穿衣鏡前。

  盯著鏡中那雙眼睛，蘇洛深吸一口氣，認真道：

  “你不要的命，我收下了！”

  “你的仇，我來報！”

  “你為轉專業努力了三年，剛好，我也是不樂意阿諛奉承的人，絕不可能向那些老道術師低聲下氣！”

  蘇洛神情堅定，眼含執著，決定在“人境（大夏王朝）-兩界山-妖魔境”的特殊三體世界，闖出一番名堂。

  就從……

  轉專業開始！
  蘇洛轉動鼠標，退出知乎網頁版，準備打開慶城先鋒學院的官網，查詢轉專業的信息資料。

  轉專業，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學校官網中，它需要滿足三大條件，那些如吸血老怪物一般的古典道術老師，才會放你離開！

  第一，納稅光榮！
  在單一納稅年度中，必須要繳納一萬元的個人所得稅，用於補償國家對你的投入！

  也就是說，

  必須實際賺到24萬元左右，繳納超過一萬的個人所得稅，方能達成納稅光榮的條件！

  第二，展現實力。

  你必須在公開擂台賽中，擊敗任意一名古典道術學講師。

  雖然古典道術師是純輔助職業，在戰鬥力方面非常弱雞，但大學講師往往由四十歲至五十歲的古典道術師擔任。

  即便是專修戰鬥的大四武者，也不一定能輕松戰勝。

  第三，獲得認可。

  必須獲得另一專業的認可，拜在另一名大學講師門下！
  古典道術師行業畢竟是頂級輔助，也是相熟的同事。

  很多其他專業的講師並不願意冒著得罪頂尖輔助與同事的風險，收下一名關系泛泛的學生。

  這三點，尤其是第二、第三點，便是逃離古典道術師專業設下的枷鎖！

  蘇洛感受到轉專業的難度，不由感歎一聲：
  “難怪原主努力了三年，也未能成功逃離！”

  就在這時。

  隨著電腦頁面的色彩變化，蘇洛發覺自家屏幕某個位置，似乎多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咦？”

  “那是什麽？”

  蘇洛驚了一下，從知乎網頁版【發布】按鈕的屏幕位置，摳下了一塊花生大小的神秘玉石。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嗡！

  神秘玉石突然嗡嗡作響，轉眼在電光石火間，炸成了無數碎末，然後散作一大片粘稠而詭異的灰霧，彌漫在蘇洛身體周圍。

  這些詭譎的灰霧相互扭曲，聯結，演化！
  最終，
  灰霧凝聚成形，化作一卷浩浩蕩蕩、古樸大氣的神秘畫卷，並將蘇洛卷入無盡黑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