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修身與修陵

  “是啊，無論怎麽改，都會出現問題，有的人利用機會將醫館當作是發財的工具。”端木蓉歎息道。

  顯然，她雖有能力發現問題，但解決問題卻是超出了她的能力。

  “只要還是人在執行那個制度，那個制度就不可能完美，人心是世間最難製的東西。”嬴政道。

  “可是，我們應該做的更好才是，如果將這個當作是理由，每一件事情都覺得不完美才是正常的，一個縣令這麽想，一個郡守也這麽想，甚至是陛下您，那無論是多麽小的問題，上升到全國的程度之時，那就不再是一個小問題了。”端木蓉鄭重地說道。

  “蓉兒很有當禦史的能力。”看著神色嚴肅的端木蓉，嬴政帶著三分調侃地說道。

  “陛下，我現在不是在開玩笑，那個問題我解決不了，但是陛下不一樣，您一定可以解決，問題的關鍵只是您想與不想的問題。”端木蓉道。

  這一次嬴政沒有再逗弄面前的這個女子，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陛下，您知道嗎？一個人的能力或許因為天賦的問題，面對問題未必能夠解決好，這本身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個人的心與血是冷漠的話，那就截然不容了，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端木蓉接著道。

  “你擔心朕對百姓會冷漠嗎？”嬴政道。

  “是。”迎上嬴政那平靜的視線，端木蓉心中不由一緊，但還是肯定道。

  “朕也怕。”在無聲的安靜之中，嬴政幽幽道。

  “陛下也怕？”端木蓉愕然道，不過這份愕然很快就變成了驚喜。

  “自然怕，站的太高，最容易的看不清自己，忘記自己。”嬴政道。

  “那陛下你準備如何解決方才的那個問題。“端木蓉問道。

  “殺。”嬴政道。

  “殺？”端木蓉的臉色微微一變，因為她知道，當嬴政說到這個殺字的時候，絕不是殺一個人那麽簡單。

  “是，唯有殺才能解決這個問題，要讓他們知道敬畏。”嬴政道。

  “讓他們敬畏百姓，太難，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既然如此，就只能讓他們敬畏朕，而殺就是最好的手段。”嬴政道。

  “可是······”聽著嬴政的話，端木蓉心中微微發顫，那是一條條的性命，而不只是話語間的一兩個詞匯，怎麽可能真的就那般輕描淡寫。

  “醫館，是朕是否能夠將控制力伸展到一個國家體系之中最小的層面，也就是個人的工具，它是一個開始，但卻不是結束，仿照著設置醫館的經驗，在鄉裡之間，還會有學館，還會有其他的東西。”嬴政道。

  “所以，醫館相關的事情，我們必須做到最好，朕知道蓉兒討厭殺戮，但是，蓉兒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嬴政說到最後，一改冷意，對端木蓉溫聲道。

  “陛下，我能理解殺是一種很好的手段，對於少部分人的殘忍，總勝過他們對大部分人的殘忍，我只是出於習慣對殺這件事情有著抵觸而已。”端木蓉解釋中帶著悵然地說道。

  “看來蓉兒是真的長大了。”嬴政道。

  “陛下，我早就長大了，這一點陛下應該很清楚才是。”端木蓉辯解道。

  或許是因為嬴政是看著端木蓉從當年的女孩成長為少女，有親自促成了端木蓉從少女變成女人的緣故，使得端木蓉格外在意嬴政將自己當作是小孩子。

  “朕是很清楚。”嬴政搖頭失效道，是長大了，但現在這副辯解的倔強樣子又與小孩子有著什麽區別呢？

  “陛下方才所說的學館是什麽？是類似與章台學宮的存在嗎？”端木蓉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態，連忙轉移話題道。

  “不是，章台學宮針對是更高層次的教育，在章台學宮之中的人，每一個都是來自一郡的最好的天才，是百家真正的精英，但是學館不一樣，它像醫館一般建立在鄉裡之間，是為了百姓家子嗣的教育。“嬴政道。

  在嬴政的記憶之中，關於學館的建設，可以用另外一個詞來代替：小學。可以將其歸於教育的基礎。

  其重要性更在章台學宮之上，畢竟，章台學宮針對的只是少數人的精英，而學館的存在卻可以惠及天下間的每一個人。

  有教無類在儒家之中或許只能成為一種理念，但在嬴政的手中，卻可以讓其成為現實。

  有著另外一份記憶的嬴政，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清楚建立在每一個鄉裡之間的學館的重要性，一個強大的國家，他的百姓不可能都是愚昧的。

  只有每一個百姓都是強大的，這個國家才能是真正的強大，而百姓強大的不僅僅是物質鑄就的體魄的強大，還有著民智開啟的精神的強大，而開啟民智最好的手段就是學館這類的存在。

  這其中必定是要花費巨大的資源的，還在現在的秦國足夠富有，在滅六國的過程之中，六國王室貴族的珍藏進入秦國。

  六國的這些珍藏取自百姓，也是時候用之百姓了。

  “原來如此，學館、醫館，當每一個鄉裡之間都有了它們的存在，那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好，百姓們可以不再愚昧，可以更加健康。”端木蓉笑中帶著自豪的說道。

  笑是為了百姓，自豪則是因為嬴政與自己。

  “那陛下接下來準備做什麽？”端木蓉躍躍欲試地說道。

  “修煉以及修皇陵。”嬴政道。

  聽到嬴政地話，端木蓉臉上一直不曾消散的笑意瞬間凝固了，怎麽會是這麽一個答案？
  方才嬴政所說的話，與現在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能夠說出來的，兩者間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學館的興建事宜會有荀況負責，有著朕曾經的右丞相負責這件事情，難道還用朕去親力親為嗎？”嬴政道。

  “可是，修煉與修皇陵又是怎麽一回事？”端木蓉不解道。

  這種只有昏君才會做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在嬴政身上嗎？對此，端木蓉甚至都不敢懷疑。

  “就是字面的意思。”嬴政道。

  “陛下怎麽會？”得到了嬴政肯定回答的端木蓉愈發地不解了。

  “很快蓉兒就會知道了。”嬴政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