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真正的勝利

  “第一長老阿芒多是頑固的守舊派，在他眼中，聖火是一切的一切，死多少人都沒有它重要。”

  “長老團也是如此，他們在動蕩的時候能維護穩定，但在進取的時候又會阻礙發展。”

  王的聲音很沉重。

  “而我與他們，也沒有本質區別，如果聖火計劃失敗，我只能選擇放棄外城區。”

  “特羅裡安將因此受到重創，最終因此而死的人數，遠不止三千萬，可能有五千萬，甚至七千萬。”

  “我們將倒退一百年，回到1225年的狀態。”

  “這一百年來所有的努力，一切的犧牲，全部白費。”

  “為了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我創造了聖火計劃。”

  “在遠古的人類時代，有數不清的火之王城，在黑霧的蔓延下，它們逐一傾覆，曾經的人類國度淪為了怪物的巢穴，曾經守護人類的強者淪為了我們的噩夢。”

  “而在熄滅的聖火灰燼中，就有聖火之種。”

  “只要將聖火之種投入聖火之中，我們就可以獲得它的源。”

  “只要有足夠的源支撐，聖火就將恢復正常，甚至更加強大。”

  “但是，這些曾經的火之王城，都在極端危險的黑暗深處。”

  “每一個聖火之種旁，都有曾經名為王的怪物。”

  “而聖火之種是極為特殊的源質物，它所擁有的源對怪物有強大的吸引力，它們會吞噬擁有源的聖火之種，並變得更加強大。”

  “只有殺死吞噬它的怪物，才能獲得聖火之種。”

  “就像殺死深淵大蛇獲得古羅斯之血，殺死黃昏巨人獲得永恆之霧一樣。”

  王站身來，仰望著金色的聖火。

  那澎湃的火焰是唯一可以和恐怖的黑暗對抗的力量。

  “聖火計劃，就是我們對黑暗世界發動的遠征。”

  “星之城只是第一步。”

  “我們要一路向西前進，踏碎一切阻擋我們的怪物，佔領六百年前最強盛的特羅裡安曾經到達過的風暴關口，以其為據點，向北方的死土大陸發動遠征，攻下塔斯尼亞星空城，奪取它的聖火之種。”

  王的眼眸裡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在衝天的聖火下也清晰可見。

  “羅德，你明白了嗎？這就是我們的聖火計劃。”

  “一個聽上去無比瘋狂的計劃，沒有一個長老會同意。”

  荷魯斯點頭道：“不止是保守派，連激進者也不會太多人站在我們這邊。”

  “但是，我們依然聚集了很多同路者，其中就包括西奧多大人。”

  羅德也十分震撼，心底有一種面對龐然大物的恐懼，但又有一種強烈的興奮感，鮮血在血管中快速奔流，心臟在快速跳動，像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我們……”

  他聲音有些顫栗，停頓了一下，讓語調平穩下來。

  “有成功的可能嗎？”

  王微笑道：“我不知道我們有幾成的勝算，但我想讓人類傲然行走在這片土地上，不再有迫不得已的苟且，形勢所逼的無奈，不能避免的犧牲和痛苦，戰士們能昂首守衛家園，平民們能自由選擇生活，特羅裡安能成為所有人的家。”

  荷魯斯補充道：“即便聖火計劃最終因為各種原因而無法完全成功，我們也能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可以將外城區的人遷移過去。”

  “這樣，我們在做好各種準備的情況下，主動降低聖火的強度，縮小聖火的范圍，也是一種選擇。”

  一瞬間，羅德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放手一搏，無需顧慮。”

  三人相視而笑。

  一種奇妙的默契感升起，仿佛他們已是同路多年的戰友，許多話都無需多言。

  ——

  之後，荷魯斯將羅德送往了最高軍戰部。

  王則繼續守在聖火祭祀場。

  聖火最近異動頻繁，他必須時刻守護在聖火之旁，消耗自身的力量維持火的運轉。

  也是為了避免眾人對王的深居簡出起疑心，他找到了莉莉絲。

  這是一個美貌豔麗且十分虛榮渴望地位的女人，她欣喜地成為了王的女人，並借此四處作威作福。

  在早些年還有些收斂，但隨著聖火的構架越加瀕毀，王越加深居簡出，不理事政，再加上特羅裡安擴張放緩，壓力增大，內部矛盾也開始尖銳起來。

  莉莉絲成了絕好的擋箭牌，而虛榮和傲慢也讓她絕口不提王對她的冷落，竭力偽裝成王沉溺於她的美色中的表象，四處橫行。

  王對她的放縱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許多人對她深惡痛絕，許多崇拜王的都不願意提起這個女人。

  但作為特羅裡安的王，卻只有一個情人，又很難以從這方面指摘的。

  羅德直到現在才明白，王深居簡出，從一個強大的領袖變得難以理解並不是因為他沉迷在后宮中，只是為了維持聖火的運轉而消耗了大量精力，潛心推進聖火計劃。

  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牢牢握住權柄。

  羅德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全力完成繁星鎮的開拓，讓王能夠順利推行聖火計劃。

  毫無疑問，這將給他帶來巨額的神性。

  巨額的神性也將為他帶來更多的複生之石，他就再也不用擔心生存的問題了。

  不僅如此，他還能製作更多的靈魂柴薪，點燃更多的星辰。

  神性甚至能在危機時刻直接殺死入侵者，羅德最初的兩次危機就是這樣渡過的。

  可以說，這就是他的立身之根本。

  好！
  羅德感到他的鮮血燃燒起來了。

  繁星鎮的鎮長，我當定了！
  ——

  荷魯斯告訴他，由於各方面的阻力，這次征戰行動能獲得的資源不多，但也有好處。

  如果羅德能用較少的代價，肅清怪物，淨化汙染，重燃守護之火，成功佔領繁星鎮，建立新的秩序，將這片土地變成人類可以居住的領地。

  王城內許多人的觀點都會改變，聖火計劃的執行就會順利很多。

  ——

  在最高軍戰部，羅德見到了第一防長大林。

  他也是聖火計劃的一員。

  羅德好奇地問道：“大林閣下，您也支持聖火計劃，那王不是多數派了嗎？”

  大林如刀刻般的嚴肅面容上露出一個笑容，斑白的鬢角讓他顯得十分滄桑。

  “小羅德，軍戰部是一個非常繁大複雜的機構，除了我之外，還有第二防長，第一指揮官，各大軍團長，守護者，長老們也有參議權，我的地位雖高，但做不到一言而決，許多事情，我們需要通過作戰會議來商議。”

  “哦。”羅德明白了，“我們為什麽不搞一個獨裁機制？”

  大林笑道：“小羅德，你的思想十分危險，沒有誰能保證他永遠正確，在這黑暗大海上航行，每一個選擇都面臨無限的未知，沒有人能輕易承擔這樣的精神壓力。”

  “而且，能讓大家無條件服從的人，必須具有兩個特點。”

  “第一，他擁有能讓大家心服口服的實力。”

  “第二，他擁有能讓大家心服口服的能力。”

  大林輕輕歎了口氣。

  “以前的王能做到這兩點，但是，你知道的。”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人了，有這樣能力的人，實力不足以服眾，實力強大的人，又不具備這樣方方面面的細節。”

  “少數同時擁有這兩項素質的人，又不願意執行只有一個人說話的制度。”

  “當然，這是指的在王城中，而在很多地區，軍團，戰鬥集群中，這樣的人也不少。”

  大林灰色的眼眸看著他，眼神裡有一點奇特的笑意。

  “小羅德，伱別想當這種人，你今年還沒滿十七歲，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征戰者了。我和王一樣不知道你為什麽能擔任這個職責，但我們一樣相信西奧多大人的選擇。”

  “我將委派莫莉成為你的副官，她的經驗豐富，雖然你是名義上的長官，但許多事情你要遵循她的意見。”

  高冷的女副官就站在大林身邊，戴著金絲眼鏡，嚴肅地向羅德點了點頭。

  羅德回了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

  在軍戰部待的幾天，是莫莉協助他了解各項防務事務，讓他學習到了很多。

  這位女助理身材高挑，容貌秀美，但十分嚴肅冰冷，簡直就像以前的班主任，讓羅德十分拘束。

  大林停頓了一下，又說道。

  “但歷史上的天才不能用常理衡量，年齡並不是阻礙，阿蘭在十六歲時已經以學員身份兼任了守護者，剛一從金沃斯學院畢業，就成為了王下四騎士。”

  “因此，你依然擁有絕對裁量權，可以命令莫莉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

  大林嚴肅地看著他。

  “我的孩子，請謹慎地使用這份權力，真正的勝利不是殺死多少怪物，而是鼓舞我們心中的鬥志。”

  (本章完)